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去享受周静带给他的精神与肉体上的欢愉,他想将这种享受永远持续下去,一直到地老天荒。每次路上相遇或者是遥遥相望时,周静眼里的那一团火都会顷刻之间点燃他蓄积的欲念,让他难能自持。他知道总有一天事情会败露,但是,只要一闻到她的体香,那所有的担心害怕都被周静的柔情消融了。
李晓辉觉得自己做得隐秘不为人所知,却不晓得一次不慎的行为让人窥见了,于是他的偷欢的情节便被无限渲染,恰如一滴墨水点进一盆清水里,那颜色就扩散再盈盈满满。
都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马春荣不知道。这是马春英的话。
李晓辉的风流韵事传到赵守志耳朵里时,他正在埋头写字。
“哎,老赵。”叶迎冬已把称呼改掉了,显出中年夫妻特有的亲近,“你听说了吗?李晓辉和周、什么了的搞破鞋了。”
“搞破鞋”这个古老的词钻进赵守志的耳朵后,他诧异地抬头,不相信地问:“你、听谁说的?”
“王亚娟,你兄弟媳妇,喳喳叫的山燕子,她说的。你不信?”叶迎冬俯身侧脸,看着赵守志,“这孩子看着挺朴实的,怎么干那事?哎,我说,你这写的能发出去吗?”
显然,赵守志的注意力不在李晓辉上,他将上半身向后靠过去,那高背转椅便咯吱咯吱地响了几声。
“发不出去,我也没想发,自己写着玩。”赵守志说。
叶迎冬眯缝起眼睛,问:“黄的?”
“嗯,有黄,还有黑,还有、白,还有灰,总之什么颜色都有吧。内容敏感,写完了就是自己看。亚娟来了?”赵守志问道。
“没有啊,微信,你想不想听?你兄弟媳妇的声音,很好听的。”叶迎冬戏谑着说。
赵守志站起,甩了几下胳膊,笑着说:“兄弟媳妇的声音是兄弟听的,我没那个福分呢。你哥、现在怎样了?老也不见他出来。”
“他,还可以吧,现在不那么消沉了。”叶迎冬说完后沉默了。
叶安军,这个赵守志的同学,现在只保留了公职,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市民了。当然,这是他最好的结果。
从八月二十几号到今天,赵守志始终在忙碌着,辞退的幼儿教师告状的事,公平乡中心校学生食堂中毒的事,七七八八的让他每天头都大了。当然,他不是主要负责人,可以轻松一点。除了工作上的事,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他常常有智商捉急的感觉。
“明天,文教卫生口的开会。”赵守志说,“你们学校校服是怎么回事?”
叶迎冬想了一会,答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家长说校服质量有问题,价格又不合理。最关键是怎么里衬会有数字编号呢?真是奇怪了,好像是医用床单改制的。”
赵守志“哦”了一声,开始踱步,一圈一圈。
“求你别转了,转的我脑袋迷糊,你不会要管这事吧?我告诉你啊,不是自己分管的那摊你少掺乎。”叶迎冬警告道,态度严厉。
“嗯嗯,我大爷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下次回去到那儿看看。”赵守志的心思不知为何转到了赵庭财身上。
叶迎冬走进卧室,打开电视道:“你上一次不是去过了吗?那还老去?”
赵守志也进到卧室里,贴着她的身子侧躺下,说:“常去看看吧,不需要每次都买东西。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为人生留下遗憾,不在日后悔愧。”
叶迎冬的手指不断地在遥控器上按动,于是电视的画面便不断地转换。“你说,云兵这混蛋玩意也不处个对象,都二十五了。”她说。
哈哈哈的一阵笑后,赵守志说:“这孩子不是亲生的,哪像他妈,十多岁就知道搞对象。”
叶迎冬将身子靠上后,用手拧了拧赵守志的脸,嬉笑道:“都你勾引的。”
夜幕垂下,街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