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祭祖

沈卜芥抱住沈青黛的一条腿,眼神却看向笔搁上的毛笔:“堂姐,你能画出这么神奇的画来,这支笔是不是也很不凡啊!”

沈青黛伸手把笔拿给她,沈卜芥接过仔细摸了摸,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疑惑的小眼神就落在了沈青黛身上。

沈青黛笑:“这是画修的专用笔,与普通人用的笔最大区别便是它能储存灵气,但这也只是一支基础笔,在寻常的店铺里便能买到,画笔只要用的顺手就行,灵感和技术更重要,画笔只是途径,再厉害的画笔也不能让人变成祁珣,祁珣的笔很普通。”

“祁珣?是谁?”沈卜芥好奇,沈青黛说这个名字时带着毫不掩饰的钦佩和崇拜。

“祁珣啊,她是我们画修界的一个领军人物,画技十分了得,对画意的领悟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她笔下的画虽不能成一方世界,却也已是我们望尘莫及的了。”

“现实中的人可以进入她的画中,就像我画的这幅画,若是她画的,她就可以把你送入这幅画的画中世界,你能亲手摇着小舟进行摆渡,也能听到两岸的市井声音……”

沈卜芥听的一愣一愣地:“这也太厉害了吧!堂姐,我觉得画修这个职业很有前途!”

沈青黛不禁被她逗乐了:“不仅画修这个职业有前途,任何职业都有前途,只要好好学,把一门技艺发挥到极致,其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

“时间也不早了,祭祖仪式估计马上要开始了,咱们过去吧!”沈青黛将画用镇石压好,带着沈卜芥出门。

今日沈府内分外热闹,祠堂内置几十桌宴席,高朋满座,一场大型宴会正在紧张筹备,案桌上繁多的菜式显示着家族的兴旺,族人围桌而坐,谈笑风生。

祠堂是家族的中心,也是每一个族人的精神归属,它是沈家最为古老威严的建筑,沈氏宗祠为抬梁式结构,覆盆式柱础以及梁柱硕大粗壮,稳重端庄,气势恢宏,明堂正脊雕刻缠枝花卉,每一处花纹,每一笔雕刻,都结构严谨,雕镂精湛。

沈卜芥不是第一次进祠堂,但每次来到祠堂都会被它的庄严与厚重所震撼,它记录着家族的辉煌与传统,是存放乡愁的陈列馆,是安放灵魂的栖息地。

先人的德行被记载在宗谱里,他们的教诲镌刻在屋舍里,像风像雨像阳光,通过宗祠流泻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

宗祠从前往后,由门坊、仪门、门厅、享堂、寝堂组成,寝堂是祠堂中最庄严之地,是摆放祖宗排位和先人跪拜祭祀之所,是后人对家族祖先长辈的缅怀和尊敬之地。

沈卜芥和沈青黛走进来时,沈修然正拿着几节鞭炮出来,见到她们俩,笑道:“今日清明,祭祖前得先放鞭炮,我给拿过来了,放吗?”

沈卜芥兴致盎然,蠢蠢欲动:“我要放!”

说话间三人出了祠堂,沈青黛皱起眉头,担忧道:“鞭炮容易炸伤人,你这么小,炸到你了怎么办?”

沈卜芥就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想去嘛……”

沈青黛很犹豫,没立刻答应她,沈修然见状,笑着道:“没事,我带着她,保证不让她受伤。”

“哇!堂哥最好了!”沈卜芥高兴道。

沈青黛佯装怒道:“怎么着,堂哥好,堂姐就对你不好了!?”

“堂姐也好。”沈卜芥一脸谄媚,逗乐了兄妹俩。

沈卜芥拿着点火器,沈修然弯下腰将鞭炮递给她,她十分兴奋地接了,沈修然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沈卜芥胖乎乎的手臂上,免得她因不及时甩开鞭炮而被炸伤,见她开了点火器,鞭炮芯嗤嗤作响,冒出火星,他立刻道:“快扔掉!”

沈卜芥听后快速将鞭炮往前面一丢,鞭炮落地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沈修然捂住沈卜芥的耳朵,把她往旁边拉:“别站那么近,小心伤着你!”

浮桐国的鞭炮是经过天枢院改良制作而成,提取压缩空气中本身存在的气体后加入其他原料,保证燃烧后的爆竹所释放的气体不会污染空气。

旁边有好几个小孩围着炸开的鞭炮疯跑嬉笑,一时间鞭炮声、谈话声和小孩子的嬉笑声在耳畔回响。

祭祀首先是由沈文山作为主祭人,其余祭者皆站立在堂下,沈卜芥站在沈知行和李写意中间位置,祭乐起,全体长跪,沈卜芥不是第一次参加祭祀仪式,对流程还是很熟悉的。

整个祠堂的气氛都是庄严而肃穆的,沈文山作为主祭者给先人上香,然后是族人依次献花、供果再三叩首后,由沈文山恭诵《祭文》,众人再进行叩首,并齐诵“立志格言”,全体肃立鞠躬后才可退场。

祭祀仪式结束后,众人肃穆的表情明显放松不少,沈卜芥又跑去找沈青黛,挠头道:“堂姐,我刚才好像没有看到大姑姑,她今年没回来吗?”

沈文山与其妻许若书共有二字一女,长女沈知暖,听名字应该是个温婉恬静的人,其实不然,其性格果敢坚韧,不曾嫁人,不过这种情况在浮桐国内也很普遍,只要自己能对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不伤人,不伤己,便足矣。

也不会有人说女子必须嫁人、男子必须娶妻这种话,他们从小接受的思想就是尊重别人的选择,只要不违反国法,随意,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你若是让别人必须嫁人、娶妻就跟让别人这餐必须吃萝卜不准吃白菜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老二沈知怀,娶妻原婉,生有一子沈修然一女沈青黛。

老三便是沈知行一家了。

“今年大姑姑有事,还在外面呢,不便回来参加祭祖仪式。”

沈卜芥撅起小嘴:“我好久没见到大姑姑了啊,有点想她呢!”

沈青黛搂住她,轻声安抚:“大姑姑过年就回来了。”刮了刮她的鼻子:“你是想大姑姑了,还是想大姑姑给你带的好玩、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