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竹林石桥,走遍山野村庄。
沈知洲早已大汗淋漓,早知道好好学习御剑术了,也没借匹马出来,这得走到何年何月啊!他在心里抱怨着。
一路向东,按照地图上的指示,离最近的百里镇,还有十里路,他长舒一口气,御剑飞行,能飞一会就飞一会,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跟他想象中的轻剑快马,好酒一壶,一舞剑歌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好在他今日御剑术没出什么大岔子,不一会便来到了百里镇。他随即找了一家客栈,狂奔进去,瘫坐在板椅上。
“小二!给我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他喘着大气道,“另外一间客房,一盘烧鸡!”
“好勒!客官请稍等!”话落不久,小二就给他上了一壶酒,他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发出满足的声音。
“好酒好酒!”随后又倒了一大碗。
小二也把他的烧鸡端了上了,他徒手撕鸡大口的吃着,丝毫没了在断崖山时的条理斯文。
掌柜的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打着算盘的手也顿了顿,心想:一袭青衣,还提着剑,怎么着也是个名门世家的后代啊,怎么吃相这么难看。
可沈知洲长途跋涉许久,哪管的了这些,酒足饭饱过后,他又招来小二。
“带我去客房。”
店小二随即引领他回了客房,他一把倒在床榻之上,疲惫的躯壳总算是舒缓了许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店小二觉得此人甚是奇怪,但又不曾多言,只是帮他把门关上。
沈知洲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天明。
他呼来小二,烧了一桶热水,热气包裹着他整个身躯。他有一瞬间感觉好像回到了断崖阁,看到云雾缭绕的群山。
师兄,柳陌你们可会想我?我如今正在走着你们曾经走过的路,你们是否和我一样,偶也会想起断崖山,想起孜孜不倦的师尊,脾气暴躁的山主……
待我一剑入醉吟,在这偌大的江湖之上有了一袭之地,便是我归山之时。
望你们一切安好!
他嘴角上扬,轻笑着。
一池汤水让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他走出客栈,看着繁忙的街道,昨日太累了,都还未来得及好好看上一眼。
街道两旁的商贩大多穿着粗布素衣,在吆喝着,行人中偶有穿着金丝绸缎的富家子弟携着家眷四处逛着。
路边的花香四溢,卖豆腐的西施姑娘低头切着豆腐,路边的首饰店旁围了许多妙龄女子,沈知洲打生下来就没见过几个女人,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新奇了。
“卖冰糖葫芦喽!好吃的冰糖葫芦哦~”一个老汉佝偻着背,扛着一树冰糖葫芦随街吆喝着。
沈知洲定睛一看,那冰糖葫芦又大又亮,便跑了过去。
“老伯,来两串!”
“好嘞!”那老汉咧着嘴笑着,随后取下两串糖葫芦给他。
沈知洲接过,往那老汉手里放了一锭银子,便欢喜的走了。
那老汉倒是个老实人,连忙追了上去,“公子,您呐给多了,这两串糖葫芦才四文钱。”
从未出过山门的沈知洲对物价是一无所知,但想着一锭银子轻飘飘的,应该不值多少,“没事老伯,您拿着吧!”
话落他便大步星云的离开了,老伯只得收下。
沈知洲一口一个冰糖葫芦,心里满是欢喜。他小时候,亘修经常出门游历,他哭嚷着也要去,亘修就说如果他乖乖的待在断崖山,就给他带好吃的回来!
他应承了,亘修游历回来之后就给他带了一串糖葫芦,沈知洲第一次见到那么鲜红的果子,油亮亮的,很是吸引他,一口咬下去,先是甜甜的,后来又有一点酸。他很是喜欢这个味道,自此亘修每次游历回来都会给他带。
他大步的走着,突然被一个小童拉住了衣袖,他顿了顿,低头一看,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留着口水。
“你干嘛,这是我买的!你要吃自己买去!”话落他准备提脚离开,可那孩子紧紧的拽着他。
他没得办法,打算好好说教说教,他刚蹲下还没来的及开口,手里的糖葫芦就被他抢走了。
等他回过神来,那小孩跑的影都没了。沈知洲在断崖山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怎么肯受这种屈辱。他随即跟了上去,一个个巷子找着,最后终于在转角处找到了那个孩子。
他挽起袖子,一把把那孩子提起,“还敢抢东西是吧!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话音刚落,那小孩哇的一声,大哭不止。
沈知洲一脸茫然,心想:你抢了我糖葫芦我都没哭,你哭作甚?
哭声越来越大,他无奈只能把他放下,忽然一阵寒风袭来,手里的小孩已经到了别处。
沈知洲起身定睛一看,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身上的衣服有些旧烂,手里拿着一把木剑,看起来倒有些本事。
“哥哥,他欺负我!”那小孩扑在少年怀里哭诉着。那少年轻拍了拍他的头,安抚道:“没事的,哥哥帮你报仇。”
“不是……”沈知洲连忙解释着。奈何那少年还是转动手中的木剑朝他刺来。
沈知洲随即一闪,只守不攻,眼前的少年比他想象中的倒是厉害许多,连使用的招数也是他从未见过的,不像是在乱舞,而是一招一式,有些章法,却是不够流畅。
这少年如此狂妄,应该是摸到了些玄机之境的窍门,不然不会这么鲁莽刺向提着真剑的沈知洲。
只可惜,他还是太弱了,沈知洲拿出在断崖山时,柳陌戏耍自己的招数,弹指间,少年的木剑顷刻间便直直的掉了下去。
那少年倒是执拗,开始拼拳脚和掌力,奈何二人境界相差太大,且沈知洲受过系统的训练,抬手间轻挥一掌,那少年就被打到石墙之上。
那少年恶狠狠的盯着他。
沈知洲随即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他未曾拔剑,意为不想伤人。
“你弟弟抢了我的糖葫芦,还嫁祸于我,至始至终都你们兄弟俩在欺负我,我不过是正当防护罢了。”话落他便把剑放下。
那小孩连忙跑了过去,“哥哥,对不起!”
那少年脸上没了敌意,缓缓起身,“抱歉,是在下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