尘心几人从魔山出发,一路南行,一个时辰不到,便已抵达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天心山”!
几人御器凌霄,在尘心眼中,天心山虽不雄伟,但却似一幅永宁壁画,这是一方生机之地,流水淙淙,绿树青葱。可又像那怀春少女的闺屋,绿静花娇,是谁在缠结虹桥?缀了这七色流苏。
矮空上,尘心深吸一口,似有仙香醉鼻,令人魂牵。这是“人间桃源”,又或是梦绕之所,但愿她能永宁于世,最少在这万兴的季节,能入眼花繁,不现枯颓......
此时,天色尚早,几人并未着急入山,在尘心的指引下,齐齐落在了山脚一侧。
在那天边,斜阳已攀过了远方最高的峰,丝丝暖意泄下,尘心忍不住微闭双眸,他将身体打开、双臂打开、五指打开......他轻吟一声,似乎醉饮了佳酿。
不,不对,他从不饮酒,又怎会醉?他在感悟,悟这天地悠悠,悟这道之致远......苦战紧至,他更应将心态调为最佳......
八魔山一行后,几人多少有些消耗,也正因此,几人更需停留,各自恢复。既然选择了身赴“鸿门宴”,那定当做足准备,最少在真气上不能亏空。
魔山之行对于尘心宗来说其实并不算亏,这不,尘心不是还带回来了四个娇滴美人?如此算来,这到底还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薄纱浅盖,双峰少遮,或许是四女子均出身魔山的缘故,尽管她们俱不言语,但在普通男子看来,多少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妩媚,倘若心智不坚,的确无法自控。
只是,四女刚离魔山,体内尚有魔气,此时同去,无疑是活鱼搏刀,保命都难。可任凭尘心好说歹说,四女就是不肯离去,这般倔强人儿,倒是真给尘心出了道难题。
尘心一向温和,哪怕四女死活不离,他依旧耐着性子的解释:“自古正魔难立,你等随我,恐有杀身之祸,还是自此散去,待日后,寻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便是对书生我最好的报答了!”
这般说辞,尘心不止说了一遍,但根本就不凑效,他总不能将人家丢在这大山中不闻不问吧。
况且,仁慈,本身就是他做人根本,他又怎会因此丢了本心?
“尘兄,不必忧心,四女便由我带回宗门吧!”
正待几人相持不下之际,闻叔伯突然发声,他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八魔山之行时并未见他发力,照理来说不应如此,也不知到底缘出于何?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闻兄了。咦!闻兄你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事?”尘心见闻叔伯应了这差事,他眉眼间变得明朗,可当他望向闻叔伯时,对方明显又心不在焉了。
“哎,我之本宗便是天心!”闻叔伯轻叹一声,原来他的故事便是起于天心,难怪他如此落寞。
......
随着闻叔伯话音落毕,空气瞬间凝固,几人惊诧莫名,一时之间,竟都呆立原地,不知作何感想。
“我师父便出自于天心,是我父亲临死前将我和三空托付给他的,可......可他也死了!”
良久之后,还是闻叔伯最先发言,他语带感伤,或许这是他最不愿提及的往事。
“其实,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你们只管去就好了......”
“那一日看了信笺,我以为我能忘记,可最终......我还是不能......”
闻叔伯眼角变得模糊,他声音低沉,难免有些失魂落魄。
或许,此时,闻叔伯更需要听众,心事压抑久了,终归要说与人听,如若不然,会把人憋坏的。
“师傅死于天屠八刀,这些年......”
说到最后,闻叔伯几近哽咽,再难听清他说了什么。
听到伤心事,尘心、尘韵、李镇三人心情沉重,几度并肩作战,数日相处下来,这几人早已结下了忘年之交的情谊,要论这悲秋伤感,又怎是一人之事?
“闻兄,节哀!书生我,在此立逝,不杀天心一人!”尘心拍了拍感伤人单薄的臂膀,他情深义重,双目赤诚,一切尽在铿锵中。
“多谢!”回答他的仅有两字,同样铿锵!
......
“哎,天心山啊!曾为归处,离时萧索,重回已陌路!”
崇山峻岭处,尚有男子在泣诉......
......
午时,日中天,天心山上。
于整片无惑山脉而言,天心山实力仅能排中下游水准。
往日里,这秀水青山并不如其他山脉那般热闹,但在今日,各山主峰的大人物却近乎来了一半,倘若此时这些人联手,恐怕能横扫整片无惑大山吧!
经过几日筹划,天心山早已准备妥当。
只见,在天心山最为空旷的武场上,此刻正开着多达数百桌的流水席,而在席桌的正前方则是搭了一座高台,台上共五桌,据说这五桌专程为各山宗首所留,此时桌上落席者大半,至于空席者,似乎还在赶来的路上。
“哈哈哈哈......咱谢某人来也!”
不管席间如何忙碌,只听到在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大笑,笑声如笛,似乎飘荡在千米开外。也不知这谢姓之人动了多少真气,总之,这纷乱的武场再无他声,直到,笑声止息!
一笑盖千语,你能说来人实力不强?
“居、居、居然是天泽山的谢唱!”
席间总会穿插着无数布衣的杂役,这些人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论起八卦,他们俨然也是一方“巨擘”,可以这么说,这泱泱无惑大山,几乎没有一个大人物不是他们的口下谈资!
“二十年前,要不是谢唱单刀杀入,以血换命,或许这天泽山如今并不姓谢......”
“哼,你这算什么,据说五年前,天泽山在落日谷被魔教举教围歼,正是此人一马当先,才为天泽山赢得了生机......
他杀出重围的时候,魔血浴身,直至走得极远了,依旧不断有魔血从他裤角滴落。后来有人以步丈量,竟有十里之遥,也就是说......魔血足足滴了十里!”
......
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有人将谢姓男子的事迹道出,同时又不断有新料曝光。总之,这谢姓男子俨然成了此间“战神”,听他们之言,几乎不可匹敌!
“哈哈哈哈......”
先前大笑声断了许久,直至临了席间大院,这笑声才再度响彻。只是这一次,男子并未发力,咄咄之势不显,但却豪气干云!
这是一位精壮的汉子,赤面黑须,碗口粗的小臂令他看起来威猛无匹,随着笑声临近,男子一直脚已踏进了席间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