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末。
京市银装素裹中被装饰着喜庆的红。
京大各个院几乎都还在忙碌期末，而姜薇早就结束了课程，最近进了付家班，昨儿看了一个通知，今天才过来专属付家班研究的院楼。
这里的院楼远远就能看到上方的招牌，“致远楼”。
姜薇还在奇怪，为什么这座医药研究楼在一群美术院系涂鸦楼后边。
没有人知道。
“薇薇！”
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姜薇一听声就知道是谁了。
笑着转头，就看见一只小鹿奔她而来，直接扑到姜薇身上。
鹿尔和姜薇是在一个滑板社认识的，其实在很早之前，两个人就常常碰面混了脸熟。
“哎哟，小鹿最近都吃了啥？好像重了。”
姜薇以前还能抱着她转一圈，现在一圈都不到，人的脚已经在地上了。
鹿尔佯作炸毛：“哪有啊！”
“说说吧，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鹿尔的事情，姜薇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鹿尔从高中画插画逐步实现财务自由，但是被家里的姑姑知道后，以抚养她长大，培养她为由开始压榨她。
从鹿尔成年之后，鹿家人绞劲脑汁榨她的钱。
姜薇也知道其中一些钱，来自鹿尔的男朋友。
直到她等来了回应，姜薇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已经搬出来了，上周就离开那个家。”鹿尔笑着跟姜薇说。
姜薇：“真好，那现在呢？”
鹿尔：“跟他住一块儿。”
姜薇同意地点点头，“也行。只要搬出来了都挺好的。”
“对了，你不是画漫画来着，怎么样了。”
鹿尔起初主要画插画，在网上火了之后，拥有不少客户。
而漫画这件事儿，还是她只告诉姜薇一个人的，瞒着白宥予偷偷画。
鹿尔陪着姜薇走了一段路，跟她说了这事儿。
姜薇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鹿尔把画漫画的那个号给她看，她才相信。
“别人想火都想不着，你怎么回事了？吸了一辈子欧气？”姜薇朝她竖起大拇指，感叹道。
鹿尔一双小鹿眼满是笑意，又是小小得瑟。
姜薇挥手跟她道别，进了致远楼。
这会儿鹿尔才去找白宥予。
姜薇是校园里的名人，但是不难接触。
刚进去，就有两三人过来跟她一块儿走。
还跟姜薇说着，“刚刚门口那位是美院的吧，姜薇不介绍一下？”
姜薇看了看身旁说话的男生，那发际线有的是时间到后脑勺。
“啊~”姜薇似懂非懂地应话，“我那个朋友有男朋友了，人家男朋友跆拳道教练。”
后半句姜薇胡诌的，她连鹿尔的男朋友见都没见过，说那句还是避免对方再次见到鹿尔的时候去搭讪。
那个男同学也学着姜薇刚刚“啊”了一声，就走了。
姜薇虽说是好相处，但也是谁都想应付和交往的。
这次来开会的人都是由付涔亲自带的，所以姜薇并不意外白慕言也过来了。
正合她意，她的鱼最好在她的鱼塘范围内。
付涔还没来之前，大家在会议厅里闹哄哄的，三三两两认识的凑在一块儿，倒也不聊课题。
白慕言一眼看到刚入门的姜薇，姜薇也是一眼扫过付灼，找到了白慕言独自一人坐在位置上，旁边没人。
两个人对视着些许，姜薇朝他眨了眨眼，但是下一秒白慕言就低头翻他桌上的材料了。
姜薇：？？？
她的魅力在白慕言面前一文不值了？
白慕言低头翻着材料，嘴角却莫名一勾，好歹自己比她大两岁，那小妖精最近主动加他微信，他凌晨做实验的时候居然收到一位姜女士暖心问候的外卖，尽管是一杯美式咖啡，但是是温热的。
就刚刚那个wink，白慕言怎么可能不为之怦然。
手里是翻着材料的，心情也是雀跃的，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学长！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白慕言听到妖精声音就在耳旁，那个若有若无的淡香，顿时就收敛了。
姜薇故意的，没等他回应，就坐在他旁边了。
白慕言自己还得便宜卖乖了，“我有要让你......”坐在这儿吗？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姜薇打断了，姜薇作势“嘘”了一声，“老师来了，闭嘴。”
白慕言：“......”
付涔一进来，新生就开始躁动了。
白慕言睨了一眼身旁的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姜薇看着台上的付所长，眼睛都发亮了。
什么带沟，只要五官正，就没有带沟！
付涔在上面说着分组安排和往后的分派课题，但是像姜薇他们这种一开始也只能跟着学长学姐们打打下手啥的。
在出乎意料之外，白慕言、姜薇、付灼在一组内。
全场听到这个组的时候，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瞎起哄。
在所有人看来，在姜薇的角度看，这就是一个死亡组。
然而姜薇并不认为，她还非常高兴地跟白慕言分享着自己开心：“学长，之后就多多关照啦！”
对上姜薇那张开心明艳的脸，太可爱了，白慕言扶额轻吐了一口浊气。
姜薇对白慕言的表现暗暗捏紧了拳头，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学长，你？”姜薇看着白慕言的侧脸，那紧绷的腮帮子，想问的问题没出口就被付涔喊到。
会已经开完了，之后就等通知和安排了。
付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还是温柔，“姜薇，跟我来一趟。”
姜薇顶着满头问号，就连白慕言也是，全场都好奇，姜薇被叫过去干嘛。
*
办公室萦绕着茶的清香。
付涔只是像老师问姜薇进付家班的感受，之后对自己的规划......
就好像真的只是单纯问问。
姜薇直至跟付涔聊完出了办公室，人还是轻飘飘的，顶着满头问号出来。
“什么玩意儿，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姜薇嘴里呢喃着。
办公室里桌上的两杯茶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也不是因为有聊得多热络而忘记喝了。
付涔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张脸在跟姜薇交谈中一瞬间几乎合乎上了。
手指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点着，想着却是这女孩儿像妈妈。
漂亮，聪明，个性十足。
转眼又想着姜薇刚刚的说辞。
“进付家班自然是好的啦，我自己很开心，家里人也挺开心的。”
“就是之后的规划，我也不是什么好高骛远，觉得要是能在付氏的研究所工作也挺好的，但是家里建议出国深造，我也觉得挺好的。嗯，等读完研，再看吧。”
付涔敲击沙发的手指一顿，出国深造？家里人建议的。
姜家人还是这样，能离付家远一点就远一点。
就着姜薇的表现，姜家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也好，付涔暗暗细酌，要是知道了，估计他的研究所早在几年前就被姜薇给掀翻了。
付涔起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位上，桌上有一个相框，一张他还是大学生的合照。
少年鲜衣怒马，身旁的女孩子婉兮清扬，两个人笑盈盈的，无不说般配的。
只是时间变了这一切。
他在国内，而她还在异乡。
人不在了，陈年旧事也不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