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能掌握修炼的力量？”
繁星眼睛一亮，整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呼喊道：“我会让人人都修炼，武装全民的力量，再一起联手推翻神灵的统治和剥削！”
嗯？
听到这个回答，徐凡有了点意思，接着问道：“你怎么保证其他人修炼获得了强大力量，不会去为非作歹，占山为王，成为一个个新的神灵？”
“这......”
繁星激动的神情收敛，思考一会儿后坚决道：“我会制定严格的纪律，规定不得为非作歹，肆意伤害其他人，违者接受惩罚，严重者，杀！”
杀字出口，繁星眼神充满了坚决，消瘦的身体爆发出令人震撼的杀意和果决。
“用纪律约束不良行为，不错的想法。”
徐凡赞许地点头，问道：“那么人族亿亿万，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又怎么保证大家就会联手一起推翻神灵的统治和剥削，而不是一盘散沙被各个击破甚至投靠神灵？”
“先知大人，我们没有那么多想法。
人族野心家有，但大多数还是安分守己，只想活下去，能体面有尊严的活下去的普通人。”
繁星摇摇头，看着徐凡沉重说道：“两年前，磐石城来了一个神灵，可能当时那位神灵心情不好，他杀害了超过万名的民众。
我看着他表情阴郁，双眼漠视，仿佛在地上跪着苦苦求饶的平民不是一个有智慧的生灵，反倒是路边的野草，在随意的践踏残害。
一直杀了一万多民众，他阴郁的表情才得到一些缓解，没有再动手，而是让城里的执法队给他安排女人，城里很多十来岁的少女都被抓去了再也没回来，或者回来了，也变成丢弃在街头一具具遭受折磨凌辱而死的尸体，赤果的身躯充满了伤口和淤青，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当时如果我们能有力量，哪怕是一个基础的反抗力量，整个磐石城都会跟这所谓的神灵拼命。
但我们没有，别说力量，大家平时连活着都用尽全部的力气了。
所以面对这些神灵，我们只能忍着，只能祈祷着，这些什么神灵不要来到自己的城市。”
“所以先知大人您问亿万人族要怎么才能联手，而不是一盘散沙，这很简单，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推翻神灵的残暴统治，今后不再被当做草芥般随意的践踏和残害。
家里生了女儿也不用再整天担心女儿长大了太漂亮，不用因为女儿太漂亮了做父母的还要残忍划破她们的脸。
只要这个目标有实现的希望，全部人都愿意付出生命去拼。
我们没有太过伟大的追求，就只想要一个有尊严有体面的生活，仅此而已。”
“共同的目标？”
看着少年沉重却又明亮的眼睛，徐凡说道：“人都有欲望，你又如何确保当你们推翻了神灵的统治，自己就能恪守不渝的遵守今天的信念，不忘初心，不会成为类似今天神灵般去肆意剥削他人的利益，践踏其他人的生命？”
“我会用完善的制度，用制度来约束权力和力量。”
对于这个问题，繁星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回答了，他看着徐凡，神情郑重的说道。
“再说即使真的背弃了今年的信念，先知大人也不用担心不是吗？
因为普适性的修炼之法推广开了，亿亿万人族就不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
要是真的违背的初心，我们变得如今天的神灵般残暴，这今天我们能反抗神灵，明天民众也能反抗我们。”
“绝对的力量要怎么制衡？”
“随着天地的演变，超凡力量不断升级，这必定会出现顶级修炼者一人就敌天下的情况。
如果这个人去为非作歹，你要怎么处理和制衡？”
徐凡再次抛出一个问题。
超凡世界的绝对力量，这可不是单凭制度就能解决的问题。
“先知大人，我觉得这个问题不用担心。”
繁星看着徐凡的脸色，神情犹豫了几下，说道：“每个人的观念，这都起始于幼年，形成于少年，定型于成年。
只要人族内部的氛围不出现问题，大家在良好的氛围成长，他们的性格观念和性格就会比较健康。
即使有人的性格真出现问题，但只要通过一个健全的监察和晋升制度，对有问题的人族进行教育矫正，减少资源和晋升机会，这就几乎能避免您说的隐患出现。
到时品行不良的人，这就无法成长到无敌天下的地步，能无敌天下的人，必定是品行合格的人。
这些人或许理念不同，想法不一样，但初衷都会为了人族。”
“制度......”
徐凡眼里露出几分满意，笑道：“最后一个问题。
用制度约束一切，这是很好的方法。
通过超凡力量，这也有足够的手段让人遵守执行，不会说失职或者违背。
但文明的进步在于流动性，如果你严格规定了一切，用一个死的框架约束全部的行为举止。
那么人族就会失去创新的活力，文明就会变成一潭死水，最终走向自我灭亡。
但要是放松规定让亿万人族自由发展，人皆有欲望和利己之心，放松规定就一定会产生剥削，强者恒强，弱者很弱。
最终还是会演变成少部分人掌控一切资源，绝大部分人被剥夺大部分资源在苦苦挣扎，这跟现在神灵高高在上统治剥削天地没有分别。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打算怎么去处理这些问题，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个......”
繁星这下子愣住了，额头开始冒出汗珠。
严格规定，失去创新活力。
不严格规定，文明各行业的流动，这剥削就必定产生，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最终局势崩溃。
这怎么看，都是死局，文明走向崩溃的结局是不可避免。
“我会划定一条线，制定一个栅栏......”
汗珠从额头滑到下巴在滴落，繁星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设想描绘自己想要的世界。
“栅栏的这一边，是自由创新，是文明的流动，是宽松的制度，人们可以在这一边通过交易、创新、创造等手段来获得利益。
栅栏的另一边，是底线，是严格规定不容触犯的底线，是人族的基本生活保障，任何一个越线的人，必将受到惩罚，严重者，杀！
另外通过一些奖励。
比如减少店铺租金，减少城市管理费的方式，鼓励人们去栅栏的这一边开设店铺，刺激提升市场的活力。
然后再规定每个行业的商家不得少于多少。
比如一座城市卖肉的不得少于10家，并且10家店铺彼此之间不得有利益的关联，要是少于10家，那么城市管理者就要插手干预。
这样通过多家竞争的关系把肉的价格压下来，把交易的剥削降到最低，同时逼迫商家为了生存，不得不持续提升服务，创新技术......”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耐心等繁星说完，灵气汇聚，一道蕴含着信息的流光就进入了繁星的精神海。
轰！浩瀚的知识和信息炸开，随后有序排列起来。
其中开头就是一些阵法体系的基础知识，还有阵法融入身体，阵法炼器等知识，包括徐凡对于社会文明发展的一些见解，张敏提出来的通过梦想转移消除阶级矛盾的办法等等。
“多谢先知，多谢先知大人！”
稍稍感应了这些信息，繁星就神情激动不已地再次跪伏在地，一下又一下的跪拜表示自己的激动和对徐凡的感激。
“希望你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
徐凡看着面前跪拜的少年，眼里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数千年前，同样有这么一个少年在自己面前跪下，说要是改变世界，杀绝凶兽，改变人族凄惨的命运。
现在，还是有一个少年在自己面前跪下，立誓要推翻神灵的残暴统治，让人族可以有尊严有体面的活着。
只是数千年前，因为天地底蕴不足，环境没有新的修行之法，那个少年成功了，又失败了。
成功消灭了凶兽，改变人族被凶兽肆意吞食的命运。
但人心欲望带来的阶级固化，绝对力量带来的残暴妄为，他没能做到改变和制衡。
最后不单自己付出了生命，人族也进入修炼者的神灵残暴统治时期。
现在天地演变晋升，有了普适性的修行之法，天时地利人和齐全。
这个少年能不能成功改变人族的命运，改变文明的发展趋势，徐凡不知道，但他心里在期待。
正如数千年前，他在期待那个少年能够创造奇迹，看着他离开一样。
“系统，这是他吗？”
没有理会还跪在地上的少年，徐凡转身离开，脑海里询问系统。
“创世神，您心里不是猜出来了吗。”
系统平静又机械的声音在徐凡脑海响起。
“看来我徐某人教出来的学生，都是好样的。”
徐凡轻声笑了笑，抬头看着天际。
这一个学生遇上了转世之身，另一个喜欢粘着他的学生也发现痕迹，有了消息了。
这方天地数千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也不知道当年的小丫头，是不是还认得他这个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