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光瞳孔一缩:“你刚刚说什么?”
“能有谁?”杨果茵试探地开口,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想了想又道,“……见不得光?”
杨丹光福至心灵:“对啊,这做派,瞧着是有些见不得光。”
“那这样说,胡家还真有点可能。”
杨丹光颇为痛心地看了自己老姐妹一眼,一种痛心疾首的无奈,然后换了一副颇为高深的表情,坐了下来,低声说:“这大周见不得光的,还有呢……”
老头年纪大了,这话说出来阴恻恻的,杨果茵抖了抖胳膊,手一伸攥住了那个一翘一翘的小胡子:“你嘚瑟什么呢!说——”
……不愧是亲生的。
“说说说!”可怜杨丹光一大把年纪,痛呼一声,招了招手,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昭”。
杨果茵眉头一挑,杨丹光又在另一边写下另一个字——“康”。
杨果茵愣了好久,杨丹光这些事从不瞒着她,有些事她了解不深却不代表不了解,最起码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她是清楚的。
昭王自然就是平王,至于康王……
杨果茵有些不信,甚至还站起走到杨丹光那一侧又看了一遍,末了:“你认真的?”
杨丹光把昭字抹了,留下“康”:“你知道我为什么写这个吗?”
杨果茵配合地摇头。
杨丹光指了指未干的水痕,又指了指另一边的“康”,道:“这两个,是大周开国来离上头最近的两个。”
“这个,”杨丹光指了指半干的痕迹,“是到了最后了失了手。”
“这个,”又指了指字迹变淡的那个,看了看,伸手也抹掉了,“是自愿送出去的。”
饶是不很清楚,杨果茵也是半晌没说出话。
杨丹光没打扰自己的老姐妹,盯着木桌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拎起茶壶,哗啦倒了一桌子水:“来人——”
仆役闻声进来,杨丹光指了指木桌:“不小心打翻了,处理一下。”
杨果茵站在一边,看着水痕被仆役一点一点地擦去,后知后觉一个激灵,这才深觉自己似乎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漩涡中了。
仿佛又回到那个夜晚,是他的血珠,又或者只是竹筏两侧激起的水珠,就那样落在脸上,刺骨的冷,脚下是空的。
是该做些什么……
“杨……”
杨丹光似有所觉,回头安抚地笑了笑:“你最近常去那个安歌坊?挺有意思的?我今儿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仆役收了桌子离开,杨果茵干涩地咽了口唾沫:“……好呢。”
而此刻康王府的书房难得地迎来了它的主人。
康王揽着自己的王妃,坐在书桌前,大手一挥,笔墨乒里乓啷掉了一地,然后把自己的小王妃放在了桌子上。
康王妃下意识护住肚子,神色一僵:“你这样……外头还以为我们干了什么呢。”
康王低头四下一看,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干什么了吗?”
康王妃耳根子红红的,木着脸:“是没有。”
康王轻笑两声,吻了吻她按在肚子上的手:“上次的事还没谢谢那个甄掌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