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林恒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去滇省？坐飞机无疑是最快的方式。
临州是个四线小城市，市内根本没有机场，要想坐飞机，还得先去隔壁的省会城市。
没办法，林恒只好先打了辆车，坐到了绿城。然后买了张去往滇省的机票。
也幸好邓玉的这通电话还算早，如果再晚一些，他就赶不上今天的最后一趟航班了。
经过一路的奔波，他终于到了距灵茶村最近的那个小县城。
此时的天已完全黑了，初秋的夜晚，走在路上，天有些凉，只穿着短袖的林恒，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县城不像大城市，这里的人们没有那么多的夜生活，因此林恒到时，街上几乎已看不见人影。
这时候还是别上山了吧，这黑灯瞎火的，狗命要紧。这要是在山路上踩空，砸到那些花花草草，再跳出个人让自己赔，那多亏啊。
就算不踩空，万一碰上个歹人，劫财还好说，要是劫色，那该唱征服还是征服？
他敲开了上次住的小旅馆的门。
砰砰砰！
“开门啊！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有些掉漆的绿色铁门从里面打开了。
大裤衩白背心，披着一个薄外套的老板打着呵欠，本来想臭骂一通敲门的人，但看清来人，他笑了一下，“嘿，是你小子，你怎么又来了？”
“这不是想念我俩聊天打屁的日子了嘛，来看看老板。”林恒笑着进了门。
老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林恒扯淡，“你是来看小雨的吧？”
“你怎么知道？”林恒看着老板，莫非这是个隐士高人？能掐会算？嗯，有可能，高人一般都喜欢住在穷乡僻壤的地方。
“两三天前，我们这来了不少人，长枪短炮的，一打听，都是去看小雨的，还说什么华夏好歌声，什么天亮了，有人去网上搜了搜，才知道是你。”
“你能因为自己的良心，就往我们这个小地方跑，没得说，你是这份的。”老板竖起一个大拇指。
“老板，别说了，80一天的房间先来十天的！”
“好嘞！”老板眉开眼笑，像尊弥勒佛。
第二天一早，林恒被自己的闹钟叫醒了。虽然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可他依然精神抖擞。单身狗的好处这时就体现出来了。
吃了个早餐，林恒上山，赶往灵茶村。
到了小雨家，发现她家的门大开，两个花圈立在两旁。林恒走近一看，左边的挽联上写的是孙女乔白雨，右边的花圈挽联写的是邓玉。
林恒走近院子，马上有人迎了上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邓玉。
“你总算来了，小雨这两天的状态不太好。”邓玉开口道。
“小雨人呢？”林恒不想和他多说，他的人设很完美，可上次英冠之行，证明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邓玉手往屋内一指，“在那。”
林恒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是小雨爷爷的灵堂，而小雨正一身重孝跪坐在灵堂下面，两眼无神。
林恒来到她身边，轻声道：“小雨，我来了。”
听到说话声，小雨机械的转过头，过了两秒，双眼才重新聚焦，她的嘴角扯了一下，“林恒哥哥，你来了啊。”
语气轻柔，不带丝毫烟火气。和林恒打完招呼，她又重新跪坐在那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和当初的那个脸上或坚强，或有甜甜笑容的小雨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好像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眼角也没有一滴泪。
比起这样，林恒更愿意看到一个会伤心会流泪的小雨，因为那至少证明着，她还有这属于人类的感情。
有时，最大的伤心不是痛哭流涕，而是面无表情，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的小雨，好像就处在这种状态。
她这状态，肯定是需要开导的，不然会出大事。但首先，他要了解一下情况。
林恒走出屋子，和站在院内的邓玉聊起天来，他想询问一些东西。
“她这几天一直是这样吗？”
邓玉摇头，“我是昨天来的，她昨天还一直在哭，今天早上起来，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这也是林恒非常疑惑的一个点，没听说邓玉是个爱搞慈善的人啊。
邓玉答道：“上次我来，给她家里留下了两百万。但就这么走了我不放心。于是找了个人，让他一直在这边照应着。我也是接到他的通知，才过来的。”
“老爷子怎么走的？我上次来他的精神状态还挺好的。”
邓玉叹了口气，“我也是听说，债主不知从哪得知，她们家弄到了一笔钱，然后就上门讨债，语气可能激烈了点，老爷子本来就有高血压，一下子就过去了。债主拿到钱就走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留这的人也没办法。”
“债主怎么可能知道她家有钱，小雨不可能向外说的。”林恒看着邓玉。
邓玉很生气，“你看我干什么？我捐钱再告诉债主，我有病吗？”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消消气。”林恒想想也是，如果是他做的，他又何必捐这两百万呢？
“你留在这的人呢？我想见见他。”他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我让他去买早饭了，我们早饭还没吃呢。”
“你怎么会没吃早饭？你不是从县城过来的吗？”
邓玉道：“是啊，我昨天从县城来这里的，然后就一直没走，晚上就住在一个大爷家。有点担心她，所以天刚亮我就过来了。”邓玉指了指屋内的小雨。
林恒对他的看法还真有些改变了，完全没想到，他也是这么热心的一个人。
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真的诚不我欺啊。
正在他们说话间，一个背着相机的青年拎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玉公子，您的早餐。”
邓玉点点头，“林恒，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人，你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
他又扭头对青年道：“这是林恒，想必你也认识，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了吗。”
说完他接过青年手中的早餐，找了个凳子，就那么吃了起来。
青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