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今天风和日丽,天空湛蓝,白云一朵一朵,静静地穿插在其间,任凭想象力,都能勾勒出富有诗意的图面。

上官寒站在离柳府门口不远处一排栏杆前,因为柳穆雅平日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所以上官寒提前来这里侯着,给柳穆雅一个惊喜。

他仰头看着天空的白云,想象着那天边两朵细长的云好似两个人,手牵手就像情侣一般,渐渐地两人间距离拉开,形成了颗心的形状,中间露出了湛蓝的天空,有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他的唇边微动,笑意更浓,忽然间柳府的大门开了,出来一辆豪车,豪车后座的车窗是开着的,里面就坐着柳穆雅。

上官寒立刻朝柳穆雅挥手,却看到了一旁是她的母亲,他随即垂下手,柳穆雅看到了他,神情极其无奈。

上官寒心想此时不去截下车,等待何时?

他飞奔起来,追上了那辆车,嘴里喊着:“穆雅,等一等!”

车停了,副驾驶的门开了,下来一个穿戴讲究很体面的中年男子,浓眉紧蹙,声音沉而稳响起:“你是穆雅的同学?”

上官寒点头,车里的柳太太神情慌张,她一看就知道这个男孩就是那晚走后门的上官寒。

她瞥了一眼柳穆雅,柳穆雅倒是镇定自若,开了门下车。

她微笑着跟上官寒说:“我要走了!你的笔记本我已经托谢天楠拿给你。谢谢!”

柳先生知道是为了笔记本的事,眉头已经舒展,没了刻板严肃的神情,他向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他说:“同学啊!穆雅在这里你一定帮了不少忙吧?”

上官寒闻言柳穆雅要走,神情已经恍惚,根本就没听进去其他的话,他垂头默了片刻,猛地抬头伸手抓住柳穆雅的手臂。

柳先生见状怒了,吼道:“放手!小子!干嘛抓着我的女儿?”

上官寒没听,继续抓着,柳先生劈手过来,随即推开上官寒。

柳穆雅惶恐地站着,生怕上官寒说出实情。

柳太太已经坐不住了,从另一边下车绕车尾过来,不安地看着上官寒。

上官寒看向柳先生,缓和了情绪,说:“叔叔!我喜欢穆雅!”

“什么?”柳先生大吼,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柳穆雅怯生生地说:“爸!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我的人何止他一个。”

柳太太附和道:“谁叫你女儿天生丽质?”

柳先生想也是,脸色稍微有点缓和。

柳太太向上官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见好就收。

柳穆雅同样如此,眨了一下眼睛,意思也是如此。

上官寒想:柳穆雅这一走就甭想着有机会再见到,如果不力挽狂澜,恐怕下次见面她也为人妇。

他鼓足勇气,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柳穆雅,声音极其温柔地说:“穆雅,你能不能不要走?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柳穆雅冷冷地回:“上官!别这样!”

“我们好了这么久,难道全是假的,还是你有苦衷。”上官寒追问。

柳先生怒发冲冠,瞪着柳穆雅,柳穆雅吓得躲到柳太太身后直打哆嗦。

柳先生同样也瞪着上官寒,他愤慨地大声说:“小子,你也配!”

他又看向柳穆雅,声音洪亮,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到了哪一步?快说!”

柳太太抢先回道:“顶多牵过手,干嘛!这么吼女儿,你女儿不是傻子,跟他玩玩而已。”

上官寒闻言当机就愣住了,眼神飘忽不定。

柳先生想起谢家退婚的事,又问:“谢家退婚该不会就因为这个吧!”

柳太太解释:“他们不知道,是因为谢天楠那头蠢驴喜欢上穷丫头。”

柳先生忽的失笑,他的目光锁定在柳穆雅上,问:“你就因为这个,跟这个人好上的。”

上官寒面如死灰,冷笑一声,指着柳穆雅问:“是真的吗?”

柳穆雅躲在母亲身后,不敢抬头看父亲和上官寒,两人的问题她都无法回答。

柳太太催促说:“快说!尽早让他死心。”

柳穆雅左右为难,她分明动了真情,可是嫁给这样的人,她确实心有不甘,于是怯生生地应了一声“嗯!”

上官寒两眼一抹黑,觉得天昏地暗,如同晴天霹雳。

此时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正符合了上官寒的心境。

他后退了几步,只觉得柳穆雅越来越陌生,如同刚认识一般,那个卿卿我我在怀里娇滴滴的女孩骤然不见了。

他越发冷笑了几声,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柳先生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穷小子一个,还想攀高枝。”

这语气既硬邦邦,又冷嘲热讽,让人听了心里一刺一刺的。

上官寒不卑不亢地回击道:“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最高处。”

柳先生大笑起来,狠狠地说:“做梦去吧!小子!”

柳太太转头叫柳穆雅先上车,柳穆雅乖乖地上了车,眼睛还时不时瞄了一眼上官寒。

柳太太见上官寒怒意未消,走近上官寒说了句:“你的勇气可嘉,不过阿姨,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

上官寒笑了笑说:“不畏前行!才可能有奇迹。”

柳太太宛然一笑,便绕过车尾上了车。

上官寒心里很气愤,但他还是不舍地盯着柳穆雅,巴望着柳穆雅回心转意。

柳穆雅没再看上官寒,她如同冷艳的玫瑰花直挺挺地坐着,双眸看着正前方,侧脸依旧极美。

柳先生最后一个上车,他上车前瞥了一眼上官寒,丢下一句话:“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

车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上官寒还杵在原地,他没有像电视里面那样狂奔着去追车子,柳穆雅的绝情话还在耳边响起。

天空大雨将至,他心里的悲愤多过于悲痛,雨滴打在脸上,模糊了双眼,柳穆雅的容颜已经模糊不清,试图想要记起点什么,已经无能为力。

这里的车辆很少,人也少。雨时下时停,上官寒一直站到了晚上,两腿已经麻木,躯干已经僵直。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路人看了一眼继续赶自己的路,宠物狗跑到面前嗅了嗅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