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女孩脸贴在地上,有一半已经靠近水里,但依旧面呈不依不饶的姿势,誓不把钱包藏哪里了说出来。

博野没有办法,只能僵持着,过了一会儿雨越来越大,水珠跌落地上,摔成一朵花瓣儿,博野看着小女孩一半圆融的脸蛋此时已经被泥水浸染的肮脏不堪了,秀丽的头发全在水泊中浸泡着,于心不忍,就把她扶起来,但双手仍像两只虎钳一样紧握着她。

博野这次厉声俱下道:“说出钱包就放你走。”说完后博野觉着自己的声音多半像是在跪求她,要不是自己的身躯抓着她,估计旁人听来博野就像是哀求的乞丐,博野一想到自己颤抖的嗓音就保持尽量少说话。

小女孩荷包般的脸蛋尽管在泥土里但尽显几分姿色,若是去除脸上被博野弄上的泥水,估计是一个小美人无疑。眼睛黑漆如星辰中飘渺的最亮的一颗星,此时正幽怨地盯着博野,好像在怪博野把自己半个身子弄湿了。

穿着朴素的连衣裙,连衣裙此时正镶刻在小女孩阿娜多姿的酮体。远远看去,就像一位梦中拯救了世界的天使,穿着白衣降临人间,裙子吻合下的线条优美文雅,但也显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消瘦和落寞,就似秋风暮雨中的一片黄叶,在失去母枝的扶持下,显着孤只无影。

“你别这么看我,你偷我钱包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装可怜在我这没有用,我可是最心狠的。”博野抽去眼光,镇定心神,用最恐惧的声音说出此话,一则壮胆,二则是要在自己的地方,这种小偷早就被他好好“教育”了一番然后放生了,钱包里也没有现金,只有银行卡,小女孩不知道密码固然是打不开的。但现在在这荒郊野外,有没有银行还不解知,更何况行李都丢了,若是钱包也丢了,就没有补办的证件,取钱定是取不出来的,面临自己的就是无尽的困扰,弄不好还要饿死在他乡,漂移浮屏,一想到这博野的双手握的更紧了。

小女孩的脸都被天空深处飘来的雨水下湿了,不光小女孩,连博野此时浑身下的如同落汤鸡,但博野一点都感觉不到冰冷,反而浑身发热。

小女孩终于坚持不住了,浑身颤抖了一下,对博野摇摇手臂,示意握疼了松一下,道:“我带你去取钱包,你放开我。”

博野一只手放开,一只手还紧握着,还担心由于没有两只手的禁锢力,另一只手握着更紧俏了些,果然不出博野的料想,小女孩见博野放松换手的瞬间,挣脱开来拔腿就跑。

博野心里一阵懊悔,冲在雨窝里抬手就要抓住小女孩,哪知小女孩十分灵活,一个低头摇摆就摆脱了博野鹰抓兔子的招数,拔腿就在雨窝里消失了身影。

博野使出全十二分的力狂追着,毕竟是大人,不到一刻便看到了小女孩的身影,博野心想绝不可能让她再钻进巷子里跑了,就加快了脚步,连脚底下是什么都没看,果然因为速度太快碰到了什么光滑的东西,摔到在地,头重重和地面来了个砰砰响,就不省人事了,博野依靠最后一点意识想要强撑自己醒来,但眼皮就像挂上了秤砣,沉重地慢慢闭合,临闭眼时,博野在雨滴浇灌的地面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向自己靠近,熟悉而又陌生。

“静香是你吗?你来接我回去的吗?我好累啊,我需要休息一下。”

“啊,赵雯,不要走。”再次醒来,博野已经在病床上了,窗外已经是黑漆漆地一片了,雨好像也停了,听不见雨滴声,倒有呼呼地风声刮来,小时候听奶奶说,有风来雨就要被风吹走了。

床前人黑压压地一片,有两个穿着白衣,像是医生,拿着吊针。有两个穿着警服,像是警察,背后有两个箱子。博野细看着他们,警察看到博野醒来了,就对旁边的医生说:“他还有事没事了?”

医生过来给博野做了一套检查,走过去给警察道:“病人没事了,但需要休息,毕竟脑部重创了,若休息不好可要留在偏移症。”

警察示意医生退下,走上前来对博野道:“你就是博野先生吧?”

博野打量着眼前这个长着黑黑的警察,道:“你怎么认识我?”

警察从后面取出一个行李箱道:“这是你的箱子吧。”

博野看着箱子,上面有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大头贴,果然就是自己的箱子。警察又拿出钱包来还给博野道:“这是你的钱包吧?”

博野惊奇地看着黑警察道:“你怎么找到的。”

黑警察招招手让一个小女孩进来,小女孩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红色的花边,衣裙的上围是个简单的紫色花纹,正是偷了博野钱包的那个女孩。

小女孩低着头走到博野面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对博野道:“对不起。”然后低着头等待博野的粗暴行为,也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而变得异常淡定吧。

但博野迟迟没有下手,他认为小女孩承认了错误就行了,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动手打人,也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眼睛略显疑惑地望向警察。

警察还以为博野会像其他人一样先发泄完自己的情绪,然后向小女孩要一些赔偿。

黑警察显然愣了一秒钟,然后苏醒对博野道:“她是我们这的孤儿,和一群小孩子,也是孤儿,在火车站买卖为生,不想干了这糊涂事,你没事就好,箱子是我们站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你下了火车,什么都没拿,叫你叫不住,就让下一站的同志留意把你的东西放下火车然后送过来,现在给你了,我们也该撤了。”

博野听后十分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黑警察对旁边的警察道:“把素卉带回去,关进少管所。”

小女孩听了,躲在病床下面道:“我不去他们打我。”

警察似乎司空见怪了这种景象,准备使出蛮力硬要把小女孩带过去。但小女孩双手紧紧坤住博野病床下的腿脚就是不走,警察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搬不动小女孩丝毫,黑警察见了也低头帮助另一个警察,在两人的协同努力下,终于把小女孩抱了起来。

小女孩哭着就是不去,在两位警察怀里撒着泼。警察被她乱踢乱咬受不了就把她放在地上,小女孩重新跑到病床腿脚下就是不走。

博野见了对警察道:“孩子还小,不至于把她关进少管所吧,至少没有人是不犯错误的,教育教育就好了。”

黑警察略有些生气地对博野道:“这个月已经是第六回了,不能再让她偷下去了,否则我们小城的治安不就被她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