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四月,进入最后的冲刺。课程安排越来越少,留出更多时间让学子们根据自身条件,自主修行。
漫步在公园训练场,城镇郊外,各种宽广的场合都有学子们努力的身影。每一幕胡昊都看在眼中,生起怜悯之心。
可为了教育的整体公平性,不能出面指导一二,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祝愿。
看完那些学子,再看琪徐永健,佩服这小子真有眼力劲,还能抓住机会。天赋一般也肯于坚持,除了有点皮,都好说。
至于湖涂。胡昊冷静下来去思考,总觉得有种怪异。出发点是想慰藉从前的自己没错,属于情绪上头。
宜君的影响还在持续,遇到大事就会往命运方面设想,逐渐疑神疑鬼,这次也不意外,觉得这一切早已注定。
算了,算了。胡昊觉得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你情我愿,没啥问题,顺其自然,也就不去计较,不去再想。
时间一天天流失,距离考试越来越近。
按照计划,修行来到第三阶段:
淬炼基础,汲取经验,学习技能。
琪徐永健的训练方向主要是在双元素的掌握上。根据元素不同的性质,学习适当匹配的能力,同时为将来的融合技能打基础。
他目前的身体素质已经在第一轮打基础的时候勉强达标。只要不超负荷,问题就不会太大,需要学习增幅技能补齐短板。
十二基础元素各不相同,土元素有防御优势,风元素有速度优势。可这两种属性却很难习得治疗能力。
目前孩子还小,不会去要求太多。以后有的是时间与机会习的不同能力,当下最主要的还是以打基础为主。
湖涂那边,情况有些超乎预料,状况有些严重。自从完整的跳祭月之舞后,自身的灵力吸收太过迅速,整日萎靡不振。
没办法,只能白天休息,晚上跳舞,才能维持正常运动。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在下次摸底考试当中成绩有所下滑。
他家里人通过翻阅先祖们的记载,明确有记录属正常现象。这玩意本身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跳的,体质要好,灵力储备要大,还要尽可能纯净。
就算所有条件都符合,完整的跳完祭月之舞,同样会经历长时间的虚弱期。营养要跟上,晚上再通过跳舞积蓄灵力就没问题。
胡昊本想用自己的灵力帮忙补充,那孩子还是很强硬的拒绝。保持那样的作息,持续到4月中旬,状况才有好转。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通过这几个月以来的方面特训,两人的进步肉眼可见,成绩直线上升:
4月15日月初成绩:
琪徐永健:文化测试173分,计算应用166分,综合测评165分。修行测评提升到357分。总分共计861分。
湖涂:文化测试188分,计算应用93分,综合测评165分,修行测评135分。总分共计581分。
4月45日月末成绩:
琪徐永健:文化测试169分,计算应用182分,综合测评175分。修行测评提升到377分。总分共计903分。
湖涂:文化测试185分,计算应用112分,综合测评170分,修行测评216分。总分共计683分。
5月15日,最后的摸底成绩
琪徐永健:文化测试175分,计算应用179分,综合测评166分。修行测评提升到405分。总分共计925分。
湖涂:文化测试180分,计算应用132分,综合测评165分,修行测评332分。总分共计809分。
两人的修行也是卓有成效,在五月初的时候,琪徐永健获得突破,迈入筑基。湖涂提升到炼体境三阶。
距离升学考试还有一周的时间,特训也将到此为止,将以一场对练画上句号。养精蓄锐十天,以最好的状态前往迎接。
某处空旷的原野上,琪徐永健和湖涂相隔百步距离,行战前礼,
湖涂率先进攻,在空中召唤数支水枪抛射而出,同时在手中凝聚出利剑与盾牌,配合冲锋。
永健剁脚,土墙拔地而起,挡下最先攻来的水枪后,切换风属性,将土墙切块,击飞。随后瞬间切回土属性,将土块重组,困住进攻之人。
被困在土包中的湖涂趁机调动灵力,通过经验学习,全身由水凝聚出重甲,冲破束缚后已不见前方敌人身影。通过地上的影子与气息判断,那人在右后方。
手中水剑瞬间扩张数倍,以拍打的姿势挡下石锤的攻击,降低身子,再次扩张手中巨剑挡下几发石块的袭击。
对手是高空跃起后的俯冲加上风系的推力,石锤的力度之强将湖涂压在地上无法起身。遇到状况时,祝福的力量发动,身体在瞬间得到强化。
借助这股增幅,湖涂发力,直接将永健拍飞数步距离。趁他尚没落地之时盾牌扔出来,并调整身形,将手中巨剑化作一柄长枪再次发动进攻。
切换属性的永健将石锤扔下,减轻重量后借助风可以做到短时间的浮空。轻松躲避回旋盾牌后迅速拉开距离,凭借速度优势转为长线消耗。
风弹与水弹在空中互相抵消。
永健对打之前就寻思,该去如何破开那种重甲的防御?之前几次已经吃亏。在师傅的抗击打历练下,防御力相当可观。再加上那敏捷的身形,稍不注意就可能冲到面前。
湖涂为了能在那艰难的试炼下存活,主修了闪避防御,加上被动的恢复,已经成为打持久战的好手。
湖涂握紧手中的长枪,躲避攻击的同时想办法拉近距离。寻找机会,一击破之。
在高空观战的胡昊,欣慰的看着这每一次交手。还记得二月初的时候,两人还只是能动用灵力,会些基础拳脚的孩子。没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如此大的成长。
作为指导两人的存在,胡昊对自己也甚是满意。觉得自己终于有资格担当起师傅这样的存在,真正做到名副其实。
底下的交战,湖涂找到攻击的瞬间,算好两人之间的距离发起冲锋。
见躲不过,永健只能逃到空中,利用风的力量将周围的石块碾压成砂,抛洒于空中阻碍视野与行动。被对方借水流之力阻挡。
永健甚是苦恼,平时为了考试拿分,将训练方向主攻自己优势,风系的速度,土系的力量与防御。可惜仅凭现在的自己,两者无法兼备,以后绝对可以。
速胜的方法有,问题是风险很大。
琪徐永健尽可能低空飞行,也就三四个人的高度,不断的攻击骚扰,为下一步的切属性创造时间。
在掺杂着沙石的漩涡当中,湖涂在周围环绕水流进行抵抗。地对空相当难受,知道对方坚持不了多久,继续拖着消耗。
永健瞅准时机,装出自己悬浮时间即将到上限,缓慢落地时,对方再次攻来,瞬间升空来到其身后,抬手佯装进攻。
湖涂见攻击没成,注意到对方已转移到身后,担心偷袭,立刻转身,后退,调整身姿进行防备。准备待会丢枪反打。
计谋得逞,永健从那高七八人的距离硬是承受落地之痛,趁着时间切换属性,多亏防御力提升才只是磨皮擦伤。
这一招都惊到了他的师傅,只是小小的比试,为了取胜却做这一步。对于修行者而言,勇于冒险是值得嘉奖的品行,可也得看时候,与朋友之间的对练,稍显严重。
永健在落地的瞬间,将元素掌控力扩充到最大,在湖涂四周竖起石壁,甚至连头顶的出口都封上。
下一步,忍受着落地的疼痛,再次切换属性,续集风力,在周围凝聚出风团作为接下来的佯攻,手心当中凝聚出掺杂了砂石的风之利刃。
那不厚的石壁肯定无法阻挡,困在内部的湖涂趁着对方没有动静,由灵力召唤可以自由变化的水流,通过敏锐的感知力确认对方正确的身位。为了防止再次吃亏,判定并非是石头拼装出来的诱饵。汹涌的水流喷射石壁贯穿而出。
永健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先用周围的风球抵抗部分冲击力,等那水流来到跟前时再以风刃直面对抗。掺杂的砂石提高了其锋利强度,直接将那水流抵消穿透。
好友比试尽量避免不必的伤害,风刃残余的威力就将那残垣断壁的石壁切开。此等强度足够切开那水之重甲。
本场胜负不言自明,对练以琪徐永健的胜利结束。两人解除战斗状态后,互相行战后和解礼。
“哎呀!果然又输了。”作为败方的湖涂毫不气馁,甚至见到两人差距越来越小,还有些高兴。虽然说已经九战九败。
“你的成长真快,我不用险招,现在都赢不了你。”作为胜者的永健毫不自傲,事后也会分析自己的不足之处,用于更好的成长。
“是挺险。”胡昊从天上下来,摆出一副不好的脸色,把伤药给永健说:“你自己抹药吧!真是的,朋友之间的比试,至于吗?”
永健给予的答复是:
“就算是朋友也要全力以待,不是吗?”
胡昊思来想去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大部分还是觉得没必要这样。就算是燕岚渊和陆景昭平时对练的时候,基本上是点到为止。
永健坐在地上抹药,感觉这次做的确实有点过,那种疼痛感,猜测可能伤到骨头。
千缘这时走了过来,进行专业的扫描与检查,正确的进行处理包扎。检查无误后叮嘱:“师哥这两天尽量别动,预计过个两三天后就没事,不影响十天后的考试。”
就算这样,永健还一脸嬉笑的说:
“多谢师妹,我会注意的。”
胡昊在他头上轻微来了一劈,埋怨他这种行为:“你呀你,真不会看时候。过几天就要考试了,真出事就难受喽。”
永健用一贯认错态度,说:
“有师傅在,一定没事的。”
这次胡昊没像往常那样敷衍的过去,阴沉着脸重重的告诉他:“你给我记住了,等考学后住学院,别因为你有个厉害的师傅就无法无天,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你切记要清楚。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我而纨绔,真到那个时候,你等着吧!”
“不会,不会。我保证。”
琪徐永健本身没问题,就是性格比较爱玩,但愿以后的生活能收敛一些。大部分的学院安全性没问题,就有些尚武的风气,但愿别产生太多矛盾。
徒弟这边处理完后,胡昊去找湖涂。他正坐在地上,屏息凝神进行恢复,回忆着刚才自己不足的地方。
胡昊凑到他跟前,问:
“咋样了?紧张还剩多少?”
湖涂睁开眼睛,冷静的回答:
“不去想就不紧张,一想就全紧张。”
胡昊没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这样的心态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就算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还能因为对自身的情况压力成这样。临近考试,成天感觉已身处考场。
胡昊回忆起曾经的自己,回忆起在原来的世界,有道身影对自己说的话。摸着那孩子的头,将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眼前这个和自己极其相似的人:
“加油,你可以的。”
湖涂用点头作为回应,转头看向这位前辈,发现此时的他神情有些失落。以为是在为他们操心。
其实,那更多的是胡昊未能彻底的放下过去。可已经比以前强多了,放在两年前回忆起来都得落泪。
对于升学考试,进入最后的休整。
最后的几天,学子们尽可能去放松,六年的努力就看这次,重要的是状态,以最好的面貌去应对。不负家长的期待,不负自己的努力,超越过去,成就未来。
家长们也没闲着,这段时间布料生意会特别火爆。由家长们亲手制作,一杆带有自家孩子姓名的旗帜,考试前夕插在门前,有着旗开得胜的意味。
考试的两天前,学子们到学校,乘坐专用大巴前往考试地点。地面已鲜花铺满,横挂祝福标语,礼炮开路,家长夹道送别。
车辆刚行驶出去,门口就开始搭建恭迎凯旋的门楼,预祝每人都能得胜归来!
孩子们走后,胡昊终于可以卸下伪装。
作为师傅,肯定不能在徒弟面前表现出紧张。情绪是会传染的,就算孩子们心态不错,要是因为自己这个师傅没有把握,反而影响了发挥,那可真是罪过。
历经三个月的特训,看着成绩一分分的提升与稳定,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比二月初模拟成绩提高个300分左右没问题。
不担心成绩,担心的是发挥,要是留下遗憾,那可真是难受。
就在这胡昊犯愁之际,千缘走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师傅,我看你现在也有时间了,陪我下棋吧!”
胡昊没太多考虑,就是顺口问了句:
“行,你应该有事吧?”
千缘回答:
“我觉得师傅你关心则乱,所以就给师傅找点事情干。这段时间您光关注训练,好久没有静下来聊聊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下棋的时候,胡昊总是在想着升学考试的事情,想着两个孩子的状况。完全集中不了精神,也没那个心思。
千缘用着埋怨的语气说:
“师傅,认真点,好吗?”
胡昊把弄着手中的黑棋,一脸愁容的看着千缘,还时不时的叹气,就像那考试的是自己一样,紧张,焦虑。说:
“我静不下来呀!怎么办。”
“师傅,您书读的也不少,也知道该如何做?可现在的你也仅限于知道,无法将这份理论应用于实践。说真的,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感觉师傅您的心灵还是太过稚嫩,遇到困难时明明有能力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听着徒弟对自己的劝说,胡昊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棋子,没有说话。很多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道理都懂,可就是没那个信心能做到,做好。
“师傅,师傅。”
千缘见师傅一直上神的样子,连自己的话都不接,多叫几声,希望能够唤醒。
“听见了,我在想该咋办?话说你觉得他们两个这次会发挥怎么样?说真的,我就感觉这心里没底,真难受啊!”
“师傅,不要去想这些了。您做的已经够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俩自己吧!至于师傅呀!我再给提个建议,您更需要好好修炼一下自己的心态。”
“我的心态呀!”
胡昊感觉好累,闭上眼睛躺在椅子上思索着,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的时光,作为教学的人来说已是如此疲惫,作为孩子来说,能够坚持下来已经不容易。
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说:
“你说等他俩考完结束后,我带你们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我记得书上也有说,这段时间最适合用来开拓孩子的见识。”
“我觉得师傅这个想法很好,只不过该去哪里旅游?师傅,就不要只交给我一个人规划,我负责收集资料,你负责制定计划。”
“一言为定。”
面对这样的计划,胡昊瞬间来了精神。刚要起身离开棋盘,就被千缘叫住:“师傅别跑!先把这棋下完再说。”
胡昊只能坐下来继续下棋,又被问到刚才的问题:“师傅,现在的您必须要为未来考虑,这样的心态是不成熟的。虽然装的很平静,这种水平也就能骗骗普通人。”
胡昊有些搞不懂,直接就开口问:
“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让师傅先静下来,修行的道路也是修心的道路,必须让内心足够强大,才能让人有进一步的成长。师傅现在的能力已经足够强,可是这心境还是太脆弱。”
无法轻易许下承诺的胡昊认同这话的道理,希望自己能够继续成长,很不自信,有些牵强的说出:“我尽量吧!”
“师傅,这可是您说的。”
千缘学师傅,携带善意的露出那充满恶意的笑容,顿时让人背后发凉。胡昊感觉自己的未来有点昏暗,一眼看不到头。
千缘通过等量代换:
胡昊性格约等于湖涂性格
因为湖涂吃硬不吃软
得出胡昊吃硬不吃软
通过这段时间胡昊针对湖涂的经验,制定了一系列提升师傅社交能力的方针,用以培养自信心,培养解决事情时的心态。
比如说,在永健和湖涂考完后,事情已经结束就要安心面对结果。让胡昊静下心来继续制定旅游计划。不去过多打扰孩子们的毕业祭。
遇到前辈时,学会自信的表现自己,侃侃而谈的去展现自身优点。不能再继续腼腆与害羞,学习正确的社交姿态。
知道师傅不善与异性交流,千缘转换各种样子进行实验,模拟不同场合下的正确谈吐。关于混浴的状况,被胡昊严词拒绝。
大陆幅员辽阔,受历史文化等因素的影响,各地男女开放程度不一。最好秉持互相尊重的立场,和睦相处。
千缘之所以要做这些,主要的原因是给师傅找点事干。她清楚师傅这种闲不下来的性格,大概率会搞事。不排除力度过重,导致某些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还有部分原因,看出师傅当前现状的问题,在某些方面还不自信。虽然说现在的胡昊要能力有能力,要见识有见识,可在某些方面仍然严重欠缺。甚至还有心结。
千缘分析出这个心结的核心问题在于师傅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导致与这个世界的人有着某种隔阂。想要治疗也容易,多去与这个世界的人进行交流,站在现在的角度拥抱过去与未来。
千缘想用以经验积累出信心的方式,让师傅能够直面自我,坦然的接受自己。
隔绝在空间里的胡昊学习着各种与人相处的知识与方式。外界学子们的毕业祭典连开数日,持续到一周之后,成绩单寄到各家手中,激动人心的一刻来临。
琪徐永健和湖涂两家聚在一起,共同见证这个时刻。永健抽到的是第75号试卷。内心紧张,松了口气,率先将包裹撕开,将成绩单一份份拿出来:
文化测试162分
计算应用175分
综合测评161分
修行测评提升到433分
总分共计931分。
面对这个成绩,琪徐永健难掩心中喜悦的直接跳的起来,稳定发挥的同时,靠1分又迈入一个分数段。
轮到湖涂,他浑身已经紧张到抽搐。这次抽到11号卷。事后估分的时候多少已经有底,考的并不是特别理想。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将试卷取出:
文化测试185分
计算应用71分
综合测评155分
修行测评341分
总分共计752分
计算应用严重失分,大题全错。湖涂已经无颜面对教导自己的那位姐姐。
其实这也不能怪湖涂,自从完整的跳完祭月之舞后,成天萎靡不振。无法进行全面授课,加上运气有点差,计算题有一半在知识盲区,能够把握好基础分已经不错。
成长就是这样,有惊喜又有遗憾。人在死亡之前,道路会一直延伸,终点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