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真大啊!
雨停了,常瑾瑜在不知道是哪家废弃的屋子里醒来,她活动四肢,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门板上,头发、衣服鞋袜都干了。星辉在一旁打坐。
星辉睁开星辰般的眼睛,“醒了?”
“……师傅……”常瑾瑜一咕噜来到他面前哭求,“师傅,我求求你,你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在这里,我只想回家,我再也不乱跑了……”
星辉看着眼前双眼红肿的女孩子,昨天白天还信誓旦旦要当神仙,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没想到这么娇生惯养。他略显冷漠地道:“回家就不能修仙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师傅我不要修仙了,你送我回家吧师傅……”
敢一个人出远门玩不敢吃苦,宁愿放弃一切回家也不愿修仙……星辉不屑地重申了一遍:“回家就不能修仙了。”
“我不要修仙,我要回家!家里比这边好。呜呜……师傅你送我回家吧……”
回家……星辉在心里冷笑,且不说自己被困在葫芦里,能力无法全部施展,就说她从那个叫地球的地方穿越过来,以为那么容易能穿越回去?
“你是想回到山洞再看看?”
“可以么?”常瑾瑜露出欣喜的目光。
“可以是可以。不过,”星辉顿了顿,道,“你得做好回不去的准备。”
常瑾瑜闻言愣了半晌,点了点头。
星辉带她回到山洞里。洞里很黑,常瑾瑜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
明亮的灯光驱散眼前的黑暗,给人带来一丝暖意。不等星辉问,她主动道:“这个叫‘手机’,是我们那边用来联系朋友的工具。这个叫‘手电’,装在上面方便走夜路。”
星辉接过来看了看,常瑾瑜嘴里的手机被触感奇异的深蓝色壳子包裹,手电那面画着一位白衣吹箫的美丽女子。他把手机还给常瑾瑜。像他这么高的修为,并不需要手电。
借着手电,两人在里面见洞就入,见门就走,绕来绕去,把常瑾瑜给绕晕了。
又转悠了不知多长时间,常瑾瑜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她扶着山壁跟在星辉身后,手机电量本就不多,就在这时,电量终于耗尽,手机自动关机了。
常瑾瑜郁闷极了,用力锤了一下山壁撒气。
前面的星辉转过身来,“怎么了?”
常瑾瑜一抬眼见到的就是由星光勾勒出的一个人的模样,这可把她吓了一跳,她警惕地朝后边挪了挪。
星辉发现了常瑾瑜的动作,他伸出手,掌心多了一个发光的球,驱散洞里的黑暗。
“原来是师傅啊。”常瑾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刻意忽略掉星辉功法的神奇,她问道,“师傅我手机没电了,充电宝我忘带了,你能帮我给手机充下电嘛?”
星辉还在想什么叫充电,常瑾瑜把手机递过来指给他看:“这里是接口,你把电从这里充进去……呃……灌进去,就行啦。”
星辉点点头,把手机定在空中,对准接口,运转秘法,手中闪电涌入接口。只听一声爆响,手机劈成了几块!
常瑾瑜凑得近,一块碎片飞来,她下意识挡住眼睛,眼睛没事,脸上被弹出个口子。
星辉心神一震,眼前的常瑾瑜大声呼痛,他连忙运功帮忙止血。
总之,这次回家计划泡汤了。
这个世界没有无线网、没有电脑、没有空调、没有影音娱乐,现在就连她唯一一部手机也被星辉弄成了碎片。常瑾瑜难受极了。
星辉总算是靠谱了些,找到一处猎户住过的废弃小屋安顿下来。他打算等常瑾瑜平复好心情再去配药祛疤。
其实他也可以用体内的灵气来医治脸上的伤口,只是葫芦内吸不了天地灵气,他现在的状态,体内灵气能少用就少用。
常瑾瑜抽噎着,伸手去摸伤口。星辉连忙阻止:“别摸!也别哭,会留疤。我知道你脸上疼,先忍着。”
常瑾瑜听话地擦干眼泪,问:“我是不是毁容了?”
“……没有。”星辉带着歉意道,“我去找药和吃的。你乖乖的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常瑾瑜乖巧点头。星辉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目送星辉离去,常瑾瑜看着锅包,包里有面小镜子。她想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又怕丑得没脸见人,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勇气照镜子。
她把包放下,准备踩点。最近这段时间估计都要住在这里了,先熟悉熟悉一下环境。
星辉知道她怕虫子,在进门的时候把屋子里面的小动物们全杀了,尸体放在台阶边。
常瑾瑜找到了一口锅。天然气、液化气这里是没有的,做饭要烧灶。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灶,连上面的锅都不知道要怎么洗,她唯一的拿手菜还是西红柿炒蛋。
一晚就这么过去。第二天星辉带上她上山找药材,累了一天,全身都是汗。于是乎,麻烦来了。
出汗了要洗澡吧?洗澡要换内衣吧?可是内衣只有身上这套,怎么办呢?
师傅说:“你拿布和针线自己做。”
徒弟说:“没有布也没有针线,我不会缝。”
磨了半天,师傅屈服了,带常瑾瑜去小镇买来两套里外都有的衣服、一匹布、几根针和几团线回来。
为了买这些东西,星辉只得打猎去镇上换东西,和凡人交流时很费了一点时间。
常瑾瑜到底没敢进小镇,她怕。
当天晚上,常瑾瑜借着清水看到了自己的脸。星辉不准她哭,可是,任谁看到自己的脸上多了碗大一个疤,都会哭的。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星辉以为自己可以解脱的时候,生活的重担再一次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个重担……其实不能叫重担,只是对于男生而言,颇有点不能承受之重的意味。
他的傻缺徒弟,是个发育正常的女人,所以……
对,傻缺徒弟来月事了。但是傻缺徒弟不会用这边的方法处理这个。
“我在家里,用的都是苏菲、七度空间、ABC、洁伶、护舒宝……”徒弟捂着肚子抽抽搭搭地哭着。
星辉麻了。他一单身几百年专注修炼的汉子,用脚趾头想也不会去关注女孩子月事用的东西叫啥名长啥样啊!
徒弟身上见红,还痛经,她以走在路上会流血和痛经为由拒不去小镇,星辉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总之,在月事过了之后,他们又去了一次山洞,在山腹中泡了两天,一无所获。
常瑾瑜不想承认自己回不了家,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承认。
之后的十几天,她白天沉默一整天,晚上躲被窝里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