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秦王宫大王寝宫。
王贲和随从禁军守在门外。
房中。
郑国抱拳道:“秦王,吕相已集结三十万劳力沿渠分布,遣民自盖房舍以为居所住处,目前已落户安家万户!”
嬴政:“这三十万人?”
郑国:“其中东周迁徙刑徒一家老少总计约二十五万,秦民迁徙约五万,一共三十万!”
嬴政沉思半晌,郑国奇怪:“秦王?”
嬴政看着郑国:“韩王说你是韩国一流的水利工程巨匠,可是我秦国上下并未见着先生的能耐本事。”
嬴政入座:“所以有臣子参奏,污蔑郑国你是韩王派来的奸细,是一位庸才。甚至有人直接说你并不是真正的郑国。所凿水渠的计划目的是空耗秦国财资,通水开渠之日将堤溃水淹无辜万众。从而达到不以兵刃,毁我秦地,夺我秦民数十万的不良目的。”
郑国额上冷汗冒出。
嬴政:“我虽信于郑国,可如何堵朝中臣子妄加揣测之心?一切看郑国。。。初心了。”
郑国:“我。。。”
嬴政立即止住,朝外:“王贲!”
王贲入:“大王,有何吩咐?”
嬴政:“辛苦你一趟,护卫郑国去见吕相。”
王贲和郑国拜退。
王翦从柜后出来:“大王何不将郑国问个明白?”
嬴政自谦:“寡人年幼无知,不敢妄谈国事,免得哪时损国之利益根本还犹不自知。”
王翦:“其实,不攻打魏国的策略是对的,魏国如今兵强马壮,实不该当作第一目标。。。”
嬴政:“寡人身居秦国大王,不能为士兵将军所自豪骄傲,犹如双腿不愿随大脑驱策,危矣!悲哉!”
王翦:“大王,实非大王之过,还请大王切勿心忧!”
嬴政眼中闪着精芒:“我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大王!让朝中臣子,军中将士,天下黎民皆都服我!”
次日早朝后。
御史中丞六人捧竹简二十卷入王所,嬴政一字一句看去,一边思索一边提笔抄写记录。挑灯夜读,时常通宵达旦。
。。。
三年后。
。。。
这一年,嬴政十六岁。
。。。
吕相府。
厅中。
吕不韦:“大王近来有何交待?”
李斯眉头一拧:“大王最近沉迷于朝堂功课,对宫中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自然没有什么交待。”
吕不韦:“民间为他选去的秀女呢?”
李斯谨慎小心道:“虽然大王夜能与女人同床,却不与任何女子交心。”
吕不韦难得脸上出现笑容:“大王不沉迷女色,倒是秦国之幸。”
吕不韦担心:“大王时常挑灯夜读,通宵达旦地做功课。你该多注意大王的身体才是!”
李斯:“是是!”
次日,正午。
秦王宫,书房。
嬴政捧卷阅读,太监赵高在旁小声:“大王,该用膳了。”
嬴政不耐烦的:“都送进来吧。”
十数太监排队端进膳食。
嬴政收卷负在身后,背诵起来:“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人臣循令而从事,案法而治官,非谓重人也。重人也者,无令而擅为,亏法以利私,耗国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为重人也。
智术之士明察,听用,且烛重人之阴情;能法之士劲直,听用,且矫重人之奸行。故智术能法之士用,则贵重之臣必在绳之外矣。是智法之士与当涂之人,不可两存之仇也。”
嬴政诵完大赞:“韩非子所著《孤愤》实乃当今佳作,和李斯以法治天下的理念不谋而合,且比李斯讲得更深入,更有条理顺序!”
半夜。
大王恰时从书房回寝宫。
寝宫有两位著单薄衣纱女床上候寝,发饰尖簪。两女本眼神疲惫困倦此时越加精神凶狠。
赵高为嬴政解去身上衣服,才退到旁边的小床上入睡。
嬴政上床,搂两女躺睡在床。
女欲解王衣。
嬴政闭目正困:“别动,寡人累了。”
两女一阵眼神对暗号。两女同时摘下发簪就往嬴政胸口连戮数下!
嬴政挣扎大叫,鲜血喷射,血染床维。
赵高本就睁眼躺睡,立即滚爬而起,扑在嬴政身上,赵高顿感尖物雨水般戳体。
赵高:“来人啊来人啊!”
赵高抱起嬴政就往外跑,两女绊倒赵高,向前扑去。
嬴政白色内衣染红,惊吓不已,慌乱往门处跑,嬴政腿脚乱蹬,两女欲抓嬴政双脚以发簪乱刺,刺得嬴政双脚鲜血淋漓。
赵高翻身压住一女,另一女却扯破衣裳让其逃开。
赵高嘶声裂肺:“大王!小心!”
一女站起,手握发簪朝嬴政扑去。
嬴政一脚蹬在其肚腹上,女子身体一侧滑,握簪朝嬴政脸面刺下!
嬴政以手去挡,刚好抓住其握簪的手臂。女子一手掐住嬴政脖子,另一握簪之手不断往嬴政手臂上乱戳,鲜血汨汩。
此时,门被破开,一群太监涌进,将两女拉开制服按在地上。
嬴政惊魂未定:“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两女吃人一般的狠毒眼睛盯着嬴政,诅咒道:“嬴政!你不得好死!你个恶魔!”
太监们将两女拉走。
这时禁军们冲进。
王翦关心:“大王?”
王翦立即为嬴政撕衣包扎,转身:“传御医!”
次日,上午。
嬴政身上包扎十余处躺卧在床,赵高候在床侧。
王翦入来:“大王,王翦已查清楚昨夜两女刺客的身份。”
嬴政:“是谁欲害我?”
王翦:“是魏王!在三年前,魏王就已经将训好的百余女刺客混入秦国各地,充作民女被选入宫。这三年在宫中,她们小心翼翼不敢暴露身份,因此刺杀技巧生疏。若她们一簪刺入大王脖颈。。。”
王翦含笑不语。
嬴政心中一寒:“魏王?”
门外太监报:“太后驾到!”
王翦闪到一旁,赵姬及嫪毐入来。
赵姬站在床旁关心道:“大王,你还好吧。”
嬴政看了一眼赵姬,不巧正于嫪毐四目相对,嫪毐却未眼神回避,两人互盯五六秒,嫪毐才低头回避。
嬴政大怒:“王翦!”
王翦:“臣在!”
嬴政一指嫪毐:“汝个阉人鼠辈,亦敢俯视大王,蔑视王威!拉出去砍了!”
王翦行到门口,唤来禁军欲带走嫪毐,岂料赵姬抯拦:“大王不欢迎我便罢了,何故要斩我的人。嫪毐不过是关心大王,多看了一眼大王难道也是死罪吗?这么说,宫中只要正眼见过大王的人都是死罪了!”
嬴政眼神冷漠:“此人眼中,刚刚视我竟有怜悯之心!根本不是奴才阉人对主子的态度!”
赵高怒指嫪毐:“好你个假太监嫪毐,竟敢自我包庇,藏在太后身旁,趁机行刺太后,罪当死!”
赵高:“来人啊!”
门外太监进来五六人,将嫪毐双手双脚捆住!
赵高近嫪毐身前,往其档下一抓,回报:“果如大王所料,这嫪毐还真是个假太监!”
嫪毐惧怕,吓得屁股尿流:“太后,救我!”
赵姬护在嫪毐身上,赵姬眼出清泪:“请大王饶过嫪毐吧,一切皆是赵姬自做主张。”
嬴政愤怒:“嫪毐今日必死!拉下去砍了!”
嫪毐泪出鼻涕:“太后救我太后救我!”
赵姬泪哭,朝太监禁军们跪下磕头求情:“求求你们放过他,求求你们放过他!”
太监和禁军一片惊恐,不敢乱动。
嫪毐趁机挣脱与赵姬紧紧相拥,两人哭成泪人!
嬴政大怒,翻身下床:“还等什么!拉下去砍了!”
赵姬一把扑过来,抱住嬴政的脚。
嬴政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滚开!”
嬴政欲踢开,却被赵姬死死抓住求情:“政儿,看在娘十月怀胎怀你的份上,你就饶了嫪毐吧。”
嬴政怒消一半:“好!我答应你!”
嬴政再发命令:“将嫪毐阉成太监,逐出宫外!”
赵姬惊慌:“不要不要!”
赵姬紧紧抱住嫪毐,吼开太监禁军:“你们滚!不要动他,他是我的!”
嬴政恨的咬牙切齿:“来人,将太后带回甘泉宫!”
禁军上前将赵姬拉开,赵姬与嫪毐上演生离死别。
赵姬痛哭不止,被强行拉出门外,赵姬手紧紧抓门栓,最后咬了禁军手得以挣脱于嫪毐相拥哭泣。
嬴政大为恼怒:“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太后!秦国的太后!你的丈夫是秦庄襄王!”
赵姬转身郑重对嬴政:“我不要这太后!只求政儿放我们一马,成全我们,让我们远走高飞。”
嬴政:“怎么远走高飞?你是秦国太后,全天下都看着你呢?你与这嫪毐双宿双飞自在了,你可想过我?我是秦国的大王,你和这野男人走了,我怎么办?朝中臣子,天下黎民如何看我?如何取笑我?”
赵姬吼道:“政儿!”
赵姬:“政儿你就自私自利,天天有美女轮流侍寝为伴。而为娘呢?你可想过娘的苦处?赵国邯郸的日子,我娘俩是怎么熬过来的,你忘了?”
赵姬:“如今虽贵为秦国太后,可是,宫里到处都是规矩,到处都是眼线,到处都是流言蜚语,娘当这太后可是如处水深火热煎熬。若不是为了政儿,娘能当上这秦国的太后吗?娘自从当了这太后,可是一天好日子没享过,如今好不容易有嫪毐为伴,消遣宫中乏闷的日子,你却夺我所爱,让为娘生不如死!你为何要对娘苦苦相逼?为何要这般折磨于我?你要杀嫪毐,就先杀了娘吧!”
嬴政:“话既已讲到这个份上,嫪毐和我,你只能选一个!”
赵姬:“政儿,你何故要为难于娘亲?”
嬴政加大音量:“嫪毐和我,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赵姬泪眼在嫪毐和嬴政间来回决择,片刻下了决定:“政儿是秦国大王,现已长大,都十六年纪了。娘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当娘死了吧。”
嬴政泪下脸颊,热泪滚滚:“娘,你是秦国太后,一举一动,万众瞩目!今日嫪毐必死!莫要怪孩儿无情!”
赵姬掀裙露腹:“政儿,难道你想我肚中孩儿一出世就失去父亲吗?”
嬴政惊倒在地,望着赵姬隆起的小腹连连摆手:“你们走!快走!”
赵姬与嫪毐狼狈而去。
嬴政眼含热泪:“赵高!”
赵高:“在。”
嬴政:“你知我娘一人如何在邯郸将我辛苦抚养长大,我不想再让我娘受苦了。我宁愿被天底下人指着我鼻梁唾骂,我也要成全我娘!让我娘享一享我的福!赵高,你懂吗?”
赵高眼中有泪:“大王,你说的我都明白!”
嬴政:“拟旨!”
嬴政:“太后身体欠恙,宫中乏闷,前往旧都雍城以宽心扉!”
嬴政:“即刻去办!”
赵高当即吩咐人去。
吩咐完,赵高扶起嬴政。
嬴政对王翦:“今日之事,千万保密,勿要泄露半句,剩下就交给你了。”
王翦抱拳受命。
秦王宫城墙上,嬴政手抓墙砖,看着下方一马车队由禁军随护缓缓驶出宫外。
突然,车队停下。
赵姬车中探出脑袋,向城墙上的嬴政挥手告别。
嬴政泪如雨下,强忍不哭,挥手告别。
赵姬离去,嬴政愤愤下了城楼,低头弯腰疾回寝宫,身旁王翦赵高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