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布鲁

我们10个人和飞行员被大雨困在了荒野上废弃的机场上。4次转机飞过赤道,快到肯尼亚桑布鲁时居然大雨——这是2007年以来这个半沙漠地区的第一场雨。所有肯尼亚人为此祈祷了太多年了。

飞行员也很少有在雨天飞行的经验,而且这样的小飞机全凭肉眼观察山脉和跑道,四周水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我们的肯尼亚向导Godfrey一直在念念有词地祈祷。

当飞机再次起飞试降,终于平安抵达时,大家都鼓起掌来。Godfrey激动地站起来,大声喊:“感谢上天!感谢祖先!”后来某个晚上,我碰到他站在树下,他静静地告诉我,只要他需要的时候,祖先就会从风中而来,给他力量和安慰。

我们的营地Larsens Camp几乎被山洪冲掉了。第二天,这场雨成了所有肯尼亚报纸的头条。

从Larsens Camp帐篷中醒来,晚上汹涌的河流已经退去,丛林中红彤彤一片。鳄鱼在河岸上晒着太阳,因为缺水,河马几年前从这里搬了家。

在坦桑尼亚实在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吃过的几餐据说已经代表了坦国烹饪的最高水平——丰盛是够了,但各种肉类都太硬,煮熟的土豆成了我最喜欢的食物。

到了Larsens Camp,终于有了还不错的饮食,大厨每天专门为我们做一道特殊菜。我们吃饭的时候,还有个拿着弹弓、穿着传统服装和塑料凉鞋的桑布鲁人负责吓唬猴子。即使这样,我们的奶酪还是被大猴抢走了。

一群长角羚羊在轮番打架

能站起来吃草的长颈鹿脖羚羊

灰脖子的索马里鸵鸟

这天的亮点是看到了一只东察沃雄狮,这种雄狮没有鬃毛,当它在旷野中低声吼叫时,整个大地都会震撼,远处的山谷传来回声。狮子低沉的声音能传到8公里之外,这是它在向远处侵占领地的雄狮宣战。没有人知道它怎么会在桑布鲁出现。1923年东察沃修建铁路时,它们吃了一百多人,人们想尽办法也无法抓捕到它们,后来这个事件还被拍成了电影。

桑布鲁的沙丘和树林展露着受过太阳光热后一层一层的红色。特有的网纹长颈鹿、灰脖子索马里鸵鸟、能站起来吃草的长颈鹿脖羚羊、细纹斑马让这片红色的土地变得更加生动。一群Oryx(长角羚羊)轮番打群架,被录下来后,大家都评论说比得上《国家地理》的片段。

中午我坐在河边树荫下听Godfrey讲他和狮子、猴子、毒蛇斗争的故事,回帐篷时发现几只长着长尾巴和亮蓝色睾丸的东非公猴在门口平台上,一只把门垫掀开,拿个木棍想把拉链门撬开,另一只不停地摇晃帆布——是屋内的咖啡香味吸引了它们。

我把它们赶跑,回到屋里接着喝咖啡,它们就眼巴巴地趴在外面看着。我在脚上抹点蚊子药,它们也搬起了自己的脚来瞅。

下午,两个拿枪的守林人带我们bush walk上山,所有羚羊和长颈鹿都四散奔逃——它们更习惯看到四条腿的车,而不是两条腿的人。路上我们发现狮子的脚印,后来坐车游猎时果然发现了一只四处游走,它不时招呼同伴的母狮——还好不是东察沃狮,还没有品尝过人肉的美味。

它若无其事地走到车前,离BB不到一米直视着,BB此时早已忘了拿相机,只低声喊:“开车!开车!”

傍晚,当我们看到河岸上的桌椅、鸡尾酒和各种小吃时,惊叫起来。两个卫兵拿枪在旁边守卫着——这离我们刚看到狮子的地方不到1000米。天上的云朵像河水一样流过。

雄师张着大嘴爬树

天空升起一轮满月,非洲侍者在丛林月光下唱起分声部的快乐歌曲Jambo,我们也跟着做和“Hakuna Mat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