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童年

五岁,一个同龄人眼中带着口音的大阪丫头被送到了中国。改掉已故生父的姓氏变成了黎小姐。

从此便开始了特训的人生。十五岁,提前考入东京大学的她,已经精通五种语言,其中甚至包含一种失传两千年又因宗教复活的古代语言。因为左腿力度天赋,从小进行了跆拳道学习,武术竞技中得过全市冠军。没有亲人在身边,却有着良好的教育体系,雨薇身在其中甚至完全不觉其中之神秘。记忆中只有各个⻔类的老师抑或教练,以及一套令她爱不释手的积木玩具。颗粒非常小,每块皆相同。三百零八块,精准拼合,便可完整拼成一座教堂。“东⻄要放在指定位置”,这是雨薇一个人的幼儿园,学到的终身致用的格言。

记忆中照顾自己最多的是一个阿姨。她好像并不善言辞,除了默默度日,为雨薇准备好起居生活,便再也不愿过多交流了。曾经一次雨薇课业结束,看⻅来接她回家的阿姨,忍不住牵她的手,却被抽打了回来。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寻求大人的手的欲望了。也曾在练习跆拳道初期,韧带拉伸疼痛难忍的哭过,却被教练拉伸的更疼痛了。后来她明白,越表现痛苦,越是惘然的道理。于是再痛再苦也强忍着,对压力二字更是从个人的字典中删去,反倒更加轻松的应对了学习和练习的艰难。

至于世间所常言的亲情、友情、爱情,那是什么?而这也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疑问。如果做深入思考,却也无从讨论。就像一个没有吃过糖的人,她以为盐就是糖。反倒脑海中并没有探索真正的糖的欲望。无论如何,记忆中确有最贴近类似答案之类的情境,那是十三岁时的日文老师,是个比较文学专业的留学生,名字叫秀典。“那么先生将来会去哪里呢?”“嗯,我在鹿儿岛出生,在那里读书上大学,现在来中国读书学习中文,三年以后再回到鹿儿岛工作,渡过余生。”“一定是鹿儿岛吗?”“是的。倒也不是必须,但那里才是我的人生。”自此后,雨薇的脑海中,此人便以鹿儿岛君为名而存在了。

到现在为止,鹿儿岛君怎么样了呢?在他的家乡宁静的生活吧。那种完全融入,扎根于某地的一切的感觉,让雨薇颇感震撼。这也是第一次,一种类似羡慕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也是当军人发给她“我想有个家,家里有个你”,那种心动,似乎震撼了内心深处某些掩藏不宣的渴望。然而她又是如此恐惧的。不知道这算不算冒险,前面等待自己究竟是什么。

难得的午后,阳光充足温暖。一个大学的篮球场,一群男孩子在打篮球,⻘春的气息。一个漂亮的投篮,帅气的男生,正是Francis.这是他的邀请,雨薇手中拿着冰的矿泉水静静地在场外木椅坐下,比相约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场上球员似乎很激烈,热情洋溢的男孩子全神关注,大汗淋漓,直到终场休息。有的男生有女朋友递过去的毛巾,热恋的情侣平常的举动却让很多人侧目。Francis满头大汗,直接撩起运动衣狂乱的擦了脸上的汗。样子十分可爱。这时才注意到雨薇,走上前去,“水。”雨薇递过去。“哇...这么贴心的吗?”Francis夸张的说。“这么帅是要吸引女生吗?”“你穿的这么漂亮是来破坏祖国花⻣朵吗?”不过二人在一起说笑确实引人注目。雨薇穿着休闲,极为少⻅。“我们今天的任务呢,就是晒太阳,补充维生素D,让⻣骼更健康。”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一块草坪。

和煦的春⻛吹着湖边的垂柳,确实惬意极了。附近不远有人在放⻛筝,有情侣坐在湖边喃喃低语,两人躺在蓬松干燥的草坪上。雨薇轻轻闭上双眼,阳光透过衣袖,照在挡住脸的手臂上,非常温暖。此时天空中出现一只彩色鸢尾⻛筝,游弋着怡然自得。“这种⻛筝我小时候也放过。”“哦?是吗?”“嗯。但不是我的,是我堂兄的。小时候父母生意刚刚起步,没有时间管我,我经常一个人走一个小时去堂兄家玩。

他的那只⻛筝我们都很喜欢。”雨薇心里想象着一个小孩子,赶路一个小时就为了玩⻛筝,不禁笑出了声。“所以你这样赶路一个小时不觉得无聊吗?”“不会啊,我都是一路玩过去的。路边还有小吃店,我有一些小小的零钱,就一路吃过去了。”雨薇听着不由自主的侧过身体蜷缩着,仰望着他的脸。他的睫毛很⻓,眼神清澈,想象他小时候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爱。想着想着不禁笑颜如花。Francis也端详着她的脸,拇指和⻝指托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似乎被吸入了一个深邃的世界。

气氛似乎变得危险,任何一个吻的开端都有危险的意味。

此时微信视频铃声大作,是林浩瑜。“我来接!”Francis突然抢过手机点了接收,对方一身军装,十分开心的喊了句“雨薇.....”两个男人却都有些惊愕。“给我。”手机被抢了回去。“干嘛抢我电话。”“我关心下你嘛。”“我不要你关心!”雨薇任性的喊道。说着起身走到湖边去接视频电话。“你现在怎么有时间?”“嗯,一点点空闲,就偷偷出来想看看你了。看起来你那边天气不错。”“嗯,”说着,拿着手机照了照天空和垂柳,还有草坪,“已经完全是春天了。”“对了雨薇,你给我一个你的地址好吗?我可能会寄些东⻄给你。”“哦,好的。稍后发给你。”“其实...嘿嘿,就是想你了。”雨薇笑了起来。“这几天,做梦都能看⻅你这样的笑,你知道吗?战友说我最近人都变傻了。嘿嘿。”这么一笑,确实更傻了。

“你吃饭了吗?”“没有,今天训练结束他们去吃饭了我趁这个时间出来给你打电话。”“你四不四撒!”雨薇故意学习的网络流行语阴阳怪气的答道,对方笑的更憨厚了。“好啦我去吃饭了。对了......你也检点一点,不要野男人鬼混!这个妖艳的坏女人真是让人担心!”“哈,那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哼,算我相信你一次。”说着对方玩笑的语气挂掉了电话。回来却⻅Francis点了支烟,坐在草地上,漫不经心的抽着。“为什么抽烟,要死吗?”“因为想你啊。我不仅要抽,我还要点上三根...”雨薇一推,差点没把他推倒。“哇...交往了军人后越来越暴力的女人...好恐怖。”蜡笔小新的语气,雨薇笑着没答话。“他都和你说什么了?”“没什么啊,就是说不要和野男人来往。”

“野男人?...说我啊!靠!”突然惊讶的笑出了声。“我跟你说,这种来路不明的男人玩玩可以,我知道,不就是制服诱惑吗,懂!他在部队一年能⻅几次。这种养电子宠物的游戏我五岁以后就不玩了。”“你才是电子宠物呢!”“我要当也要当个真人宠物好吗!主人快摸摸我的头。”说着装作乖巧的举起小爪子,把雨薇逗笑了。“我这么好的男人在你身边楚楚待撩你不要,非要养个电子宠物,即使真的在一起难道能给你和现在匹配的生活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都是免费的。阳光,空气,爱情。第二好的东⻄呢,却非常昂贵。别墅,跑⻋,奢侈品。可惜人们总是本末倒置,为了追求第二好的,辜负了最好的。”“话不要说的这么决对,来日方⻓。时间会告诉你谁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好的。”说着故意做出一个做作的表情甩了甩头发,“男人,哈哈哈!”

“我是野原新之助!”“我是樱田妮妮,我们永远五岁。”说着摸了摸他的头发。两个人倒在草坪中,阳光慢慢倾洒。

如果五岁的时候身边就有francis这样的小伙伴,人生会不会很不同?人世间的情感,她却非常迷茫。

“今天⻅到方汀了吗?”

“那位姑奶奶啊总算进入了工作状态,没敢打扰...”说曹操曹操就到,电话打过来,是方汀本人。

“期望大落空!”

“怎么了方汀?”雨薇关切的问。“军事指导临时换人了,说有要任务,林浩瑜无法加入剧组。”听的这个名字心头不由一阵。“和他本人微信也很少回复,哼,没想到这么高冷。之前在军事频道看⻅他就不该着魔。挖了这么大个坑。”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关于方汀与林浩瑜之间的关系总算彻底清楚了,雨薇心中的顾虑也烟消云散。“加油吧,美少女!祖国的战士个个都很帅!”“那当然,在我的淫威下现在全剧组的女孩都变成拥军迷妹了哈哈。”“一群花痴。加油加油!”Francis也跟着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