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心魔设定

宜君知自己入道之后,那种兴奋感无法用言语描述。她打算去一个偏僻的地方,规划以后的方向,筹划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宜君离开后,胡昊本想通知天家的,刚打开平板,她就原地返回,直接窜到胡昊面前,警戒的问起:

“师傅,你是不是想通知那几位长老?”

回来太突然,胡昊吓了一跳,看她那神情就能很轻易的猜出,人家不想让那几位长老知道,总要问个原因:

“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以后有机会我亲自和那几位说明。只不过,这说明的时间至少要等几年。”

对于为什么要拖那么长时间,胡昊表示很不理解,但这毕竟是人家自己家事,就试探性的问:“我能问一下,为什么?”

宜君很迅速的解释其原因:

“因为,我的道和我身为神女的职责在某些方面是有严重冲突的,那几位老家伙知道的话,大概率会进行下一届神女选拔。我之前说过,天家除我之外就属我的妹妹资质最好,被选为神女也是必然的事情,然后就要承担起神女的责任,每天都要去学习很多严格的东西。我还希望能让她再自由的成长几年,这也是我作为姐姐的一点私心吧!”

胡昊理解她的用意。

“这样啊!看你适应现在生活这么好,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随时都可以恢复天家神女的身份。行吧!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就好。”

“谢师傅。还有,我知道接下来你会庆祝我入道去做很多好吃的,我想吃桂花腊肉香煲,岁炒年华,阿风平盘…”

宜君报了十几道菜的菜名,胡昊边听着菜名边回想着是否有这些菜料,存货加上刚买的那些菜应该够。问题是大多数制作起来都是特别繁琐的。

听她报完菜名之后,胡昊调侃一句:

“你可真会使唤人呀!什么制作麻烦你想吃什么?满足你,不过我估计得做到半夜。”

宜君满面笑容的感谢道:“嘿嘿,谢谢师傅,你慢慢做就好。我还有很多方面没有想通,刚好趁着时间再梳理梳理。”

“这可是人生的大事,你慢慢想吧!我去做饭。”胡昊说完之后,拿出小球回到厨房。

千缘刚从山坡下走上来,虽说刚才两地相隔很长一段距离,她担心师姐和师傅没谈好,会吵架。通过强化听觉系统对这里发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千缘上来就祝贺道:

“恭喜师姐入道。”

“意外之喜,意外之喜。我都没有料到会在今天入道,这种感觉,真好。”

“那师姐再仔细回想吧!我去帮师傅打下手,就不打扰!”

“好,那有劳你俩了。”

交谈完后,千缘也来到小球空间里的厨房。胡昊刚从库房中取出要用到的食材,她就拿过来开始清洗。

做饭的过程中,刚开始千缘还只是在旁边打下手。做着做着,反倒是成了主厨,反而胡昊成为在旁帮忙的那个。

之前修行概念的时候,吃的饭都是她做的,味道相当不错,完全是大厨级水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做饭。

不一会,作为师傅就被徒弟那精湛的厨艺所震撼到,那菜刀都不带停的,完美的计算每一道程序的用时时间,所有的步骤都像是之前排练过几百遍一样,太过熟练。

每道菜出锅后,胡昊都要先尝一尝。那菜品刚到味蕾,都是一种炸裂的美味,火候刚刚好,将每个食材的味道都充分发挥。

真的忍不住想吃第二口,凭借意志力控制住,将菜放进保温盒,封存起来。既是担心菜凉,也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手。

大多数的菜做起来都相当费事。通过这段时间里的相处,胡昊察觉宜君特别喜欢炖菜,特别是那种炖入味的。

小球空间里的厨房忙的热火朝天。

外面的宜君,在微风的吹拂下推算着自己的未来,明确自己此时的定位,逐渐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没必要去干涉,自然就会发展。

宜君给自己制定阶段性的发展目标,先提升实力,提升境界,在今年觉得有必要去见一下那位南玲巫女,交流一下推算能力。

先游历两年,有太多的未知与冒险可以去参与一下,再之,她考虑各种因素后,下定决心回天家一躺。毕竟目前为止所学的功法大部分都出自天家,想要更进修一下,回去就是必然的事情。

入道之后,有好多需要考虑的事情,践行的每一步都会影响未来,既有期待,也有顾虑,她都感到有些紧张,告诉自己,提前做好万全准备,那么成功就是必然的。

明月在天上移动,宜君算着时间,菜应该做好了,就起身回去吃饭。

厨房那边也已经安静下来,等几个菜出锅就能开饭,地上有三个炖菜的煲,预计还要十分钟。

胡昊在整理厨房,千缘正在用相当熟练的手法调制饮品。都没注意到宜君来了。

砰砰两声,宜君敲门而入,看到两人还在厨房里忙,略感疑惑的问道:

“看来和我计算的有些差错,还有多长时间开饭?”

胡昊回复:“快了,七八分钟。”

“菜在哪里?”

“被我放在保温箱里,你师妹做饭真的太好吃,我担心一不小心给吃完了。”

“我知道。”宜君说完后就去保温箱里把菜取出来,拿到客厅里,把餐盘摆好。

几人忙完后,剩下的几个菜也完成。

开饭后,胡昊举杯邀请:“来,让我们为宜君入道干杯!”

吃的差不多后,又是聊天的好时机。

胡昊,作为师傅,关心徒弟,了解徒弟的未来规划是很有必要的。

入道之后,最核心的问题是心魔。

这个世界,在道上的心魔指的是,与自身理念相悖的某种道理,更多是体现在否认自身道路的存在。通俗来说,根据万事具有两面性的原则,那所谓的心魔指的就是自己选择的另一种方面,注重某一事情的缺点。

在这世界的心境体系当中,想要共进一步成长,并非是将心魔消灭,而是能够接受另一种观念的存在。毕竟不论是优点还是缺点,都是那件事物本身所具备的。

胡昊有些担心,宜君太过高傲,虽说做事很理智,看事情也很全面,问题是,是否能在需要的时候放下自己的身段?

几个时辰前刚刚入道,心魔的事情还为时过早,人家肯定已经考虑过,胡昊作为她的师傅,决定适当的去问一下:

“宜君,你应该考虑过你未来的心魔会是哪方面的了吧?”

“呀!师傅考虑的还长远呀!那要不你猜猜我想没想过?”宜君一脸玩味的看着胡昊。

“我猜你肯定想过,我再猜你懂得如何去应对。”胡昊用一种很平淡的眼神回应。

“能不能应对?这方面我不确定。对于我的道,目前还只是有头绪,我的心魔会是哪方面的?还难说。”

回应她的眼神当中透露出担心,胡昊作为她的师傅,关切的问道:“那咋整?怎么说也得提前准备吧!要不然,不好办呀!”

“那师傅,你说我该如何准备?”

胡昊的知识储备还是有些太过浅薄,只能给出较为简单的回答:

“据我所学,对付心魔,能够坚定自己的意志,明确自身道路就好。看书上说的像是挺简单,真实情况,我没体会过,不清楚。”

听到师傅如此简单的回答,宜君觉得有必要教授师傅一些更高等的知识: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作为神女,我接受的教育相当全面,在这方面比师傅你知道的还多。有必要给师傅补充一些更细节方面的知识点,可以吗?”

“你说就行。”

“好的。”答复之后,宜君又转头对千缘说:“还有,师妹你的知识储备比我还多,我讲的要是和你听的有不同的地方,还希望你能说说你的看法。”

“这我听到的版本可比较多,师姐,你就按照最正统的教育观念来讲就可以。”

“那好吧!我想想,那就先从道的两个方面讲解。师傅你知道的,道分为由命运所赐予的,和有自身所参悟的两种。”

“这两种的心魔是不一样的,由命运所赐予的一般就会问你,凭什么让我去干?去催化人本身的逆反心理。由自身所参悟,所选择的,等遇到失败,遇到挫折的时候,就会不断的放大。逐渐形成一种不断在心中回响的声音,无时无刻,去否定自身。”

“还有很多种方式,再举一个较为多数的例子,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和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两个东西,很多人的本性并不是完全善良的,最大的约束就是道德,或是法律,将自己心中那份恶念压制。这也是入道之后组成心魔的一部分,那都是自己的一部分,能否面对,能否接受?很多人都停在这一步。”

这话,是宜君特意说给胡昊听的。她去过胡昊的内心,知道师傅的本性,了解那浮躁,暴力,色欲,戏虐等危险的情绪。因那道德感束缚的那么严重,担心胡昊未来需要面对的时候,无法取胜反而被吞噬。

胡昊明白她的意思,只能以沉默回应。

千缘不知道这些,趁着师姐的停顿时机补充:

“据书中记载,影响会越来越大。严重的情况下,心魔会极大影响心境,到达一定程度后甚至会形成幻境,让当事人不断重复自己所不愿面对的事情。”

看师傅无法做出回应,宜君继续讲,也是在告诉胡昊,无法面对的严重性:

“师妹说的对,无法面对就将一直困在其中。甚至在历史的进度当中,被困几年,几十年的都不再少数。心魔的存在,就是伴随着道产生的。如果说始终接受不了,要么放弃自己的道路,要么就一直被纠缠。”

宜君说完这话后,千缘才注意到师傅的表情有点问题,有些太过凝重,担心的,试探性的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不知道啊!有种很压抑的感觉,对我来说有点像鬼故事,有点吓人。”胡昊真的担心无法正视自己,接受自己坏的一面。然后见己正在扫兴,叹了一口气说:

“哎,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我现在连境界都没有,更何况入道呢!”

“那今天就先点到这吧,剩下的等有机会再说,或者师傅你自己去查也可以,像心魔这个存在可没师傅你说的那么简单。”

吃完后已经是凌晨,宜君出去说要继续想些事情,千缘收拾完盘子正在洗刷。胡昊担忧的完全没有睡意,就来到外面,躺在地上吹风,展望未来,思考自我。

胡昊望着那漫天星空,思考着,倘若未来自己有机会入道,自己想要的是天赐予的还是自己所领悟的?若未来真入道,担心自己无法面对真实的自我。

可那真实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呢?

“喂,在吗?你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吗?”去问心中的另一位。未能得到答复。

心情低落的胡昊展望未来之际,千缘出来,坐在旁边看师傅这个样子,询问道:

“师傅,在想什么呢?”

胡昊有些心事,给出半真半假的答案:

“我在想,我的道是怎样的?是由命运所赐予的,还是我自己探索的。还有,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在旅行,居无定所。也幸亏是遇到了你们,才没感到那么孤独。”回答的时候胡昊看着千缘,仿佛是有某种心心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

千缘注视着躺在地上,某种怜悯眼神看着自己的师傅,用自己的经验去开导他:

“师傅,你是不是有些想的太过长久?这样纠结未来,还不如考虑考虑,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胡昊转头,看着漫天星空,将刚才还在思考的真实自我抛到脑后,转变相当快,逐渐陷入想家的伤感当中,脱口而出:

“我想,要个家。”

说出这个答案后,胡昊感到整个面部都发酸,眼角有些湿润。通过这段时间,已经逐渐适应这个世界,对于过去逐渐看开,尝试在放下,无论如何,也得过好当下。

听到师傅这么说,千缘问出:“师傅,你视我为家人吗?”

“当然了。咋了?有什么问题吗?”很意外,不明白她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以前经常听过一句话,很多人的一生都是旅途,居无定所,但是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听到这席话,胡昊感觉心里暖暖的,笑着回答:“哈哈,我也听到过这样的话。可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我认为,人还需要有个常住的地方,可以被视做家的存在。我家乡有一句话说,叫倦鸟归巢,将疲惫的人比作倦鸟,太过劳累之后就想回家。”

“师傅随意就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躺在草地上的胡昊坐起,看着千缘,满眼只剩下宠溺,摸着她头感慨的说:

“你可真贴心呀!”

千缘在这方面倒是较真起来:“师傅对于贴心的标准很低呀!以后的生活中我会让师傅理解什么叫真正的贴心。”

这句话直接给胡昊感动哭,一把抱住千缘感动的说:“你不让人操心,不光省心,还让人暖心呀!”

“应该的,应该的。”此刻,千缘幼小的身躯也抱住师傅。

现在的胡昊心中只剩下感动。

两人都是付出者,两人都是感受者,短短几日的相处,便有了家的感觉,还有那彼此相依。互相陪伴的感情。

拥抱一段时间后,胡昊反应过来,感觉有些不太合适,也就分开了。此时,心中受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觉得,要是千缘能更小一些,那抱起来就能更加自然一些。

场面回归平静,胡昊突然想到,真实的自己不光是浮躁的,暴躁的,还有可能是脆弱的,无助的,真实的自己绝对是复杂的。

又想了许多,考虑到当前的生活欠缺的太多,胡昊意味深长的开口问起:

“千缘啊!你除了想要一个家,还有能活过你之外,你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

“我知道你不想让人深究你的过去,我就问你一点,看你那本少说的有个几千年,见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这几千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我想,让我经历这几千年,我人得麻木了。”

千缘沉默一会,胡昊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歉:“不用回答了。抱歉,让你记起曾经不好的回忆。”

“啊?师傅,我没怪你。曾经那事情,我就当做故事去看待。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多亏了我的情绪调节功能。能让我在保留经历的同时将情绪恢复到诞生时的状态,我对师傅的感情都是通过之前的经验总结出来,觉得应该去这么做。”

“这样啊!再次抱歉,我有个毛病,和人亲近就会在意那人的过去,刚才有些感情用事,没控制住自己就问你这个问题。”

“没事的,师傅。过去已经存在我成为的历史,着眼于未来就好。”

“好,可我不知道你想要怎样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就好。”

聊了很多关于生活的话题。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下,胡昊不知不觉中睡下。千缘就陪在他身边,也因师傅的话陷入思考,自己想要的家是怎样的?

千缘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能够陪伴到死亡来临之前,永不分离,就算会短暂的分离,最后能够重聚就好。

宜君在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加强听觉偷听这里的对话。听到师傅想要个家,心中特别开心,同时感叹命运力的强大,让所有的事情都重回正轨。

通过这次事件,宜君总结出一套行为准则:少说少做,必要的时候提点一下就好。

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担心自己说的太多,又会让大好局面重新陷入混乱的状态。

那一夜,和往常一样,熟睡中的胡昊做了个梦,只不过这个梦的寓意有些深刻。

懵懵懂懂的在梦中苏醒,看到自己的面前是一颗空白的星球,本能的想要靠近,想要去触碰,却发现在被排斥,在被抗拒,最多只能是短暂停留便会被弹开。

不明白这是为何,直到察觉自己也是一颗星球,是一方天地,是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