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撕掉了一页日历。
距离他离开,已经有90多天了。
她照常上班,按时吃饭,定时锻炼,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就连隔壁的旺财和金奇,以及周末过来住的犇犇,都在她的投喂下,不同程度地胖了五斤。
胡志已经归队了,一有空就到医院接胡小凤,不过每次都避着林淼。
可能是当初她朝他开枪留下的后遗症。
听说他们的结婚申请已经通过了,打算过一阵就去领证。
江叔偶尔会过来给她送自制的汤汤水水。
“你时姨最近清醒一点了,我问过你章伯父和蓉姨的意思,他们说,等黎溪回来,就安排他们相认。”
林淼一口气把他炖得奶白色的鱼汤喝光。
“她一直想不起来她儿子在哪,这样也挺好的,万一……”
她将盖子合上,用异常平静的声音道:“万一他回不来,时姨也不会难过,反正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江叔叹了一口气。
各方仍然对骊龙进行围追堵截,但是骊龙从回国前两年就开始布局,早就想好了多条退路。
有好几次,他们都差一点就抓住了他,可他好像未卜先知一样,总能想办法逃脱。
“你们之中,有人开始怀疑黎溪了?”
江叔笑了笑。
“我现在觉得,你当年不该去学医,应该去考警察。”
林淼也笑了,“这不是当初以为政审过不了吗?”
配偶、直系亲属和对本人有重大影响的旁系血亲中有被判处死刑或因危害国家安全罪被判刑的,或因其他犯罪正在服刑的,是不能报考警察的。
而林慕深顺利地通过了政审。
当时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林慕深告诉她,是金中陵暗中在帮忙。
“你外公的案子,内部早就平反了,何中华通过张雪儿给你的五百万,实际上是国家给你的赔偿金。”
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如今江叔为何旧事重提?
林淼将保温桶放进江叔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便当袋里,小心翼翼地拉上拉链。
“当年,我外公平反的证据是席五提供的?”
席五这个人,她至今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
江叔点了点头:“席五这个人,亦正亦邪,说不定关键时候,他能帮到黎溪。”
林淼将袋子递给江叔。
“没想到我们英明神武的江厅,也有这么铁汉柔情的时候。”
他将袋子丢向林淼。
“臭丫头,翅膀硬了,居然拿你江叔来消遣!”
林淼灵活地接过,心里却对章黎溪目前的情况有了底。
情况比江叔告诉她的更糟。
可是没关系,她可以等。
反正遇见他之前,她没想过和谁在一起。
遇见他之后,也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
她什么都不缺,即使没有他,她也可以活下去。
“啧,可惜,都没来得及领证,名不正言不顺的,江厅,要不您老给我开个绿色通道。”
“胡闹!”
江宇正打算给她把法定的婚姻登记流程说清楚,警告她不要知法犯法,就见面前的人低着头,两脚并拢,双手合并,中指规规矩矩地在裤子的中线缝上,和小时候罚站时的站姿一模一样。
一晃眼,她都这么大了。
江叔抢过她手里的便当袋,转身就走。
过了一会,他又停了下来,右手朝后摆了摆。
“放心吧,会让你们合法合规地领证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