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歪头看着擒住我的僵尸,很难把这张干枯发青的脸和刚才见到的仙女妹妹联系到一块儿,这打是不打?!
正疑问着,“僵尸”拿指尖在我眉心一点,顿时一股凉意从额头扩散,眼睛瞬时清明,眼前的确僵尸脸忽然变成了少女清新脱俗的面容,眉头微皱,秋水清澈,表情中略带嗔怪的味道,正是方才的玄女清幽。
知道吗,这场景对一个单身二十年的小伙子是多大的冲击!
脸不争气地红了,嘴也说不出话来,清幽见我如此知是无碍,松开手说道:“此处迷瘴较重,不常在山里走动的人吸多了容易产生幻觉,想必方才是把我当成什么鬼怪了,我也没伤到,你不用脸红内疚。”
妹妹,脸红可不是因为内疚,不过你能这么想我也少点尴尬,借坡下驴,赶紧赔罪道:“是我莽撞了,幸好清幽你身手好,还有你点我眉心这一下,瞬间便破了瘴气造成的幻觉,多谢了。”
清幽头一歪俏皮地说:“直接喊我清幽,跟你很熟吗?”
“不好意思,唐突了,我这人有点自来熟,”这是一尬刚平一尬又起,只能挠挠头呵呵笑道:“你也可以叫我清一嘛。”
清幽噗嗤一笑,道:“逗你呢,叫我清幽就行。”
说完指了指身前不远处,只见地上一个直径三尺的洞口,清幽接着道:“这里不知为何有一个盗洞,方才尸王跳了下去,和你一起的大叔,还有扛着狗狗的大哥也下去了,你迟迟没有跟上,大叔托我在此接你一下。”
真棒,又成拖后腿的了,不过也幸亏人家在此,要不小爷还不知道要在坟圈里转悠多久。
再看看眼前的盗洞,大的有些离谱,一般土耗子盗墓打洞仅容一人通过即可,这个倒好,仨人绑一块都绰绰有余。借着阳光可以看到盗洞不是很深,我和清幽相视一眼,没有犹豫,先后跳了进去。
落地激起一片灰尘,应是很久无人到访,面前有一一人多高的狭长甬道,放眼望去,既深又黑。
我的手电筒早在与尸王搏斗时摔没了,清幽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后道:“古墓向来有防人的机关,不过这里早有人光顾过了,大概率没有什么危险,你我顺着地上的脚印走就行。”
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地上有一趟杂乱的脚印,应该是尸王、钟阳和王康的,伸手要过清幽的火折子道:“我打头阵,清幽你跟后边。”
怕是有点的,但咱一个大老爷们不能让人小姑娘冲前边,有时候脸比命重要。
清幽点点头,与我一前一后走向甬道深处,四周安静的可怕,为壮胆我俩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从清幽口中得知,她是被师傅带大,自幼住在山间的道观中,信奉东岳大帝,今年十八,刺穿尸王的桃木剑名叫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乃庙内至宝,传说是真武大帝的佩剑,受帝君托梦后,恰逢师傅下山不在,她便偷拿了这把宝剑等在后山,再之后就遇到我们了。
我听的晕晕乎乎,理一理,东岳大帝借了真武大帝的断魔雄剑放在道观托梦让清幽偷拿出来插在尸王身上,然后尸王插着宝剑逃跑了。
妹妹你知不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
话挺离谱但经不住人家语气认真,再想想那让少年郎怦然心动的模样,嗯,本少爷相信你!
约莫走了十分钟,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忽明忽暗的火光,心中一喜,回头对清幽说道:“应该是钟大哥他们点的火把,我们快些,追上他们。”
清幽嗯了一声,遂加快脚步,不多时便走出甬道迈入一间石室,石室方方正正,九尺见方,墙角裂开的缝隙插着一把点燃的火把,火光照耀下,可以看到四面墙上有着一模一样的甬道。
与盗洞口的遍地灰尘不同,这间石室异常干净,不过此时干净不是什么好事,地上的脚印消失了,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甬道追。
见此情况清幽开口解释道:“师傅曾经与我讲过,古人为防陵墓被盗,常在墓室附近挖错综复杂的甬道,以让盗墓贼迷失其中,直至困死,这间石室接了四个甬道,我们怕是在前人挖的迷宫里。”
哟,陵墓的事都懂啊,这东岳大帝座下的弟子平时都学些什么呀。
没理会我的惊讶,清幽围着石室转了一圈接着道:“甬道不会动,我们可以在进来的一面墙上留下记号,等下走的深了也不至于出不来。”
别看人家年纪小,懂得多,说的也对,哪像咱这刚出城的少爷,啥也不是。
听清幽的话捡起几块碎石,在来时的甬道边摆了一个箭头的形状,刚做完,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左侧甬道传来。
除了我俩,已知下来的人,或者不是人的有钟阳、王康、重伤的七和尸王,光听脚步声分不出是谁,我和清幽默契地分站传出声音的甬道两侧,贴着墙摆出攻击的姿态,等下出来的是人咱就向他问好,是鬼咱就把他摁倒!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此时手上没有什么趁手工具,我准备给来人献上我勇猛的拳头。
不一会儿,一个身形消瘦的猥琐老头从甬道窜出,说时迟,那时快,小爷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拎起拳头照头就打!
“砰!”
“别动手!”
拳头与脑袋撞击的声音和清幽的喊声同时响起,紧张过度的我这才反应过来出来的是个人。
受了一拳,老头只是瞬时向前翻了个跟头便站立起来,转身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估计是打死也想不到会有个人埋伏在这照他头锤。
话说此刻我也是懵的,小爷我自小练拳,虽说不上天生神力,但一般人脑袋挨下高低得算个轻微脑震荡,这老头倒好,没事人一样!
再看老头的长相,脑海中瞬间浮现四个字,贼眉鼠眼,眉毛又细又长,眼睛小而深陷,眼神闪烁不定,两撇小尖胡好似老鼠嘴边的胡须,虽说打错了人,但就冲这面相,菩萨来了都得说声打的好。
“师傅!你不是下山了吗,怎么在这?”
??清幽突然一句师傅犹如惊雷响在耳畔,这么猥琐的老头竟然是我仙女妹妹的师傅!不应该是仙风道骨的道长吗,东岳大帝座下是什么长相的都收吗?关键我刚才那一拳算怎么回事,在泰山把未来的老泰山给揍了?想远了想远了,不过这光线不好,兴许人家妹妹看错人了。
“咦,丫头,你又在这干什么?”老头寻声望向清幽,也是满脸疑问,随后又冲我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还有,这搞偷袭的愣头青是谁?”
得,俩人认识,短短两句对话便把我所有侥幸的火苗浇灭,大脑飞速运转组织语言以应对眼前的尴尬,但有时候越急着缓解尴尬就会说出更尴尬的话。
“晚辈洛清一,钟门弟子,鼠道长真是铜头铁脑,竟如此抗揍!”一句莫名其妙的马屁脱口而出,我都想给自己个大嘴巴子,这句话谁听了都是句赤裸裸的讽刺吧,而且称呼还带上了人家的面貌特征。
果然,老头挤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用极其阴森的语气说道:“臭小子,打了我还笑话我,你给我说说,鼠道长是几个意思?!”
那能有几个意思,您长得太深入人心了呗。
呵呵尬笑了两声,正待赔罪解释,老头突然一拍脑门叫道:“糟糕,臭小子耽误事,丫头,快跟为师跑,有东西追来了!”说罢上前拉起清幽手便钻入对面甬道。
不是老头,说明白啊,啥东西追来了,搁下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跑,还有,光顾你徒弟,小爷死活不顾是吧,这么现实吗,好歹招呼一声啊!
这时老头来时的甬道传来一阵稀稀索索的声音,似是有什么动物在地上爬行,爬起来能发出这动静的是什么,越听越像蛇,小爷我鬼都不怕,能怕蛇?听声音也就一条,妹妹你放心跑,这条长虫哥哥给你处理了。
吹牛遭雷劈,逞强被蛇锤,几个呼吸之后,一条通体白鳞碗口粗细的大蛇探出头来,猩红的信子鲜艳而诡异,看到我后身形一滞,似也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好消息是蛇没毒,坏消息是这蛇弄死我不需要毒,冲体型小爷愿尊称它一句物理输出的祖宗!引这么一条大白蛇追,死老头是挖了许仙的坟吗?!
我没惹白蛇,白蛇却也没打算放过我,只见其缓缓挪动进石室,庞大的身躯让人感到绝望,蛇首抬起微微后仰,已是摆出攻击姿势。
绝境中小爷难得保持冷静,不似第一次见到玉魃那般挪不动腿,此刻不能掉头跑,蛇的瞬间攻击速度很快,绝对可以在转身的瞬间咬住自己,想到墙角还有火把,这类动物大都怕火,拿到火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紧盯白蛇双眼,双腿缓慢向火把移动,两步远的距离竟走出了漫长的感觉,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湿透,终于,右手够到了火把,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未等握紧,白蛇突然发动攻击,血盆大口直咬向我的脖子。
情急之下,我一个侧身,顺手捞起火把戳向蛇口,白蛇躲闪不及,将火把头一口咬住,随着刺啦一声响,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