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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哈哈——,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威胁我?”艾莉丝说。艾莉丝的脸有些阴冷。虽然艾莉丝从未对鲁小样笑过,但他依然觉得现在的她很冰冷,像一个陌生人。
“你别忘了,我的人也上了一艘飞船。”鲁小样回答。
的确,这件事艾莉丝是知道的,她对于鲁小样以外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
鲁小样属下的死活,对于她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当艾莉丝决定强行带鲁小样回来复仇的时候,鲁小样为了不让自己的人与艾莉丝起冲突,也就让他们上了飞船,在外太空等自己的信号。
如果一直没有他的信息,或者两个月内仍然不见他回来,就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回钻星,也别再回第一和第二家园了,到一个以前从未有人去过的星球上。
“他们,离这里还很远。你说的是太空舰队的脏弹吗。”艾莉丝轻蔑地说,
“你认为我们经历了一次,还会怕这种东西吗?沙虫,特别是白军,变异能力特别强,从钻星上的爆炸中活下来的,都不会死第二次。”
事实就是这样,全人类,乃至两个家园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区区鲁小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如果说人类最顶尖的武器,在轰炸钻星之后,沙虫和白军依然能够存活,还有什么力量是它们会惧怕的呢?
不会有的,他们就是这里最强大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天敌,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消灭他们。
“你别忘了,你曾经是个人。”鲁小样提醒道。
“我不认为是这样。”艾莉丝回答。
“但你别忘了你还有个父亲,对你做过的事情。”鲁小样继续说。
“我得感谢他,不然我不可能变成这个模样。”艾莉丝有些咬牙切齿。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没法接受自己的这个模样,为什么与周围的同类不一样。
她其实更希望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沙虫模样。
为此,艾莉丝是很痛苦的。直到她后面能够生育类人的怪物——白军,她才觉得有了一些同类。
可直到她和鲁小样在一起,才觉得有一些陪伴的意思。
但她要的不仅如此,她以前经常到龙须城和后来的圣·卡城去,这两个城市让她看到了希望。
人类和白军是可以共存的,乃至于沙虫也可以和人类一起生活。那段时间,她都在鲁小样不知晓的情况下,在两个城市中游走。她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光。
可当第二家园决定对钻星的白军进行清除的时候,她的梦想就破灭了。
它们是无法与人类共存的。哪怕鲁小样是个特别的人,让圣·卡城和龙须城成为了一种可能。
既然不让沙虫和白军活下去,那她就要复仇!
“要知道,你是不能回第一家园的。你不该回来。”鲁小样眼中有些湿润。
艾莉丝感觉有些困惑,问道,“为什么?那个叫做卡列金的女人也这样说过。”
“你们都会死!都会死!”鲁小样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可以劝我住手,但这不是一个好理由。”艾莉丝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但当鲁小样说了接下来的话,艾莉丝的笑容就僵硬在那里。
“因为你的父亲。”
一刹那间,艾莉丝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突然发出了一阵怪叫,这怪叫的声音才一发出,那些沙虫和白军组成的大军就好像接收到了命令。
也不再撕咬,不再咆哮,它们停了下来,停下了攻击的步伐。
虽然有些不舍,虽然有些不情愿,这些怪物军团还是往飞船的方向挪动。
直到艾莉丝发出了凄厉的叫声,所有的沙虫和白军才如潮水般褪去。
“晚了,一切都晚了。”鲁小样在艾莉丝的身后看着她焦急的神色,看着她一阵忙碌,关闭了舱门,把飞船升空了。
艾莉丝这时也觉察到哪里不对劲了。“是空气吗?是这里的空气里的东西?”
鲁小样悲哀地点了点头,“第一家园里更多,虽然第二家园里也有一些,但不多。如果你们只是把第二家园里的那些混账东西杀了,退回到钻星,好好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至少你们不会都死。”
鲁小样的话有些大,虽然连续攻击两个人类聚居地,但沙虫和白军的伤亡并不太大,连十分之一都没到。要说都死完,那得是怎么样的战斗力?
“你说谎,你个骗子!”艾莉丝很生气,身体有些发抖。她冲了上来,一把抓住鲁小样的脖颈。
别看艾莉丝的个子不太大,但力气却不小,要举起鲁小样跟举小孩一样。
二人自从亲密接触过后,从未红过脸,虽然也没有太亲密的举动了,但他知道艾莉丝是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敌意的。这是来自于一种来自于灵魂的相信。
这是鲁小样第一次知道,她力气有这么大。
“我要杀了你!”艾莉丝掐住了鲁小样的脖子。
鲁小样觉得呼吸急促,肺部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几乎不能够呼吸了。就在他混混欲绝,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听到了艾莉丝的又一声惨叫。
“吱——”不似人声。
举起自己的手松开了,鲁小样跌倒在地。他摔到了地上,船身一阵歪斜,不知撞了多少次,他才抓住一个扶手。
可还是起不了身,他趴在地上寻找,寻找艾莉丝的踪迹。
周围还在晃动,他找了一圈终于在晃动中找到了她。她已经已经躺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
几个离得不远的沙虫想要靠近艾莉丝,但它们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颤抖,况且船身也发生了倾斜,船身处于失重状态。想要强行拖着身子爬过去,已经不可能了。
“扑通”几声,那几个沙虫也跟着跌倒。
本来已经起飞到了空中的十多艘太空飞船,晃晃悠悠地,相互之间难免碰撞,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纷纷向地面砸了下来。
那些在沙虫和白军的攻击下幸存的人们,只好躲起来,离得远远的。
鲁小样所在的太空船可能与其他周围的太空船发生了恶劣的碰撞,估计有重要的飞行零件受损。船舱中响起了刺耳的鸣笛声。
在鸣笛声和眩晕感的包围之中,鲁小样所在的飞船也终于落地面了,可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爆起的火花提醒着他,这里是在一艘飞船里,而不是在山洞里。
周围虽然黑了,但鲁小样在稳定住身形之后,听到了艾莉丝的哼哼声,仔细分辨,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方位。
他一点点地挪了过去,地板还是倾斜的,但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无论前路再难,他也要爬过去。
触手之处,是一片柔软,这是艾莉丝的手。冰冰凉凉的,依然是这个感觉。
“艾莉丝,艾莉丝!”鲁小样连续叫了两声,才听到艾莉丝的呢喃,似乎她嘴里充满了什么东西。
“救我!疼!”艾莉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救不了你。是你自己害了自己,你本可以不死的。”鲁小样回答。
“为什么会这样?”艾莉丝声音很细小,似乎随时会断掉。
“我在圣·卡城曾经找到一份文件,估计那是从克鲁索矿脉发现的。”鲁小样想了想,还是把真相告诉艾莉丝。
艾莉丝听着,鲁小样能感觉到怀里的艾莉丝正看着他。
“上面的人落款是坤西,也就是你的父亲。”鲁小样继续说,
“上面记载了他的妻子,因为钻星闹失踪的事情被派了过去,并因为遇见了异星怪物而失踪。等他去寻找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他认为这是第二家园的理事会造成的。要不是因为行星理事会和那些考察队冷漠的队员,他妻子就不会死。所以这些人都该死,可他没有那个能力报仇。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用我替他报仇吗?”艾莉丝的声音有些幽怨。是啊,这个狠心的父亲,从未蒙面的人利用了自己,而且自己还做到了,这让艾莉丝感到十分愤怒。
鲁小样知道艾莉丝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是啊,这是如何狠心的父亲,才会利用自己的女儿去报仇。可更狠心的是——艾莉丝并不是他的女儿。
但鲁小样并不打算告诉她,有个不好的父亲,总比没有父亲好。
“他对你进行了一番改造,他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去报仇。”
“他怎么确定,我一定回去。”
“因为他知道你一定存在身份认同的问题,你一定会追求平等,但最后面对怪物的时候,人们都是一个德行。要么折磨你,要么摧毁你们。”
“当你有了鹤立鸡群的能力,你一定能统领沙虫。有了这些怪物军团,哪还有不能报仇的道理”鲁小样说。
“但为了以防你杀人太过,他在你的身上下了一种叫做碧洛诗的细菌。如果你在钻星,碧洛诗不会发作。”鲁小样说道。
“难怪,我没有任何察觉。”艾莉丝轻声地回答。
“但你只要回到第一家园,碧洛诗与与第一家园空气里的同源细菌相遇,就会很快发作,无论什么手段,都逃不了。”
艾莉丝不再说话了。
过了很久,艾莉丝才又轻轻地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曾喜欢过你,甚至想杀了你!”
鲁小样抱紧了艾莉丝,泪水夺眶而出,他嘴里念叨着,“我知道,我知道。”
冰凉,鲁小样感觉到艾莉丝的身体一点点地生命力在消失,身子变得软弱无骨。
鲁小样朝自己的身体里大叫了一声,“刺瓦尔,快来,快来救她!”
卡列金女王看完了所有的岩画,那些小光点似乎有不低的智慧,又重新汇聚成一个人形。
卡列金想笑,她想狂笑,因为她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个骗局,一场精心准备好的骗局。
“上帝啊,你是否真的在聆听?你为什么一定要愚弄我们!虽然我也不曾相信你的存在,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开玩笑,对吧?”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光人在盯着她看。
几个月前,在太空舰队偷袭钻星的时候,在没有人关注的太空深处。两颗已经滑行了很久的太空旅客到达了太阳系,并且以很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地球和太阳。
此刻,在钻星外太空飞船上,接受到鲁小样求救信号的刺瓦尔,急冲冲地向第一家园赶去。
刺瓦尔知道,鲁小样一定是遇上了无法抗衡的危险,不然不会这么失态。
“舰长,检测到两颗深空天体在我们周围。”有船员禀报。
“流星吗?躲过它们就好,我们要赶快去第一家园。”
“第一家园,恐怕去不了了。”那人回答。
“为什么!元首还在第一家园上!我们必须去。”刺瓦尔呵斥。
“不是流星,是两颗比月球还大的星体。一个飞向了地球,另一个飞向了钻星!”那个人声音颤抖。
“什么!怎么早没有发现!”刺瓦尔怔立在那。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这艘飞船。”那个船员说道。
卡列金女王的眼里只有一片光,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好像万物之初的时候一样。
她的脑子里只有两幅画卷。
一个画卷讲了一个生物的时代。其中一个很明显说的是史前生物,恐龙。
画卷上讲述了一颗流星撞击了上去,恐龙文明灭绝,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后裔。这些后裔又在另外一种生物的压力下苟活着。
另一个画卷,讲的是人类,霸占了两个星球,拥有了太空航行的能力。最后,也都被太空流星所毁灭。
两幅画卷,只有一个共同点,在每个关键的时刻,都有一双手出现了。
当那双手出现的时候,恐龙出现了。当它们霸占了全球,开始向太空蔓延的时候,那双手又出现了。
现在轮到人了,这双手又出现了,两颗大星体已经靠近了地球和钻星,最后还会剩下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