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我给你买的可乐你怎么没喝,是不喜欢喝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帮你丢掉吧。”林恒看着小口吃着米线的小雨问到。
看的出来,她有着良好的家教。吃饭的时候安静极了,也不说话。
他还以为小雨不喜欢喝可乐,却又不好丢掉别人的善意。
听到林恒要丢掉可乐,小雨急忙抬起头。
“不是......我是留到以后喝的,自从爸爸妈妈走后,我就再也没喝过”。
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又降低了声音。
“原来是这样啊,你尽情喝,喝完了哥哥再给你买。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爷爷呢,一会你带我去看看老人家。”
听到小雨提起父母,林恒生硬的转了话题,他不想小雨沉浸在过去。
“好”,小雨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这就是我爷爷。”小雨将林恒领进了一间朝向最好的房间。
“爷爷,这是来帮助我们的大哥哥。”
躺在床上的老人闻言,挣扎着要坐起来。小雨快步走过去,把老人扶了起来,并且拿枕头垫在老人身后。
老人看着林恒,点点头,林恒能看出来他是在表示感谢。
“老爷子,您有一个好孙女啊。”
老人眼里满是欣慰,他的儿子争气。孙女也懂事,这是他一生最骄傲的事情了。
待了一会,林恒就走了出来,老人因为中风,已经言语不清了,交流实在是费劲。
而且看他的样子,只有一半的身子能动。但他的屋内却没有丝毫异味,外表也还算整洁,想来全是小雨的功劳。
走到院内,林恒问道:“小雨,你以后要怎么办,就一直窝在这个小山村吗?”
或许问一个12岁的孩子人生打算,是一个很可笑的事情,但经过两天的接触,林恒觉得,现在的小雨成熟的完全像是一个成年人,可以和她聊聊以后了。
“我要先给爷爷送终,至于这之后,我还没想过。”
小雨微笑,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笑着的。
“可你现在,应该是上学的年纪啊。这样吧,我把你和你爷爷接到临州,就是我住的城市,然后给你找一间学校上学,在给你爷爷找个人照顾。”
小雨摇了摇头,“我爷爷在带我和奶奶来的那一天,他就说过,他老了,就在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过完剩下的日子。后来奶奶也走了,他也卧床不起,我希望完成他这最后的心愿。在这之前,我哪都不去。”
她又向林恒鞠了一躬,“谢谢林恒哥哥,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还有爱你的人,不必在为我这样的人浪费时间了,你能来看我们我就很开心了。你还是尽快继续你自己的生活吧。不要让那些爱你的人等太久。
“妈妈走之前说过,世上只要还有一个爱你的人,那你就不是孤单的人。”
听到小雨的一番话,林恒界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肃然起敬。
“小雨,你能和我说说你妈妈吗?”
“嗯!”她应了一声,接着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嘴角也弯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她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从我记事开始,她就生过一次气,那次是因为我偷了她五元钱买零食吃。她知道后,没有打我骂我,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哭。还说她没教育好我,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偷过钱。”
说到这里,小雨突然顿住了,接着又开始说道:
“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记得妈妈突然把我抱进怀里,接着突然一声巨响。然后妈妈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说:女儿,妈妈爱你,但妈妈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当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离开,只是感觉我耳边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我用手抹了一下,那温热的液体,是鲜红鲜红的。后来警察叔叔赶到了,我从他们的口中听到了死这个字,那时我没哭,我虽然在书上看过死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雨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眼泪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后来我知道了,死就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再也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那个人的温度。我知道,从那以后,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但我还是没哭,因为那时,奶奶也去了,我不想让爷爷也因为伤心离我而去。所以,我就拼命笑,拼命笑,因为有人说过,笑容能治愈一切。”
她的笑如故,只是脸庞,早已布满泪水。
林恒看着她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被深深的震撼了,在她面前,他甚至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和她的坚强相比,
看着她的笑颜,林恒觉得,世上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动人的笑容了。
他想冲过去抱住她,给她一些安慰,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小雨,那个林鹏在你家吗?”还未见着人,标志性的粗犷又带着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铁蛋儿来了。
“不是林鹏,是林恒。”一个少女音随之反驳道。
听到声音,小雨赶紧擦了擦眼泪。
“哦,对对对,林恒在你家吗?”声音已经到了门口,接着两扇门被推开,一老一少走了进来。
“我在,铁大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林恒的报复心极强,小雨还未出声,他率先发出了声音。
既然你记错我的名字,那我也记错你的名字,这很公平,也很合理。
“什么铁大爷,老子姓王,屋昂王!三横一竖的那个王!不要叫我铁大爷!”铁蛋非常在意别人叫他和铁蛋相关的名字。
“好的,铁大爷,没问题铁大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林恒好似没听到铁蛋的抗议。
铁蛋正待反驳,身旁的孙女发出了一声尖叫。
“林恒,真的是你啊,没想到在这能看到你,这一定是上天送我的生日礼物......”
见到了偶像的孙女,毫不犹豫的把铁蛋撂在一旁,迅速走到林恒身边,开始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