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布袍无风自动,整个天空黑暗隐隐颤动,老者尝试沟通一些存在却失败了。
“看来这些你们这些老家伙还真没死净,迪楠从时空长河中借助神性将灵魂补全,以他死亡前巅峰的积累成就至尊。你就更了不得了。”
女子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游离的黑暗,目光似乎要将将老者洞穿,“美利丹没有这种手段。”凝脂般的手掌抚摸面前的空间,黑暗的异动消失了。
“你也活了下来,对吗?空间风暴,尼古拉斯·阿博特。”
“当然,迪楠那个家伙都有后手,我为什么不能有。”老者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你能将自己封存在一个近乎永恒了封禁内,确实能够活到现在,这也说明你已经摸到了那扇门,当初如果不是迪楠的灵魂巧合般的复苏,那计划中成为至尊拼尽一切打破封禁的应该是你。”
“没有什么巧合,一切都已经注定。”
“要真是这样我们还反抗什么,束手就擒不是更好?就算命运遥不可及,终究不是神。”
老者微微色变,“还是不要说这些了,这很危险。”
女子摆摆手,“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我已经半只脚踏入至尊,那扇门推开了一半。借助这次封禁破碎,那些小家伙们都能更进一步,更何况我们呢?”她若有若无的撇了一眼老者,意有所指。
老者面色不变,依旧不愿意就此交出所有,“你不明白,掌控整个计划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宇宙中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计划已经很完善,一但有差错......”
“不要跟我说这些,你说我不了解,那你又了解多少呢?你出生到现在离开过这颗星球吗?你在恐惧,曾经他还在世,可以庇护这里。他死了,但他留下了壁障。壁障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这里,却也限制了这里。”
“三十万年以来,只有我出去过。”
“你怎么能出去!你不知道......”老者又惊又怒。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生灵在宇宙中苟延残喘,一但失去至尊的庇护就会被知道被了解,就卷入了这场纷争。可那又如何?”女子勾起嘴角,“只要我足够强大,加入纷争又如何!”
“那位存在从来没有认定祂支持的到底是谁,我询问过祂对于他曾经的支持者到底有什么计划。但是祂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这说明曾经的他已经能够隐瞒住那位存在做一些事情了,他留下了后手,谁也不知道的后手。”
“祂问我愿不愿意成为新的伪神。”
老者全身绷紧,精神高度集中,他甚至感觉下一刻对方就要出手了。
“我拒绝了,因为那完全没有必要。”
“想要成为至尊,我只需要杀了他。没人能够与我竞争,那个新晋的魔法师?那只狐狸?还是不争气的精灵王?深渊亦或是......你?”
老者额头见汗,被女子的强大气场压制,他的眉心一枚奇特的符文浮现,浩大的精神力生生顶住了女子的压迫力。
“还不错,你比那几个家伙都要强。不过你不至于如此激动,我想要杀你很困难,但我想要杀谁你都拦不住。”
“我不愿意成为伪神,呵呵......我要成为的是至尊!”
“他曾经是伪神,伪神?亵渎与贬低之意,那个家伙不过也是一位至尊,同为至尊又何须向他俯首帖耳,又何须自称伪神!”
“那么精密的计划现在一派乱象,就是因为那一次次的巧合,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命运与轮回对立而统一,平衡不可能被轻易打破,那么肯定有一方主动放弃了争夺。祂不允许手下拥有蒙蔽自己的能力,这对于祂同样危险。”
女子看向老者,后者依旧保持着警惕,对于她的话没有丝毫的意外。
“你不明白吗?”女子微皱眉头。
“明白什么?明白我们已经被那位存在抛弃,现在只是被利用?这不是必然的事情吗?”老者反问。
女子沉默,她看着老者,对方依旧站在那里,随时准备出手。
“哪怕知道那些,你依旧选择执行他的计划吗?”
老者的坚定眼神做了回答。
“他愿意做一个伪神,而我愿意做一个至尊!你应该明白,我才更适合做一个领袖!”
老者微微摇头,“伪神与至尊本就相同,不同的只是叫法,评判一个领袖优劣与否还要看结果如何。”
“他已经结束了,结果已然明确。”女子下意识脱口而出。
老者只是摇摇头,随时准备出手。
双方都不说话,气氛完全凝固了,老者的脸上汗珠滑落,他时刻维持对抗压制的精神力,艰难无比。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女子语气平淡,与老者印象中她的暴躁与癫狂不符。
“他是我们那个时代的领袖,也是我的领袖。”他的语气坚定无比。
“你认为现在的世界生活在你们的庇护下吗?”女子冷笑。
“这么多年了,自从黑暗时代降临那一战,原生种族多少强者战死,至尊陨落,他们有多少能活到现在?”
“三大至尊两死一伤,那条泥鳅现在还躲在附近星空,不敢出来。剩下躲过他丧心病狂清洗的传奇,面对外来生物不断涌现的传奇强者,早已无力回天。”
“那些外来种族被控制,起源地掌握在那些家伙手中,他们控制源地强者诞生,让种族的整体超凡源诞生集中在地球,所以他们强者辈出。”
“你知道的,这些年来多少次大战因此爆发,远古恶魔被打残了,教会根本就不是与我们一条心,羽族几乎灭族,血族有他们自己的小算盘。”
“单凭人类自己怎么可能抗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没有现在的精灵、恶魔,原生种族早就灭种了!”
“你们的计划有什么作用?一个个传奇战死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你的领袖在哪儿?你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老者没有回答,他眼中有悲伤,却不愿表达。他们有着自己的尊严,他们的付出有必要的意义,但现在的他无法反驳。
他摇头,依旧不认同女子的话,他的态度明确,不会允许女子加入并掌控计划。
“总有一天我们会证明自己的。我们战败了,所以我们会接受后辈的任何责备,但同样是为了改变这样的局面,我不会允许你加入进来。这是我们最后的倔强。”
“这是他最后嘱咐我的事,不是保证计划的运行,而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你排除在计划外。”
“这件事我本来打算在成就至尊时将你封禁,等到一切结束时再放你出来,现在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拼上这条命我依旧能够阻止你进入计划。现在我的生死已经与计划无关了。”
女子身影逐渐被黑暗笼罩,看不清她神情如何,这表明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态度。
但老者知道,她很愤怒,她愤怒他所做的一切,更愤怒于他在死后依旧要左右她的行为。
黑针突然没入他眉心,那枚符文同时炸开,密密麻麻的细小铭文锁住了细针,阻止它继续前进。
老者绷紧的身体僵硬了,他没想到对方动手这么快!
黑暗疯狂涌动,钻入他眉心符文,绕过封禁进入内部,在这位奥术皇帝真正灵魂的眉心,有一点光。
“也只有你这种特殊的手段才能完全控制美利丹,他并不强大,但是很狡猾。”
那枚光点越来越大,真正的空间风暴要出来了。
黑暗在灵魂体前化作一只手,纤细的手指点在光点上,那团光顿时开始缩小。
与此同时,自美利丹灵魂眉心处开始,黑色蛛网般的铭文链蜿蜒曲折爬满了他的身体,将他完全封禁。
光点重新落回灵魂的眉心,老者惊异不定。
“不要小觑至尊的力量,他身后那位至尊恐怖至极,你这样寄生在他灵魂中并不安全,我只是给你加一道保险。”
“还有,不要浪费我给你的生命,是我允许你活下来的。”女子转身没入黑暗,消失不见,只有王希依旧站在那里。
老者细细思索,也没有弄明白是哪一步让自己逃过一劫。摇摇头,精神力卷起王希向地下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