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住,迟早他们都会知道,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知道的。
她小心翼翼地藏起了自己的伤口,顾新河又亲手将其揭开,直白赤裸地将她溃烂的伤口暴露在她最好的朋友们面前。
曾经,这个男人给了她最深的爱。
最后,依旧是这个她最深爱的男人,赐予了她最痛的一剑。
她好狼狈,又无所遁形。
“美伢姐……”何洛妃哽咽着钻进了她怀里。
连小伢嘴硬地说:“我又没事。”
“我迟早一定要把这对狗男女劈裂开!”麻鸡咬牙切齿地说。
连小伢不说话,抬眸望向了门外。他们那儿的热闹,与他们这里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谁也没注意到这个角落还有几个人的存在。
她隐约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扫到了自己的脸上,但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意外吧?
分手后,居然以这样的形式相见了。
谁也没有料到,唐今柳的男朋友就是顾新河。
而顾新河要找的温柔聪慧的“小昭”,竟然就是唐今柳。
真是讽刺极了。
他们进来后,唐今柳和连小伢她们打招呼,连小伢反应过来落落大方地扯了个笑脸,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暗暗掐了一把麻鸡的腿,麻鸡才别别扭扭地呵呵笑,但笑得比哭还难看。
“新河,她们也我的初中同学,连小伢和玛丽,另外两个是她们的好朋友。这是我男朋友,顾新河。”唐今柳带顾新河给她们介绍,殊不知她们和顾新河百八十年前就熟透了,跟他在连小伢心里死得一样透。
放在以前,要是别人说出麻鸡的真名玛丽,她一定会义正言辞地纠正道,她早就改名叫麻鸡了。但这次她没说话,一个字都懒得说。
倒是红红和何洛妃还比较礼貌地自我介绍了一下。
顾新河也跟不认识她们似的点了点头。
他们转身走开后,连小伢脸上的笑脸再也撑不住了。她本身就不爱笑,还要假惺惺地做出一副友好和善的样子。
她这么做又是何必呢?为了面子吗?为了那可笑的残缺不全的尊严吗?
连小伢搂紧何洛妃,那些残酷的回忆如电影片段一个一个浮现在脑子里,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那天他在电话里说分手,她蓬头乱发地跑出家里去机场找他,低声下气毫无尊严地挽留他,却也改变不了他离开的决心。
在他出差的那一周,他对投资商的女儿一见钟情,现在那女孩需要他,他必须要走。
于是,他扒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失控地蹲在机场里大哭,哭了很久很久,可是哭,也哭不回顾新河……
从那一刻起,连小伢的顾新河就死了。
死透了。
那边的老同学都在夸顾新河和唐今柳男才女貌、天造地设一对。
这些耳熟能详的说辞,别人也经常对她和顾新河说过。
她和初中同学许多年没联系,她又不爱在社交软件上秀恩爱,所以这些初中同学并不知道她和顾新河也有过一段旧情,唐今柳也不知道,否则局面一定十分尴尬。
现在也尴尬,但尴尬的只有连小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