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西班牙人

胡安·佩雷斯

绝大部分的历史都不承认胡安·佩雷斯是第一个探寻到最后一片在地图上未标明的温带地区，并仅凭眼力观察就绘制出第一张不列颠哥伦比亚海岸地图的人。胡安·佩雷斯最先到达这里，由于他在1774年长达10个月的航海中，未曾登陆，所以未能在年度航海成就记录中高居榜首。佩雷斯是第一个与不列颠哥伦比亚土著居民接触的欧洲人这一事实有证可考。他在这次航行中遭受了坏血病的折磨。其航行的目的是为了确定俄属美洲的南部边界。这也为1884年的美国总统候选人詹姆士·波克的竞选口号“要么以北纬54°40′为边界，要么就发动战争！”找到了充足的理由。

1789年，机智的副官埃斯特万·何塞·马丁内斯挑起了“努特卡危机”。马丁内斯和佩雷斯都记录在日志中。7月20日，马丁内斯的到来显得尤为重要，因为他注意到了在圣玛格丽塔的印第安人中，有“半截刺刀和……一截断剑制成的一把刀”。这两本日志都被寄到总督那里，总督命令梅尔彻·德·佩拉玛斯做了副本。副本被送到马德里，最终保存在塞维利亚的印第安综合档案馆。两本原稿最终被留在了墨西哥城的国家档案总馆。这份关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的首份报告被湮没了将近两个世纪。一位名叫奥利弗·约翰逊的博士在1911年进行了一些初步的翻译，俄勒冈历史学会在1977年将其编排成了缩微胶片版本。波兰历史学家和研究员赫伯特·K.比尔斯，在1989年最终将之前的版本翻译并加注。

我们对第一个可考证的，发现不列颠哥伦比亚的欧洲人的信息知之甚少。胡安·佩雷斯可能是1725年左右出生于帕尔玛的马略卡岛。因为他在一次航行期间庆祝过他的生日，所以我们知道他的生日是6月24日。佩雷斯在墨西哥圣布拉斯的海军基地的表现出类拔萃，这个基地是西班牙1767年在太平洋建立的港口。他因驾驶“马尼拉”号大帆船航行到菲律宾获得头等领航员的头衔。1769年，他还负责指挥一艘西班牙船到达了圣地亚哥。1773年，当有人请求安东尼奥·玛丽亚·德·布卡雷利· 乌苏亚总督派遣一艘舰船，往北去调查关于俄罗斯在阿拉斯加活动的报告时，佩雷斯便是当时可派遣的、最有经验的海军军官。他的指令是“绝不在违背印第安人意愿的情况下，从他们身上获取任何东西，只能讨好他们或通过友好的给予，必须善良温柔地对待所有人。这才是获利并牢固维护他们自尊的最有效手段。”

在圣布拉斯为佩雷斯打造的“圣地亚哥”号，达225吨位，82英尺。1774年1月24日，它满载88名官兵，外加许多准备前往蒙特雷的24名乘客，正式下水起航。佩雷斯和他的“圣地亚哥”号首航的前五个月，经过了旧金山以南的加州南部水域。“圣地亚哥”号从3月11日至4月6日，一直在圣地亚哥进行结构整修；在5月8日到达蒙特雷，逗留到6月11日。

虽然在出海时一切进展顺利，但佩雷斯渐渐开始担心船在低潮时的航行。他向东北方向航行，于7月18日到达不列颠哥伦比亚，正午前，看到了夏洛特皇后岛的最大岛屿——格雷厄姆岛（也被称为海达瓜依）的西北海岸。由于无法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抛锚，佩雷斯将该海岬命名为圣·德马格达莱纳角。下午4点30分左右，佩雷斯在向北漂流的途中，遇到了3只独木舟。西班牙人用珠子换购他们的鱼干。第二天，出现了21只大小各异的海达族的独木舟。其中两只独木舟上只有妇女和儿童。西班牙的一个牧师，克雷斯皮神父写道：“两名异教徒登上船，他们对船和船上的事物都感到好奇。”克雷斯皮神父和托马斯·德拉佩尼亚·萨拉维亚神父是在蒙特雷加入佩雷斯的探险队的。1792年，西班牙人哈辛托·卡马诺意识到，佩雷斯已靠近一个较小的岛屿，这个岛屿被帕里通道将其与格雷厄姆岛隔开。他将其命名为：伊斯拉·兰加拉岛屿——可以说是现代不列颠哥伦比亚的诞生地，因为他们就在其海岸边与海达族人进行了“第一次接触”。

佩雷斯将沿海的山脉命名为赛罗斯·德·圣克里斯托瓦尔，但他从不愿冒险上岸。佩雷斯向北航行到北纬54°，但对进一步向前步入特林吉特族的国土，他还是小心翼翼，因为他相信俄罗斯人奇里科夫1741年就是在那里失去了他的部下。他写道：“印第安人告诉我们不要去那个岛，他们（那里的当地人）会用箭射杀（外来的人）。”事实上，奇里科夫船员上岸的地方，距离西班牙人看到的刺刀和断剑碎片的地方，南北相差约200海里。

1774年8月7日，佩雷斯向南航行到达了温哥华岛西海岸的努特卡湾。船员试图将由船上木匠做的14英尺高的十字架带上岸，但是海风越刮越大，最终没能成功。这块十字架上镌刻着首字母缩写“JNRJ”，代表耶稣·拿撒勒·雷克斯·犹太朗姆。十字架上标注有卡洛斯·丟德·雷克斯、西班牙、朗姆和1774等字样。在一座小半岛附近的岩石处艰难抛锚后，佩雷斯与努查纳尔什族人进行了交易。在此期间，一些银汤匙涉嫌被盗。四年后，即1778年，在詹姆斯·库克船长在努特卡湾登陆时，这些银汤匙引起了他的注意。库克记录道，两把汤匙挂在一个印第安人的脖子上作装饰。库克船长在最后一次航行的记录中，至少四次回忆起一个英国水兵要购买这两把汤匙。虽然没有记录关于1774年佩雷斯的船员用汤匙进行交易，但是这也暗示了这些汤匙可能并不是被盗了。它们很可能是装在服装的口袋里，在交易时随服装一起交换了，抑或是简单地作为礼物赠给他们了。无论如何，西班牙将会利用汤匙作为证据，证明西班牙人比英国人更早到达不列颠哥伦比亚。

除了汤匙，佩雷斯当时还留下了他的船锚。由于天气变化无常，他发现自己的船在大风中，可能会有触礁的危险。就是那片现在被称作是佩雷斯岩礁的礁石使他没办法起锚。佩雷斯只得砍断锚绳，把船驶离。但在此之前，他已将努特卡湾的入口命名为拉达·德·圣洛伦索。佩雷斯又将南部的埃斯特波音特命名为拉蓬塔·德·圣埃斯特万。埃斯特波音特仍是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现存最古老的有欧洲渊源的地名。

在他们返航的途中，西班牙人当时可能已经看到了胡安·德富卡海峡的入口——马丁内斯后来断言——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8月11日看到了福拉特里角附近著名的山峰。佩雷斯把它命名为塞罗迪·圣罗萨莉亚山。1788年6月，约翰·米尔斯将其更名为奥林波斯山。佩雷斯和他的船员们受到坏血病的威胁，衣衫褴褛，他们8月28日到达蒙特雷，最终于11月5日回到圣布拉斯。

佩雷斯只航行到北纬54°40′，而没有到达当初指定的北纬60°。他也未按照命令，举行正式的占领仪式，重申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三世的统治，这令西班牙当局很失望。自从1513年努涅兹·德·巴尔博亚穿越巴拿马地峡，并宣称拥有太平洋及其海岸的所有权起，西班牙就宣告了对北美海岸线的主权。佩雷斯没有遇到任何俄罗斯人，也没有绘制出任何详细的图表，可是他的领航员约瑟夫·德卡尼扎雷斯却绘制出了海岸线地图，其中包括努特卡湾（苏尔吉德洛·德·洛伦佐），格雷厄姆岛的北端（帕塔·德斯塔·玛格丽塔）和奥林波斯山（塞罗迪·圣罗萨莉亚）。

1818年，美国和英国就俄勒冈领土控制权，即介于北纬42°和北纬54°40′之间落基山脉以西地区的皮毛贸易区的控制权，一致达成协议。而在45年之后，美国凭借1819年和西班牙签订的《横贯大陆条约》，继承了西班牙对其的主权，进而主张扩大对西北太平洋地区的控制时，佩雷斯的这次航行才被誉为最重要的航行。1844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詹姆士·波克采取了强硬的竞选口号“要么以北纬54°40′为边界，要么就发动战争”，并威胁说为了获得佩雷斯到达过的俄罗斯阿拉斯加最南端的所有俄勒冈的领土主权，不惜发动战争。1846年，《俄勒冈条约》中提出了折中的解决方案，标识了目前美国与英属加拿大的边界；除了海上区域外，于1872年划定了北纬49°边界线由此向南通过胡安·德富卡海峡。

1981年，查瓦森的布拉德·梅里特，久负盛名的加拿大“54·40”摇滚乐队的贝司手，根据波克的美国口号，选择这组不同寻常的数字作为乐队的名字，其实也是源于佩雷斯的航行。

1775年，遭到贬谪的佩雷斯又乘坐“圣地亚哥”号向北进行了第二次航行，可是这一次他是作为船长唐·布鲁诺·黑茨塔的领航员。1775年11月3日，可能是由于斑疹伤寒，他在加州海岸附近的某个地方不幸离世。在船返回圣布拉斯的途中，佩雷斯的尸体被葬在海里。

参考书目：

Juan Pérez on the Northwest Coast：Six Documents of His Expedition in 1774， translated by H.K．Beals，Portland：Oregon Historical Society Press，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