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报应轮回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的春节。转眼之间侄子萧云飞也长大成人。对于年轻人来说,感情是他的急需品。萧云飞谈了几个女朋友都未能修成正果。最后在媒婆的串合之下,总算找到了如意小娇娘。由于上一代的原因,丁梦露对这个侄子并不看中,但是她不能不顾全大局,也不能把上一代的帐算在下一代的身上。丁梦露带着一家三口,很快到了萧文的老家。乡村人办喜酒与城市人不同。城市人办喜酒喜欢到酒店,乡村人喜欢在家中。一进萧家,梦露见田沉和万家宁在忙前忙后,萧武有点反常,他板着个脸,到处看看。彤彤难得回老家,有点不适应,叫了奶奶,伯父、伯母以后,问:“妈妈,哥哥家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什么意思吗?”梦露笑道:“灯笼红彤彤的,色彩艳丽表示喜庆。”

彤彤见到萧云飞说:“哥哥真帅!”梦露说:“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能不帅吗?萧家希望他传宗接代呢。人生一辈子,只有三大喜事。”“哪三大喜事?”“通常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这三大喜事。”此时萧武坐在大门右侧沉默不语,有点心不在焉,只是坐在小方凳上不停地“吧嗒,吧嗒”抽烟。彤彤问:“哥哥大喜事,伯父好像很不开心嘛。”“傻丫头,你想多了。他心中大喜,表面上学会了淡定,不溢于言表。”彤彤说:“大伯母和奶奶到是喜笑颜开。”梦露说:“田沉香终于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希望她自己做媳妇时的“优良品质”不要传给下一代。”万家宁天生是傻女人出生,放屁不看风声,她在自己的媳妇面前炫耀,说萧云飞结婚,花了十几万,彩礼就是八万八千。梦露也不客气,问:“你儿子萧文结婚,你出了多少彩礼?”万家宁被梦露呛得哑口无言。萧云飞结婚,喜酒有二十多桌,梦露问萧文:“你结婚时有多少桌酒席?”萧文傻笑道:“他们是形式主义,有没有不是一样过日子?”梦露为了此事,一辈子对万家宁心有芥蒂,同样是萧家人,萧文的婚礼无人问津也就算了,从中作梗的人倒是很多,萧云飞这个侄子的婚礼隆重、热闹。梦露有点触景生情,暗生悲伤。

正月初六上午十点左右,萧家来了许多亲朋好友,萧云飞穿戴整齐,笑容满面,彤彤说:嫂子漂亮吗?不知道,没见过。彤彤说:我们去看新房里的结婚照片,好不好?梦露点点头,母女俩一起向婚房走去。梦露边走边看,萧家比20年前好多了,三间小平房也变成了二层小洋楼,乡下人的客堂很大,比城里人的客厅大的多,萧家比20年前进步多了。客堂大约有30多平方,是20年前的五倍。长方形的大客堂正中挂着中堂画。中堂画是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仿佛给人留下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画匾的四周镶嵌着铜边,有点像金边,给人显示出一种金光四射,金碧辉煌的感觉,象征着吉祥如意,天地同喜的韵味。20年以后的萧家好似从地狱进入了天堂,只是人还是那几个人,思想还是那种思想。丁梦露觉得“豆芽菜长得再高它,它仍然是小菜”,她在胡思乱想。萧文找到她:“丁梦露,帮我到大门口把红地毯铺一下。”梦露对彤彤说:“你先上楼看结婚照,我一会儿就来。”他和萧文铺好红地毯以后,觉得大门前焕然一新,喜庆的味道更浓厚。人们在一起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他们等着看新娘子。梦露看看站在一边的萧武,总觉得他怪怪的,有点不正常,眉宇间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梦露不方便多问。田沉香,万家宁脸上虽挂着笑容,但总让人觉得那笑容不是发自内心,有点勉强。梦露觉得萧家的几个主角,仿佛在演戏。梦露心想萧家虽然经济状况有所好转,农村的风俗彩礼,这次也让萧家大出血了。萧家讨一个媳妇的确也不容易,也许是经济压力,让一家人无法高兴。

乡村一个小青年唱的顺口溜就让人明白。萧家讨媳妇的艰难,乡下到处单身汉,讨个媳妇真困难,如今彩礼十几万,辛苦一年两三万,没房没车靠边站,呲牙咧嘴白来谈,如今女方金鸡蛋,男方变成穷光蛋,说明了乡村风俗讨媳妇的艰难。

此时,彤彤跑来说:“妈妈我们上二楼看照片,说好陪我的,快走啊!”彤彤拉着母亲的手来到了二楼,二楼有两个卧室,一个是主卧室,一个是次卧室。主卧室比较大,也是萧云飞的结婚房间,次卧是是萧云青居住。萧云青不是田沉香亲生,80年代由于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限制,不允许生二胎,有人想生儿子又怕罚款,就把襁褓中的萧云青送到萧家,萧云青和萧云彤莫名其妙就成了堂姐妹。萧武和田沉香生了一个儿子,那就是萧云飞,他们为什么可以收养一个萧云青呢?那是独生女时代,因为萧武有一个叔叔是“钻石王老五”,叔叔的名下,可以有一个孩子的名额。田沉香早早的占用了这个名额,她怕丁梦露将来想生儿子抢了这个名额。目的是让丁梦露永远没机会生儿子。从此,她可以在萧家占绝对优势。万家宁当年,借计划生育之名,拼命扼杀未出生的孙女,嫡亲孙女,她不重视,反而把萧云青这个野外来客视为宝贝。丁梦露不知道,万家宁是真菩萨还是假菩萨?田沉香绞尽脑汁,去抢名额,到第二年那个女人又生下了一个女儿,白白浪费了田沉香的一片苦心。真是脱裤子放屁找麻烦,多此一举。那个女人就是她妹妹。正当她胡思乱想,彤彤提醒道:“妈妈这小房间有什么看头,快去看新娘子房间。”丁梦露才从回忆中醒悟过来,她和彤彤又来到了新娘子的房间,新娘房间焕然一新,席梦思床上放着几条大红大绿的被子和毛毯,折叠得整整齐齐,光彩夺目。宽大型的衣柜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新款服装,梳妆台前摆放着各种进口化妆品,大多数都是韩国护肤品。梦露对彤彤说:“看样子,这个乡下姑娘的品味和眼光不一般呢。”“听奶奶说;她去过广州,上海等大城市。”“难怪眼光不一般,她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彤彤指着墙上挂着的婚纱照说:“妈妈,新娘子很漂亮。”梦露看了看,发现新娘子嘴角向上微翘,是一种开放又俏皮的笑,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好似一朵牡丹,美在霸气。梦露叹了一口气说:“猎艳红楼美娇娘,去过广州,上海等大城市,为何又回到乡村,嫁给了一个董永式的凡夫俗子呢?”她心甘情愿做一名村妇。丁梦露想不通。彤彤说:“妈妈,这个女人一定有故事。”梦露忙阻止彤彤:“不能乱说话,她才20几岁能有什么故事?”“妈妈,你知道新娘子叫什么名字吗?”梦露摇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奶奶,新娘子的名字很有意思。”“名字就是一个称呼,有什么意思?”彤彤说:“新娘子的名字叫丹丽丝。”梦露一听名字惊奇的瞪大眼睛,怎么像是一个外国人的名字,名字怪怪的。佛教上说:上一辈造的孽,很可能就回报在下一辈身上,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真不少。梦露认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就很能说明问题。这户人家的父亲是个乡村书记,母亲是农民。这对夫妻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四个女儿,三个儿子,大女儿到了40岁以后,一双腿瘫了不能行走,二女儿贪污受贿跳河自杀了,三女儿终身未嫁,四儿子是哑巴,五儿子也是哑巴,六女儿肺癌晚期,最后一个儿子十几岁夭折了。而他们的父母能言善辩,阴险毒辣,笑里藏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种情况,让人不得不相信,因果报应真的存在。有人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报应就到。”可想而知,任何一个人必须要有一颗善良的心,否则“保得了自身,保不了儿孙”。丹丽丝是萧家的一个新成员,梦露很希望她能知书达理,尊上爱下,希望她能把萧家带上正规的轨道。千万不能像万家宁一样,把一家人搞得鸡飞狗跳,家不像家,亲情不像亲情。但愿这个侄媳妇,从此让萧家充满欢声笑语,幸福祥和。此时已经是正月初六的上午十点,萧家一派喜庆祥和的氛围,在丁梦露的记忆里,只有这一天在萧家才是人过的日子。一会儿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六辆婚车一字排开,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婚车前都镶着一对对红彤彤的红玫瑰,在乡村来说,婚礼十分气派,左邻右舍都涌进萧家看热闹,鞭炮声响彻云霄,整个村庄都沸腾了,大人孩子笑声不断,万家宁、田沉香不停地发喜糖,拿喜烟。那年的正月初六,春天不像春天,冬天不像冬天,天气还是格外寒冷,大多数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婚礼在家中举行,乡村有红白喜事一条龙服务。许多酒桌家里放不下都放在外面,外面再放不下,就去借邻居的场地。酒席在中午12点才开始,萧家高朋满座,大家推杯换盏,祝贺着,嬉笑着。酒席到下午两点才结束,两点半左右,只听外面小孩子叫:“新娘子回来了!”大家都到门外等待婚车的到来。沈美娟也来了。梦露问:“新娘子这么早就回来啦?”沈美娟说:“乡村风俗,一定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到家。”梦露笑道:“你们这里规矩很多。”婚车到了家门口,万家宁专门请了一位老太太,乡下人称为福奶奶,福奶奶必须满足父母全,子孙多,福气好等条件,才可以接新娘下车。她预示着将来的新娘子,也和福奶奶一样,幸福快乐,儿孙满堂。

丹丽丝这天格外漂亮,身着粉红色的婚纱。昂首挺胸,一脸笑容,很熟练地挽着萧云飞的胳膊,从从容容在红地毯上慢慢前行。走完红地毯开始“跨火盆”。萧文问:“丁梦露,你知道跨火盆是什么意思吗?”“不知道。”萧文解释道:“就是烧去新娘子身上的晦气,把好运带到婆家,也预示着婚后生活红红火火。”“大喜日子,跨什么火盆?”在梦露的家乡,跨火盆是殡葬活动中的一道程序,真是各地风俗不同。梦露想起萧大忠去世时也跨过火盆,她悄悄问:“萧文,你们这里的风俗真有意思,死的活的都要跨火盆。”后面的项目就是喝红枣茶,福奶奶倒了两碗枣子茶,让新郎和新娘喝下,意思是早生贵子。喝过枣子茶以后,大家可以闹洞房了,乡下人闹新娘子花样百出,这时田沉香出面打招呼,请大家开玩笑有分寸,因为新娘子已有身孕。梦露心想,这比发射火箭还快,刚刚喝完枣子茶,贵子就来报道,真是立竿见影。梦露从人群中找到彤彤问:“,你嫂子漂亮吗?”:“漂亮。”梦露说:“她已经不是新娘子了,早就是老娘子了。”“为什么?”梦露指着丹丽丝的肚子:“她肚子里有货了。”彤彤听不懂问:“什么货?”“她肚子里有孩子了。”“这么快?”梦露笑着说:“你奶奶要抱重孙子了。”彤彤笑笑又溜走了。乡村人喜欢闹新娘子,由于新娘子不方便,只好闹公公,萧武只好登台亮相了。乡村有一个叫二黑子的邻居,真的很黑,他除了牙齿是白的,其余上下都是一张黑皮。他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在乡村得一雅号叫“二黑子”。二黑子对大家说:“今天,我要让萧武比我还黑。”他找了一把铁锹,一把刷子,用铁锹在厨房间挖了一铁锹黑炭灰,他要把黑炭灰刷在萧武的脸上。萧武见他如此粗暴,怕他玩过火,立刻往外逃。二黑子穷追不舍,萧武边逃边叫:“二黑子,别乱来。”“做公公的人不知好歹,公公不扒灰,孙子哪里来?”梦露听了哈哈大笑,她找到萧文悄悄地说:“你哥哥真是冤大头,还没来得及扒灰,孙子早就在丹丽丝肚子里报道了。”萧文也是扑哧一笑,在梦露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萧武被二黑子追的东奔西跑,田沉香,万家宁一边笑一边叫:“二黑子,有点分寸。”二黑子说:“今天不闹,等待何时?”搞得大家笑声不断。人群中有人提议,玩简单一点。二黑子问:“怎么简单?”他脑筋一转,好!有了。“公公不想爬灰也行,就让媳妇给他烧火。”萧武仍然不愿意,二黑子抓住萧武,沈美娟说:“扒灰和烧火是一样的吗?”二黑子说:“不一样,烧火就是让媳妇帮公公点香烟,叫点火。”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萧武被乡村几个开玩笑的男子反绑着,看上去像一个反革命分子。二黑子逼着萧武嘴里含着一根香烟,不让他动,大喜日子,萧武也不好意思生气,只能配合。在众人的起哄下,丹丽丝给公公点香烟,就在丹丽丝给萧武点香烟时,二黑子推了一下萧武,萧武脚没站稳,一下子扑到了儿媳妇的怀里,大家见状,笑得人仰马翻。田沉香,万家宁骂二黑子,没大没小,不懂规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下午四点左右大家都各奔东西,梦露仔细看了丹丽丝一眼,“如此美娇娘,为何迫不及待地嫁给了萧云飞这个穷光蛋?”萧文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梦露说:“但愿吧,牛吃稻草,鸭翅谷,各人自有各人福。”祝他们幸福吧!

丹丽丝嫁入萧家以后,梦露希望她能起一个模范作用,梁启超先生说:少年强,则国强。同样年轻人做榜样,一个家庭就会更有希望。她没想到丹丽丝结婚一个月不满,萧家不但不和谐,反而更“热闹”了。万家宁每次到春阳市,都对丁梦露说:丹丽丝和家人形同陌路,一天到晚处于对峙状态。还说丹丽斯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搅屎棍,又臭又硬。丁梦露总觉得万家宁话中有话。按常理奶奶和孙媳妇发生的家庭琐事,并不宜在丁梦露面前多讲,因为丁梦露早就领教过万家宁这个婆婆吓人的一套,婆媳之间的关系也只能算是表面应付,丁梦露肯定会站在孙媳妇一边,她说:“丹丽丝才进门,新环境她不适应,你们要包容她,等她习惯了也就好了。”万家宁气势汹汹的说:“她有什么不适应的,她的见识多了,该见的,不该见的她都见过。”梦露一听此话,愣住了。万家宁也觉得说漏了嘴,沉默不语。梦露也不再追问。后来,万家宁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是是非非。例如:说丹丽丝好吃懒做,买的零食都藏在楼上,自己吃,吃厌了,发霉了,往垃圾桶里一摔。衣服一天一套,只穿不洗,往卫生间一扔。田沉香爱洗,就都是她洗。她对萧云飞是指手画脚,恶声恶气,全家人对她忍无可忍。“除了吃喝玩乐,她还会什么?”丹丽丝理直气壮地说:“我吃你的吗?你有什么资本给儿孙吃,一代管一代,没有孙子管老太。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丁梦露笑道:“真是一代胜一代。”这个社会,心软的总受累,老实的常吃亏,万家宁既不心软也不老实。她对丹丽丝吼道:“你不要我管,你吃的一日三餐不是我烧的吗?我一天到晚伺候你,我有这个义务吗?有本事你滚出去,不要吃。”丹丽丝也不示弱:“老太婆不煮饭烧菜要你干什么?烧个菜像喂猪的泔水。”万家宁挖苦丹丽丝:“你去过广州,上海许多大城市,为什么不留在大城市,又跑回农村?你天生就是喝猪泔水的命。还嫌我的饭菜烧的不好,我看你吃的比任何人都多,能让你吃上猪食算客气了。我喂猪,猪还能哼哼几下,还知道谢谢我。喂你有什么用?”后来丹丽丝找萧云飞出气,又哭又闹。丁梦露听完了万家宁的精彩汇报以后,感觉一切就像是在放电影,甚至比电影还精彩。梦露始终认为问题不简单。万家宁只说了一些表面现象,避重就轻,简单的家务事,凭萧武的条件,万家宁不敢如此嚣张,毕竟讨一个媳妇,萧武是“放了一大盆的血”。丹丽丝到家,萧武是债台高筑,花了如此大的代价,天天闹,不怕煮熟的鸭子再飞了?那样,萧武和田沉香不是劳命伤财?凭萧武的经济实力,如果让丹丽丝飞了,不但名誉扫地,而且萧云飞的命运不堪设想。萧云飞老实人,没技术,没文凭,没能力,让他再讨一个老婆很难。除非丹丽丝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把柄,被萧家掌握,让萧家人骑虎难下,咽不下那口气,那就另当别论。万家宁不讲真相,丁梦露知道早晚会露馅,纸是包不住火的。万家宁对丁梦露还是有戒心,主要怕自己的媳妇嘲笑她,又怕丹丽丝和萧云飞走到离婚的那一步,她左右为难,萧家人只要局面能控制,在丁梦露面前,永远不会说出真相。萧武、田沉香、万家宁,他们在丹丽丝面前硬又不敢硬到底,软又不甘心。所以心中装满内火,丁梦露早已看出了万家宁矛盾的内心世界,装腔作势地劝她:“大事难事,看担当,你是长辈多担待点,不能和孙子、孙媳妇斤斤计较。丹丽丝还年轻,许多问题没有经历过,你做奶奶的人,要有大胸襟,所有的事就小了。你放开手脚,让他们自己去生活。家中还有萧武和田沉香,做公婆的没有多话,你做奶奶的更要少说话。万家宁惴惴不安的说:“他俩说话也没用,丹丽丝没有把公公、婆婆放在眼里,每次家中吵闹,田沉香吆喝几声,不起任何作用,她干脆下次再闹,就装聋作哑或者是一走了之,可是和尚离不开庙,田沉香躲出去还是要回来。一回家,萧武和田沉香就互相埋怨。”丁梦露想再劝劝万家宁,实在找不到话题,心中认为让她和万家宁谈道德,实际上是最不道德的行为,万家宁在丁梦露面前,她谈任何事都是行不通的,在丁梦露的家里,尽管梦露表面很热情,但是热情中带着疏远和警惕。

自从萧云飞结婚以后,万家宁到萧文家的次数越来越多,因为她不喜欢和丹丽丝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无处可去。虽然有几个女儿,但是没有一个欢迎她,没有先见之明的万家宁,现在明显地信任丁梦露。

有一天,万家宁说:“梦露我有事想和你谈谈。”“什么事?”万家宁满腹牢骚的说:“丹丽丝是个什么东西,她想爬到我头上拉屎,门也没有,萧家真没人啦?”听万家宁如此一说,梦露知道,自己曾经是她

心中的“臭狗屎”,现在反而变成了“香饽饽”。那是因为丹丽丝是臭狗屎中的臭狗屎,才能让万家宁知道丁梦露的好。梦露说:“你不要去管闲事了,管你自己的媳妇就算了,还去管孙媳妇,那是行不通的,这种隔代差辈的事,你不是自寻烦恼吗?丹丽丝年纪轻轻,谁想爬到你那种老人头上拉屎了?你那种老人头又脏又臭,年轻人不嫌弃你就好了,年轻人和老太太争长道短,也没出息。再这样闹下去,真离婚了,你就找不到孙媳妇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偶像,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娱乐,自古以来就有人说,老不搭少,你不要去看不惯年轻人,各人头上一方天。他们过自己的日子,好丑与你无关。”梦露说出了利害关系,万家宁不表态,只是沉默不语,梦露心想:一个人,不行春风哪来秋雨?实际上丁梦露早就了解万家宁的歹毒,现实生活中的丹丽丝,她和萧家之间的勾心斗角,让丁梦露更久远的记忆被勾起,更深层的情绪被触发,她觉得如今的丹丽丝,好像又是当年的自己,不知不觉的又有点同情丹丽丝,仿佛萧家的人,此刻在梦露的眼中成了牛鬼蛇神。真不知道萧家的人,为什么对待媳妇、孙媳妇都是如此?昔日的田沉香在万家宁面前玩自杀,命都不想要了,千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她也忘记了自己的伤疤,又如此一般对待自己的媳妇,丹丽丝一进萧家大门,萧家就好似来了一场“大地震”,梦露心中早就有了强烈的震感,万家宁一天到晚虎视眈眈,田沉香更是横眉冷对,萧武又是唉声叹气,她就是不明白具体事件。万家宁,萧武,田沉香都结成了联手同盟。他们在丁梦露面前,在左右邻居面前,在亲戚朋友面前是死守秘密,对内对外都没有走漏一点风声,而这些秘密时常折磨万家宁,田沉香,萧武。让萧家几个主角暗流涌动。万家宁每次在丁梦露面前,谈到丹丽丝就是吞吞吐吐,万家宁有一次在丁梦露面前旁敲侧击道:“丹丽丝出生不好。”梦露问:“何以见得?”万家宁剑拔弩张地说:“她的父亲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虐待她母亲,使得她的母亲精神错乱,最后成了神经病患者。”梦露一脸无奈的说:“丹丽丝太可怜了,怎么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她的命真曲折,也是多灾多难。她也没办法,一个人的出生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丹丽丝既然和萧家有缘,进入了萧家的大门,就是萧家的人,要好好地善待她、鼓励她、包容她、接纳她。”万家宁不依不饶地说:“她可怜个屁,她还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她十几岁就闯荡广州,混过上海,混的不人不鬼的,到乡下来害人。”“那是她的过去,过去的事就算了,只要她现在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过去她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谁的心里也跨不过那道坎。”“她小小年纪,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万家宁又一次沉默不语。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丹丽丝的肚子越来越大,万家宁,田沉香,萧武他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丹丽丝的肚子上,只要丹丽丝能生出一个男丁,延续萧家香火,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丹丽丝本身也想生个男丁,这一点她和萧家的想法不谋而合,就像“蝴蝶的爱情”和“苍蝇的爱情”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一个爱好,这就是穷人家解决问题的方法,富人家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没那么简单了。李嘉诚的儿子李泽楷,他和电影明星梁洛施生下三个儿子,也未嫁入李家,最后是金钱决定了一切。萧家又没有用金钱说话的能力,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就事论事。

丹丽丝和萧云飞结婚四个月以后,萧云飞去外地打工。丹丽丝是“努力再努力,祈祷再祈祷。”结果生下了一个“千斤”。萧家的几个主角,那脸色就像是寒冬腊月天,苍白铁板,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心里凉透了。万家宁的心上仿佛扎了一根刺,田沉香气的眼冒金星。想当年,丁梦露生下萧云彤时,她欢天喜地地说:“丁梦露生下了一个小仙女。”这次,她儿媳妇也生下一个“小仙女”,她反而一蹶不振了。萧武一根一根的抽着香烟,大黄牙更黄了。萧家的几位主角,自从丹丽丝生下女儿以后,他们在人前好似低人一等,都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只有丹丽丝趾高气昂,尽管她生不出儿子,生个女儿也能说明问题,说明她已经真正地成为了萧家的女人,她在萧家的地位更牢固了。她还在坐月子,就在萧云飞面前扬言她要当家,意思让萧武,田沉香,万家宁统统交出财政大权,这一点她酷似万家宁。20年前万家宁到春阳市,让丁梦露把她和萧文的赚的工资都交给她,结果被丁梦露打回老家。丹丽丝在这一点上,有点不自量力,万家宁和田沉香也不是软柿子,不是任她拿捏的,丹丽丝的无理要求没有得逞。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就用行动折磨萧家的人,她进出萧家大门,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独来独往,目中无人,萧云飞也是无能为力,看在女儿的份上只能凑合着过日子。

萧云飞和丹丽丝结婚八年以后,万家宁又一次含沙射影地在梦露面前说丹丽丝的不是。梦露郑重其事的说:“牛也早就过河了。结婚这么多年了,丹丽丝早就是萧家的人了,你还耿耿于怀,再说这些废话还有什么意义?”万家宁由于和丁梦露长期接触,认为梦露不计前嫌,能顾全大局。她也信任了丁梦露,万家宁就把藏在心中八年的秘密全盘托出,“丹丽丝不是个好东西,她和萧云飞结婚时,曾经离过两次婚。”梦露一听简直是惊掉了眼珠子,此时她想起了结婚当天,彤彤说过的一句话“她一定有故事。”梦露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万家宁不慌不忙地又说了一遍:“丹丽丝和我孙子结婚时,离婚两次,第一次在广州,他和广州男人没有生孩子,第二次在上海,她和上海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离婚后,她从网上认识了萧云飞,隐瞒了一切真相当,她和萧云飞结婚时,她的女儿已经七岁了,而且已经是第三次结婚。”梦露说:“天呐!萧家人都被她当猴耍了,后来怎么知道真相的呢?”万家宁气愤地说:“就在萧武和田沉香发了请帖,送了八万八千的彩礼之后,萧云飞的舅舅从丹丽斯的姑妈那里得到了消息。”丹丽斯的姑妈和萧云飞的舅舅同住一个乡村,丹利斯的姑妈说:“丹丽丝离婚两次,生下一女,而男方不要孩子,后来丹丽丝把女儿送给不能生育的姑妈领养。”当萧武和田沉香知道真相以后,进退两难。进就保住了八万八千元的彩礼,退八万八千就飞了。萧武那时实在穷,逼不得已,只好睁着眼睛吃老鼠药。梦露问:“当时萧云飞是什么态度?”

万家宁可怜巴巴地说:“萧云飞根本不知情,一家人都瞒着他啊。”

梦露的想法与他们截然不同,为了一个八万八,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人生的悲剧,说穿了就是选择的悲剧,随便选择将失去更好的选择。萧武为了八万八,就选择了一个不守妇道,不负责任,心胸狭隘,性悍如狮,恶名狼藉,嚣张跋扈的女人回家。当许多问题用金钱来衡量的时候,亲情不像亲情,家也不像家了。如果一个地方值得留恋,都是因为那里有温暖你的人。万家宁哭哭啼啼地说:“当时的八万八都是从亲朋好友那里借来的,如果退了这桩婚事,不旦失去了一个八万八,萧云飞再找媳妇,还必须再拿出一个八万八,这一正一反,对萧武来说相当于天文数字。他是被逼无奈,只好认命。”

梦露心想:“萧家人,一辈子想玩鹰于鼓掌之间,不料被鹰啄瞎了眼睛。”

难怪萧云飞结婚那天,一家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原来他们肚子里都长了“恶性肿瘤”。也难怪丹丽丝迫不及待地,挺着一个大肚子进萧家门,原来他们都在演戏。万家宁,田沉香,萧武,那时心里比喝着毒药还难受,“吃又不想吃,吐又吐不出。”丹丽丝倒是格外“荣幸”,一个结婚三次的女人,不但有彩礼,婚车,婚纱,婚宴,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做资本,此时的她一定认为,自己的人生“太完美了”,丹丽丝过去的辉煌让丁梦露自愧不如。

丹丽丝嫁入萧家以后,她对自己过去‘辉煌的历史’不但没有一点反省,反而是咄咄逼人,把萧家搞得鸡犬不宁,丹丽丝很会利用‘反间计’,她认为万家宁、田沉香、萧武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掀不起什么风浪。萧云飞又是一个窝囊废,早已成了她手中捏着的蚱蜢,她早就弄清了形势,然后就像个吸血鬼一样钻进了萧家,丹丽丝十几岁就混进江湖,见过大世面,早就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江湖骗子,她的到来,让原本矛盾不断的萧家变成了一个争权夺利,彼此猜疑,各自为媒的人间地狱。

二十年前,丁梦露是一个有担当,有主见的黄花闺女,萧家人狗眼无珠不识人,想方设法陷害她,把她拒之门外。他们处心积虑一年多,并没有达到他们的目的。二十年后,万家宁、萧武、田沉香花重金娶回一个‘半老徐娘,昨日黄花的二手货’回家,丹丽丝成了萧家的一匹害群之马,梦露长叹了一口气,“善恶终有报,天道在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报应就到,茫茫宇宙大世界,浩然正气充天地,善恶自有天作证,人善人欺天不欺。”

丹丽丝不能和丁梦露同日而语。丁梦露不怕吃苦,受累,积极向上。她生下彤彤以后,带着女儿远走高飞。她进城打拼,如今安居乐业,其乐融融,萧文也工作努力,一心为家。丹丽丝胸无大志,不求上进,二十年仍然住在萧家的屋檐下,一个人独来独往,从不和邻居家人打一声招呼,说起话来恶声恶语,高跟皮鞋来来去去,咚咚作响,红发飘飘,在人面前装出一副傲慢,冷酷的形象,实际上她是内虚,因为做了亏心事,怕人说长道短。故意用这种‘刺猬’的方式保护自己,吓唬别人,同时也想掩盖过去肮脏的一切。

当丁梦露了解一切真相以后,万家宁、田沉香和萧武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从此,他们说别人、管别人、嘲笑别人的嘴自觉地贴上了‘封条’。丹丽丝就如同一条破船,摔碎了萧家的一地眼镜。萧家用大花轿抬回来的第一块腐肉,也是最后一块腐肉。无论萧家欢迎,还是不欢迎,这块腐肉,最终不但在萧家扎根,而且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啃老族。万家宁最倚重的孙子,萧武、田沉香最了不起的儿子,没想到,不但没有延续香火,还让他们翻了个‘跟斗’,出了个洋相,真的成了显示宝。想到这些,丁梦露反而很感谢丹丽丝,否则,萧家人永远不识货,不懂规矩。想当年,丁梦露看看书,万家宁说:“电费要八角钱一度呢。”如今,万家宁想看看丹丽丝的房间,丹丽丝说:“滚!滚!不要进我的房间!”

万家宁气喘吁吁地说:“这时萧家的房子。”

丹丽丝说:“又不是你从娘家带来的。”

万家宁气得格外憔悴,一张瓜子脸,只剩个框架,给人一种‘瓜将不瓜’的感觉。丹丽丝更加猖狂,把自己打扮得妖形怪状,不知道她是没脑子,还是刻意卖弄风骚,总是一副浪荡、招蜂引蝶的模样。

丹丽丝一直以来,依旧耀武扬威,高跟鞋依旧咚咚咚,无形之中像似在给萧家的人发出警告,不要招惹她,只有万家宁是‘打不死的小强’。问她:“你去哪里?”

丹丽丝眼睛一瞪,俨然像万家宁的奶奶,说:“我去哪儿要你管吗?是不是我每次出门都必须打申请,向你请示?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那张老脸,就要进棺材的人了,还要管大管小,管好你自己吧。”

万家宁气得咬牙切齿,只好跑到萧武面前告状,萧武也只能低眉顺眼。

梦露认为,萧家归根结底还是穷,穷人一旦走上了一条路,想回头都很难,因为没有回头的资本。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里,谁有实力,谁就是大爷,萧云飞成了八万八千元的‘牺牲品’。

有人说: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子孙。一个坏媳妇,祸害三代人。早在我国古代时,人们就意识到,在一个家庭中,男人属于‘乾’,女人属于‘坤’。其中‘坤’代表着大地,大地应该沉着、稳重,如果大地一天到晚摇晃不定,那么这个家就没有和谐、美满、幸福可言,更谈不上稳定了。一个家庭的稳定与否,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看这个家中的女人。但愿家家都有好女人,那样天下人就能和谐、平安、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