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三子陈炔周岁,陈皇在宫中设宴,群臣都去恭贺。
“我给绅士名流的帖子都送到了?”武才人抚着压鬓金钗问身边侍女。
“娘娘,都送到了。”在旁边侍候的宫女回道。
“很好。”武才人披一件红大氅向宴厅走去。
宴厅宾客满座。
小皇子由奶娘抱着,吮着粉嫩的食指,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热闹场景。他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观看着。
周岁孩子在这样大场面中这么淡定还少见,况且他那纯净小眼神很动人,众宾客都不吝美词赞美他。
“凤姿龙仪,极贵之相。”
“三皇子出生时天降祥瑞,陈国万民之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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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对这个小皇子也十分疼爱,从奶娘怀中抱过陈炔,与武才人逗他。
陈炔在陈皇怀中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定定盯着他,在陈皇用胡子扎他粉脸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令陈皇龙心大悦。
“他对朕笑了,真可爱。”陈皇拔着孩子粉脸说。
陈皇老来得子,对陈炔很宠爱。
“陛下,听闻卫神人会麻衣相,不如请他为炔儿看相如何?”武才人盈盈施礼请奏。
“我皇儿富贵天定,看相就免了。”陈皇并没准武才人所请。
卫絮这个神人可不卖他皇家脸面,有什么说什么,万一说出对陈炔不利的言词,会引起什么风波难说,所以他选择不看相。
“陛下,卫神人看人极准,让他一断炔儿一生富贵有何不可?”武才人一脸纯真。
“他是朕的皇子,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更好。”陈皇笑呤呤扶起武才人,“这几年委屈你了,朕准备封你为贵妃。”
“谢主隆恩。”武才人称诵着。
一旦她册封为贵妃,就与林贵妃平起平坐。她忍这个老女人很久了。
“林妃如何还未来?”陈皇说到删封事宜,方起起林妃并未前来。
“陛下,太子也没来。”武才人早将前来贺喜众人尽收眼底。
“他不来最好。”陈皇说到陈煌,口吻就淡漠许多。
“他是末来储君,炔儿皇兄,应当前来方对。”武才人说着,坐在陈皇身侧,依规制,公开场合,与陈皇平起平坐的是皇后,陈国未立后,自然此座由林贵妃坐。
武才人此举越了规矩,宾客们看破不点破,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就怕他没这个肚量。”陈皇冷哼一声。
陈皇并不觉武才人此举有什么不妥,他与武才人逗着皇子,与普通人家享受天伦之乐没什么不同。只是说到陈煌,他的态度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陈皇对陈煌的态度,亲近的宫女和太监都知道,已是见惯不怪,倒是前面就坐的还有不少绅士、大臣,听到陈皇如是说,均是一脸讶异。
林相也听到了,陈皇大声说着,本就是要让来宾知道他对陈煌的态度。
“陛下即然不喜欢太子,不如将他母子二人贬出宫。”林相坐不着了,毫不客气谏言。
陈皇因林妃与太子均缺席生日宴,心中恼,意气用事了。
林相因陈皇不与林妃与陈煌留脸面,心中不爽,硬扛上上。
这君、相二人如此作派由来已久,众人都噤声不语,好好的生日宴,还没开席就已是剑拔弩张,气氛就显得诡异。
陈皇在高座上气得吹胡子瞪眼,武才人俏脸上也多了浮云,但她还是忍着,让宫女沏上香茶,亲自喂陈皇喝。
空气一时凝重起来,众人都很尴尬。
“林妃娘娘到。”
正在大家坐立不安时,传来太监的禀报声。
林妃不知里面刚才发生了什么,虽然武才人是她死对头,但按宫中规制,皇子周岁喜宴,贵妃以上的娘娘们是要参加的,况且现在后宫还由她主持,自然是要来,但因为心情不爽,来得迟了。
“见过陛下。”林妃施礼,她极聪明人,已发现情势不对,但还是依礼参见陈皇。
“见过林妃娘娘。”武才人下来迎上林妃行礼。她比林妃官品低,依礼是要行大礼的。
“免了。”林妃并没有扶武才人,只是挥手让她起身。
林妃到来,坐在陈皇身边,她看了一眼陈皇不自然的表情,微笑问:“陛下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陈皇看武才人坐到下面,坐正了身子对林妃说,“朕有意册封武才人为武贵妃,爱妃意下如何?”
“这不是本宫能决定的,请陛下按规矩提请朝议。”林妃现在知道陈皇想做什么了。
陈皇这是先发制人,只要她允了,这事就成了一半,但她怎么可能允!
“朕的家事而亦。”陈皇都咬牙切齿了。
“即然这不是国事,是家事,陛下说了算。”林妃温和地说。
陈国皇家册立皇后、贵妃从来就不是家事,而是很重要的国事。不然,这陈国中宫为什么会一直空着!
武才人虽坐在下首,但对上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虽咬牙切齿地,但还得掩饰着。
“太子到。”
在宴席气氛再度诡异时,又传来太监禀报声。
陈煌一派风清云淡,左边是一身白衣的卫絮,右面是一袭水红纱裙的林嫣然。
林相看到林嫣然一愣,她怎么会来,又为什么和陈煌在一起?
陈皇不认识林嫣然,但能和陈煌与卫絮并行的女子,陈国除了陈煌表妹林嫣然,再没有第二人能有此殊荣。
武才人一双美目定定看着林嫣然,这个林家大小姐名声她早有耳闻,是比男子还难驯服的刺头。
就是陈皇对她也头疼,因为她是林相的掌上明珠,白鹤楼的二当家。
“嫣然来了。”林妃看到林嫣然先自笑了。虽然她和嫣然母亲不投缘,但对这个侄女却是十分喜欢。林嫣然洒脱个性是林妃喜欢的。
林嫣然落落大方施礼后,高声说:“白鹤楼林嫣然祝三皇子健康快乐、幸福平安。”
“原来她是代表祁冉而来。”林相明白她为何会出现了。
武才人是请了祁冉的,现在的祁冉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况且据她观察,祁冉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是想逼祁冉在陈皇和林相之间做出选择。
今日祁冉没来,她认为只要他随了贺礼,就还会选择中立。但林嫣然出面,这是告知众人,林嫣然是白鹤楼代表,她选择谁,就代表祁冉会选择谁。
显然,林嫣然选择的是陈煌,她的表兄。
陈皇对祁冉的这个选择倒不吃惊,祁冉不会选择站位武才人而得罪林妃与林相。
陈煌是皇子,台面上他选择的是保皇。
况且林嫣然代表他前来,也给他自己留了回旋余地。
“林小姐给小皇子送了一份厚礼,本神即然来了,应该也随礼。不知陈皇想让本神送小皇子一份什么样的礼物?”卫絮坐定后说道。
“朕只愿小皇子幸福安康。”陈皇响亮的声音在宴厅响起。
在坐的众人都已心知肚明,陈皇宠爱武才人,但并没有想让她插手朝政,更不会让小皇子陷入朝争中。
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宫廷争斗,应该是伤透了陈皇慈父爱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