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德雷克

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船长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给美国西部起了第一个欧化的名字——新·阿尔比恩，实质上就是新英格兰。但是，历史学家们对德雷克是否早于胡安·德富卡或是其他欧洲人航行于49°线以北意见不一。关于德雷克1577—1580年全球航行的壮举——“从我们这里开始，直至世界的尽头”的详细情况，主要是由在剑桥大学受过教育的神职人员弗朗西斯·弗莱彻记录的。弗朗西斯·弗莱彻在“金鹿”号船上的时候，他坚持写航海日志。据《不列颠哥伦比亚和太平洋西北地区历史地图集》的作者德里克·海斯称：“德雷克是否到达胡安·德富卡海峡偏北的海岸仍然是一个谜。”

德雷克港口的所在地，又叫作波图·新阿尔比恩。德雷克以英国女王的名义占领了该海岸，该地有时被认为是俄勒冈州海岸上的索尔角或是加利福尼亚州的海湾。2003年，塞缪尔·鲍尔夫基于一个具有争议的传记，修改、扩充了他自行出版的关于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的博士论文。那个传记坚持认为德雷克是在1579年到达不列颠哥伦比亚的第一个欧洲人，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尽管鲍尔夫《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的秘密航行》的出版仅仅是一个启示，但是他并不是提出德雷克“最先到达”理论的首位历史学家。早在1927年，温哥华有一位富有创造性的社会改革家A.M.斯蒂芬在他出版的第一部小说《太阳帝国》中就讲述了一位名叫理查德·安森的绅士冒险家，随德雷克的“金鹿”号航行时被丢下与海达人居住在一起，并和一个海达公主相爱的故事。

大约1542年，弗朗西斯·德雷克出生在德文郡的塔维斯托克，兄弟十二人中，他排行老大。后来，当国王亨利八世成立“英国国教”公然对抗罗马天主教时，德雷克家族便一无所有了。德雷克被送往从事航海的亲戚——霍金斯家族那里生活。1562年，德雷克离开普利茅斯，很可能是随约翰·霍金斯沿着几内亚海岸南下，去现在的非洲塞拉利昂收买奴隶。1568年，作为加勒比海地区的一个奴隶贩子，德雷克在进入圣·胡安·德尤尔的墨西哥主港口两天后，便成为“朱迪丝”号的船长。当时，霍金率领的在人数上占优势的小型船队遭受到西班牙人的偷袭，惨绝人寰。德雷克逃离了港口，丢下了数百名被困在那里的绝望的英国船员。霍金的一名船员说道：“在最悲痛的时候，‘朱迪丝’号遗弃了我们。”“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空想主义口号不会是德雷克的信条。他是一个有魅力但却自私自利的人，被伦敦以及世界各地的许多人所唾弃。

与西班牙的正面交锋使德雷克成为终身海盗船长，实质上就是合法的海盗。很快，德雷克因劫掠西班牙大帆船而声名远扬。他于1570年和1571年在西印度群岛进行奴隶贸易，获利颇丰，接着在1572年指挥两艘船只专门攻击西班牙船。在西班牙，母亲们在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养成良好的品行时，通常都吓唬她们的孩子，给他们讲“厄尔·德雷克”的故事（西班牙语中是指“龙”的故事）。德雷克被称为铁血船长。当他的一个兄弟在海上死去之时，他会对尸体进行解剖以探究死因。他的英勇无畏给伊丽莎白女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女王1577年派他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掠夺西班牙在新大陆太平洋海岸的殖民地。

德雷克于1577年12月13日出发，迅速抵达摩洛哥；在补给船“天鹅”号的航行途中，一名落水男孩是他众多伤亡人员中的第一个。二月初，幸运之神降临到德雷克头上，在佛得角附近，他霸占了一艘葡萄牙海船，绑架了名叫努诺·达席尔瓦的资深船长，这位船长从年少时代起就曾多次航行到巴西。在这一过程中，德雷克得到了此次大西洋航行的航海图表以及南美海岸的深水点，图示内容向南远达拉普拉塔河。当他到达太平洋时，他采用类似的策略，同样获得成功。1578年2月17日，德雷克穿过赤道。在南美洲，他们遇到了印第安人，这些印第安人从来不剪头发，而是把头发与鸵鸟羽毛绑扎编织在一起，形成一个箭袋来装他们的箭。德雷克指控托马斯·多蒂是个背信弃义、让人苦恼的投资人，并于1578年7月2日用斧头将其处决。为了获得食物，船员们四处掠杀海狮和企鹅。后来，他们在掠杀过程中发现了一具西班牙叛变者——1522年被麦哲伦所杀的加斯帕·克萨达的尸骨。就在德雷克的船员们遭受坏血病和寒冷的折磨时，德雷克发现炖贻贝和海藻可以帮助大家恢复元气。

一进入危险的麦哲伦海峡，德雷克便将他全副武装的旗舰更名，把“鹈鹕”号改为“金鹿”号（因为此船的赞助人海顿爵士的徽章盾牌上有一只金鹿）。海峡南部的土地被称为火地岛（火之岛），因为以前麦哲伦航行经过时，印第安人都会点燃大火。八月的一天，德雷克留下的船员杀死了3000只企鹅当作食物，这足够他们维持40天。在与洋流和恶劣天气抗争了16天后，他们于1578年9月6日到达太平洋——英国的新领地。这次航行派出的五艘船，在还没有到达南美大陆最南端之前就已经丢弃了两艘。剩下的三艘船中，一艘被猛烈的风暴严重损坏，另外两艘都返航驶回国。德雷克所在的船被吹离了船队，向南航行，但最终回到了海岸。由于遭受暴风雨的袭击，他的船最终驶向秘鲁王国，船员和童工一共80名，连续航行了1200英里。在南纬38°的穆哈岛上，起初友好的印第安人突然袭击了他们的登陆队，在一阵骤雨般的弓箭袭击中，许多船员被射杀。弗莱彻在他的日记中记载道，没有一个幸免于难。“德雷克被两支箭射中，一支穿透他右边的脸颊，另一支擦破了他的头皮。”其中一名船员被射中21箭。

德雷克此次的航行是继麦哲伦环球航行之后的第二次环球航行，但是他是环球航行中的第一名英国船长，这令西班牙人惊叹不已。他们主要是通过巴拿马的陆路通道，完成了从现今的加利福尼亚到智利的港口建设。那些相对不设防的太平洋港口及船只对他们而言，是唾手可得的。德雷克常常会去劫掠一些城镇并攻击一些船只获取地图和供给。就在他的海盗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德雷克将船上的一名黑人奴隶作为自己的情人。人们都叫她玛丽亚，“专为船长和他手下的海盗们生孩子”，她最后被孤独地留在一座印度尼西亚的岛上生孩子，由两名黑人奴隶伴护。

德雷克一路向北。一些人说他曾航行到今天的美国和加拿大边境。他将这片未知的沿海领域命名为新阿尔比恩。根据他航海回忆录中的记载，他为这片土地起这个名字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由于这片领域朝向海洋的一边有着白色的海岸与悬崖峭壁；另一方面可能是有点亲和力的意味，即使在命名中也想体现这种亲和力，所以采用我们国家的那种称谓”。

即使能够想到阿利亚海峡（即西北航道），德雷克也无法找到一条回家的航道。于是，他决定向西横穿太平洋，经过印尼群岛，最后绕过非洲南部的好望角。1580年9月，带着一船香料和从西班牙人手中掠夺的战利品，德雷克终于回到了英国。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在“金鹿”号上为德雷克封爵，赞赏并肯定了他付出的努力。德雷克是真正环球航行的第一位船长。因为麦哲伦死于途中，是他的船员完成了航程。

伊丽莎白时代，航海图表弥足珍贵，属于高度机密。对于德雷克的环球之旅尤其如此。出于对西班牙人的竞争与报复的担心，他的图表和粗糙的地图都不能公开。1628年，德雷克的侄子，名字也叫弗朗西斯·德雷克，出版了《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世界环游记》。R.塞缪尔·鲍尔夫在2003年出版的《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和他的1577—1580年秘密航行》中，分析了为什么德雷克沿着“加拿大的后方”一路航行还一直保持神秘感而又具有争议性的问题。

鲍尔夫写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德雷克开始把他环球航行的航海路线的手绘地图送给他重要的朋友。在早期，他就是用笔墨在亚伯拉罕·奥特柳斯的世界地图上绘制路线，他的航海路线沿着北美海岸向北延伸到北纬57°——阿拉斯加南部的纬度——在向南返回的途中经过了东印度群岛。后来，在一名年轻的佛莱米斯艺术家多卡斯·鸿迪尔斯的帮助下，德雷克绘制出更多的地图。在这些地图上，他向北的航程终止于一个较低纬度的地方，其中在一份铭文上写道，‘由于遇到冰山所以驾船掉头’然后向南返回到一个叫新·阿尔比恩的地方。”

R.塞缪尔·鲍尔夫称赞德雷克的描述对于那些研究德雷克的严谨的学者们来说是一个恐慌之源，因为据称在那些隐晦的真理中有许多属于编造的推测。

1584年3月24日，西班牙获得了德雷克沿着太平洋海岸冒险航行并经过加利福尼亚的证据。在德雷克的兄弟约翰·德雷克被囚禁在阿根廷进行审讯前，西班牙人正式对他提起诉讼。1587年1月8日、9日和10日，在秘鲁的利马，再次对约翰·德雷克进行审讯。尚不知约翰·德雷克招供的关于自己在弗朗西斯·德雷克的秘密航行中所担任的角色是否属实，新西班牙的历史学家安东尼奥·德·埃雷拉就于1606年将其发表。约翰·德雷克的证词现仍被存放在西班牙塞维利亚档案馆。

新兴的新教主义观点强调个人成就——从本质上而言，如果你能赚钱，这就意味着你会得到上帝的垂青。德雷克作为一名海盗船长就赢得了上帝的青睐，他本质上只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人，但他成为一个新时代的先驱者。这位曾经身份卑贱的海员，于1581年成为的普利茅斯的市长，并于1584年成为议会的议员。1585年，德雷克率领一个大型舰队来到加勒比海地区，对西属美洲的港口实行恐怖统治。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在加勒比海地区成功的劫掠使西班牙人在此地威严扫地，使贷给西班牙人巨款的威尼斯银行濒临破产。

1588年盛极一时的西班牙无敌舰队被打败。由于德雷克做出的重大贡献，他在英国史册上获得了永恒的光辉形象。但西班牙海军并没有被完全摧毁，1595年7月，四艘西班牙舰船大胆地突袭了康沃尔郡彭赞斯，摧毁了茅祖尔村庄。德雷克继续追踪西班牙舰队。他建议突袭巴拿马并得到了女王的同意。在这次无果的任务中，他感染了痢疾（“血痢”），于1596年1月29日死于巴拿马，他被葬于大海。据官方称，弗朗西斯·德雷克“并无子嗣”，人们对其进行了海葬。

参考书目：

Francis Fletcher， The World Encompassed by Sir Francis Drake，London：Nicholas Bourne，1628；The World Encompassed by Sir Francis Drake， ed．W．S．W．Vaux，London：Hakluyt Society，1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