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杀人没兴趣,但你们杀了斯巴鲁,让我家小姨子不高兴了,那你们就都得死!”话落,风清月提剑朝沈知洲刺去,这一剑比之前的还要快,狠。
沈知洲御剑旋入半空,在蓝天下画下十八道剑影,又合为一力,一剑对上十八剑,青烟于白光交融,如同一幅江南山水画,涓涓秀丽,让人移不开眼。
可杀机重重。
本就身负重伤的沈知洲碰上早已醉吟之境的风清月,结果可想而知,一袭青衣衣衫褴褛,狠狠的砸到地上,形成了一个大坑。
暗处的洛无还是没有要出手的打算,未到生死存亡之际,他不能随意出现,否则沈知洲的危险只会更多。
风清月挥剑,又是一道白光朝他袭去,“不好!”莫棋惊道。这一剑沈知洲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洛无已经越到一半,却又缓缓退回。
一道黑烟的出现破了这道白光。
洛无有些惊讶,定睛往仔细了瞧,那道黑影的身法像极了千机阁的招数,莫非他是千机阁的人?
千机阁为何会出手?难道拓跋羽知道那臭小子还活着?千机阁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洛无的心里满是疑惑。
沈知洲和楚离却是长舒一气,至少一时半会死不了了。
那一袭黑烟渐渐有了人影,看样子倒像是个风流书生,却执一柄黑色粗剑……沈知洲心中一颤,莫非是师兄提及的黑衣人?他为何要救我?师兄说过,他的剑有仁慈之意,难道他恰好路过所以出手?不对!他是千机阁的层主,杀人和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定是受人指令才会来此?究竟是谁呢?又为何来此……
沈知洲在心底思绪着。
“三层主居然有此兴致来我剑下救人,看来此人是千机阁的贵客。”风清月轻瞥了莫棋一眼,嘴角上扬道。
“风先生既然识得在下,那何不卖千机阁一个面子,今日就此作罢!”莫棋礼貌得说道,还行一君子之礼。
实则汗流浃背,心中惶恐万千,万一那位女侠真的不出手,那他只能成为风清月剑下的亡魂了。
“怂包!”寒笙看见莫棋以礼相待的样子,怒骂道。
风清月注视着眼前的一席黑衣,若是真要打架,莫棋十之八九一命呜呼,他不是不知道他和我之间的差距,却还是贸然救人。莫非……红衣女在这附近!如若红衣女和莫棋二人联手,那这一战就是八分必输意。
还有两分胜算,也不算太差,只是千机阁与妖精谷素无瓜葛,若是因此结下梁子,怕是让糖糖难做了。
风清月在心里思索着,又四处打量了一下,感受到周围还存在另外两股剑气,皆是醉吟之境的气息,看来这莫棋还有其他的帮手,这一战,打不了了。
他收剑,轻笑道:“既是三层主求情,那便放了这二人。”
那个领头粗汉却是不懂了,沈知洲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了,突然不打了,“风先生,斯巴鲁的仇还没报呢!”
“斯巴鲁死有余辜你心之肚明!”风清月给了领头大汉一个寒眼,斯巴鲁杀人在先,恶意伤人,被沈知洲一剑刺死,乃是死有余辜,他今日来此伤人不过是受妖杦杦所托。否则他才懒得浪费时间管这些破事。
那领头大汉一个寒颤,只得乖乖闭嘴收手,带着手下散去。
月风清看着那一席青衣若有所思道:“你是断崖山的人?”
“断崖山沈知洲!”沈知洲随即扶剑撑起,狠狠的盯着那一席白衣。
“沈知洲?我记住你了,小子这次你运气好,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嘴角一抹邪笑,随后便御剑离去。
“你究竟是谁?”沈知洲大喊道,他需要知道把自己打致重伤的人是谁,然后定要再与其一战。
“风清月!”
风清月……这名字实在是耳熟……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莫棋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轻笑道:“风清月,当今世间的习武天才,妖精谷谷主的座上军师,十五岁因饮了一壶毒医朔望酿的《桃花醉》一剑便入了这醉吟之境,算来他在这醉吟也呆了十年了,离青莲之境也就隔了那么几步而已。他和你颇有些渊源,毕竟你的师弟柳陌也是这世间公认的天才!”
十五岁……十年!沈知洲心中又是一惊。江湖之大还真是高手芸芸,下山首战遇见的便是如此高手……柳陌的确是被誉为当今不可多得的天才,可在断崖山每日读书习字,品茶赏花,杀戮之气远不及同样是天才的红衣女和风清月。
江湖盛大,着实恐怖。
不过眼下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因为危险还没有解除,这个莫棋看起来像是个正人君子,可他又是千机阁的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谢过三层主救命之恩,沈知洲与千机阁从未有过交集,更不识得三层主,不知三层主为何出手相助?”沈知洲礼貌的行了一礼。
纵使眼前的一席黑袍别有私心,但毕竟救了自己一命,这份恩情,他还是得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何
不可?”莫棋大笑道。
沈知洲的眉头依旧紧锁着,若千机阁行事真这么侠义然,也不会惹得整个兰楼国乃至世间都谈之色变了。
“救命的恩情,沈知洲定会相报。”
“哎,随意,报不报都无所谓!还有我叫莫棋,别老喊我三层主,难听!”他轻笑着,又说道:“江湖再见,你可要好好活着~”随后又成了一股黑烟不见了踪影。
沈知洲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连忙扶起楚离,给他喂了一颗药丸。
他把手搭在楚离的肩膀上,说道:“没事了!”
楚离的泪水滚烫,混在黄土里。“爷爷他……”
沈知洲看着老者躺在血泊之中,心中满是内疚,如若他在断崖山时不贪于玩闹,潜心修习,说不定也不会有此悲剧。
沈知洲再一次拿起铲子,在狗蛋的墓旁挖了个大坑,小心的把老者安放进去。又合上黄土,立上石碑。
楚离跪在墓前,行三跪九叩之理,送别老者。“爷爷,楚离定会铭记您的教诲,您一路走好!”
沈知洲又在街上买了壶好酒,给老者倒了几杯,“老伯你放心,今后楚离有我沈知洲罩着!安心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