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疑似失忆的片段

“嚯,你这是怎么啦?急匆匆的。”梁安看着化羽脸颊留下的汉珠,赶紧接过行李箱。

“给我来杯冰水吧,我要冷静一下。”化羽瘫坐在沙发上。

梁安从冰箱里取出泡着柠檬的气泡水倒了一杯递给化羽,化羽一边喝着,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什么?羽集团?我没听错吧?”梁安张大了嘴巴。

“他的助理亲口告诉我的。”化羽一脸严肃。

“天啊,羽集团那可是最神秘、最厉害的组织了,看来你要傍上富豪了。”梁安一副浮想联翩的模样。

“呵呵......”化羽白了梁安一眼。

“听你这么说,总感觉他认识你,但你却不认识他。不过估计这哥们应该挺喜欢你吧?不然也不会跟你那么亲密接触。”梁安忽然两眼放光。

“他那是在非礼我。”化羽没好气地说。

“但是你没有拒绝,就证明你对他有好感对不对?”梁安一语中的。

“我也说不清楚什么原因,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早之前我们就认识呢?说不好,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不是坏人。”化羽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

“听这口气,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梁安一副八卦好奇脸。

“诚实地说,确实有好感吧。”在闺蜜面前,化羽毫不掩饰。

“哦,那就是一见钟情喽。”梁安太了解化羽了,对待感情过分理性,决不相信所谓一见钟情,而今天的化羽显然打破了常规,居然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好感。

“我也就这么说说而已,我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神神秘秘的。算了,不想了,我得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两台手术。”化羽觉得可能自己想多了,便站起身来朝洗漱间走去。

“喂,不陪姐妹儿一起熬夜刷剧了?!”梁安有些扫兴,她原本打算和化羽一边吃夜宵一边刷剧,可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今天真的不行,我脑子也有点乱,现在必须休息,不能耽误明天的手术。”化羽一边刷牙一边说着。

“工作狂一枚。”梁安只好一个人去书房看小说去了。

化羽洗完澡就瘫倒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的经历,真是离奇得不可思议。她尽量放空自己,好早一点入眠......

“哈哈,你来追我。”

“被我抓到你就跑不掉了。”

一棵大树下,年幼的化羽正和一个小男孩儿追逐嬉戏,正当他们玩兴正浓之时,忽然一道像闪电似的强光袭来,化羽下意识跑到男孩儿跟前,用力抱住他,用身体挡住了那道强光,不料却深受重伤晕了过去,小男孩儿抱着她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哭得天旋地转......

化羽猛地坐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一刻。又是一场梦,为何多少年来,她始终做着同一场梦,又总是被这相同的情节惊醒。为此她还专门找过国内研究睡眠的顶级专家,当时虽然查不出具体原因,但专家告诉她,同样一个梦更像她失忆的片段。4岁那年,父母离异,母亲抛下她和父亲独自一人移民去了Y国。10岁那年,父亲不幸车祸身亡,她只好和已经重新成家的母亲生活在一起。虽然和母亲的另一个家庭相处还算融洽,但父亲的离世还是给她的心灵带来了不小的创伤,她时常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精神上的依赖。大学毕业后,她毅然决定独自一人回国生活。也许是创伤后遗症所致,她与父亲在一起的回忆总是很模糊,她用尽全力去回想也于事无补。虽然经常从一个个相同的梦境中醒来,然而这么多年来父亲却从未在她的梦境中出现过。

她起身轻轻地走到冰箱前,倒了一杯柠檬水,慢慢踱步到阳台。月光格外温柔,静静地洒在窗帘上,化羽抬头仰望明月,明亮的眸子闪着泪光。她好想念父亲,而他却不曾来过她的梦中。“为何会这样,爸爸难道不想念我吗?”晶莹的泪珠连成了线,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来,她在心里责怪父亲,为何不来梦里看看她。

“宝贝儿,小心着凉。”梁安不知何时拿着一件薄毯披在了化羽身上。

“没事,我不冷。”化羽连忙别过脸去,迅速抹去泪水。

“没吓到你吧,半夜三更猛然多出一个人来。”梁安去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化羽一个人在阳台默默抽泣,便悄悄过去想要安慰她。

“没有,还不至于。”化羽赶忙振作起精神。

“又做噩梦了吧。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整天逼得自己像个钢铁侠一样。”梁安当然知道化羽从前的经历,她早就把化羽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到化羽这般伤心,她也跟着难过。

“没事,就是有点想我爸了。说来也讽刺,我从没梦到过他,连一次在梦里叙旧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伯父觉得你生活挺好的,默默为你祈祷就好了,何必在梦中相见。”梁安把一只胳膊搭在化羽肩膀上,轻抚着她的肩头。

“也许吧。”化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啦,振作起来啦。伯父如果在天之灵看到你如此伤感,心里肯定更加难过。所以,一定要开心啊。”梁安拍拍化羽的肩膀,希望她能好受些。

“嗯,放心吧,我没事啦。”

“你最好是真的没事哦。反正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嗯,知道。真肉麻。”

“好啦好啦,赶紧睡觉啦,你要起不来,我明天的营养早餐可就泡汤了。”

“你可真是吃货一枚,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

“哎呀,民以食为天,吃饭才是天大的事。”

化羽终究是被梁安逗笑了,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忧伤,二人打打闹闹,很快便入睡了。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天已经亮了。

“好香啊。”梁安伸了个懒腰来到客厅,看到一桌子的美味不由得感叹:“亲爱的,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副娇弱模样,但其实是个贤妻良母啊,跟你待在一起太幸福了。”

“谢谢你的夸奖啊,我可不想当你的保姆。”化羽将两杯牛奶端到桌上,刚准备坐下来吃饭,却听见手机响起来。梁安眼疾手快抢先拿起化羽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旋即按下接听键,顺便还打开了免提模式。

“喂,小羽,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电话那头儿的方亦辰温柔地说。

“哎呦喂,太子爷啊。”梁安贱兮兮的回应。“不过化羽在我们家呢。”

“哦,那我这就接她去。”方亦辰忽然有些紧张。

“不必了。你先过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开车去。”化羽喝了一口牛奶便接过电话。

“那......好吧,会场见。”方亦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化羽。

“还是太子爷贴心啊,专程接你,结果还吃了个闭门羹。”梁安打趣道。

“好了,我要走了。”化羽白了她一眼,使劲咬了一口面包。

方亦辰是何许人也?太子爷、院长、股东......集多重身份于一身的方亦辰正是方氏集团董事长方劲硕唯一的儿子。方氏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企业,横跨医疗、房地产、信息技术等多个领域。因此方亦辰什么都不缺,但在他的心里只缺一个赵化羽。早在Y国留学时期,方亦辰就表白过化羽,虽然被拒绝了,但他从未放弃过对化羽的追求。

今天他们要去市内另一家医院开专家座谈会,化羽作为佑康医院胸外科专家代表,和方亦辰同时出现在会场里。

“方少。”大家看见方亦辰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化羽很淡定的在专家席落座,她已经习惯了大家的各种眼神和议论,因为除了方亦辰的助理,只要是出现在他身边的年轻异性朋友都会被大家八卦一番。

很快便轮到化羽发言了,她依然从容不迫,用极为专业的态度和语言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座谈会结束后,化羽便和方亦辰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化羽刚上车,方亦辰就跟了进来。

“我的车出故障了,只好搭你的车。”方亦辰很平静地说。

“那你要去哪儿啊?”化羽已经习惯了方亦辰经常找各种借口和她独处。

“医院。你不是也回医院么。”

“好吧。”化羽已经启动了车子。

“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不方便,我下午还有两台手术。”她的话里透着拒绝。

“反正每次我约你吃饭,你总是没时间。”方亦辰有些抱怨,但也没办法。

“我想,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咱们还是尽量减少单独见面吧。”化羽一脸严肃。

“小羽,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朋友那样经常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呢?”

“好啊,那你每次就不要单独约我,叫上同事们一起去啊。方大少爷,你也了解我的个性。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任何工作之外的接触,希望你能真的理解我。”化羽知道这样说也许显得冷漠,但是她一想到过往种种,便更加认定自己这么做没错。

她与方亦辰初次相识是在大学时期的一次公益活动上,方亦辰对她一见钟情,从此穷追不舍。但她一直把方亦辰当作师兄、上级看待,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即便这些年她并没有接受方亦辰明里暗里的帮助,但还是招来了方母的误会和不满,方母曾亲口告诉她,她根本配不上方亦辰,也别妄想嫁进方家。虽然她已经当面跟方母解释清楚了,可方母并不相信她,还一直认为是她害得方亦辰常年单身。因此保持距离是化羽始终必须坚持的原则。

“小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不管你的心是冰还是石头做的,我都可以慢慢融化你、温暖你,但是你都没有丝毫动容过。你难道对我就一点心动都不曾有过吗?”无论在外面多么风光和不可一世,但面对化羽,亦辰的心就仿佛跌到尘埃里。

“亦辰,我理解你的用心。正是因为理解和尊重,我才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我不想暧昧不清,爱就爱,不爱就放手。爱是两情相悦,不是一个人的单恋。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放下,然后追求自己的真爱。”

“我的真爱就是你啊。”

............

化羽沉默了,她觉得再多的言语可能也无法说服方亦辰,与其这样还不如冷静下来让对方去思考。就在这时方亦辰的手机响了,暂时打破了沉默尴尬的氛围。

“方少,我到医院门口了。”方亦辰的助理陈舟在电话里说。

“好,再有5分钟左右。”亦辰看了一眼手表。

刚挂掉电话没多久,化羽便开到了医院门口。此时陈舟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辆黑色宾利车前等候了。

“我这次要到国外出差一段时间......如果有事,你就联系陈舟。”他知道自己放不下化羽,至少现在还放不下。

“嗯。祝你一路顺风。”化羽挥手告别,黑色宾利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