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时叹了一声,转身便要走。
时音辞下意识伸了一下手,手指紧抓着他的衣袍,手指捏得发白。
“放手。”温与时沉下声音道。
“你又生气了是不是?”时音辞死咬着唇,“你在驿站见到我时便不高兴,在尚仪局看到我还是不高兴,现在你依旧是不高兴。可我明明已经很小心的不去惹你生气了,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你到底还要我怎样,你说啊。”
时音辞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温柔乖巧的面具戴了一天便裂出了痕迹,“你既然不想看到我,既然这么讨厌我,何必勉强自己。温与时,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把我送回西去!”
温与时本来面色还好好的,直到听着时音辞说完最后一句,他毫不留情的将衣袍从她手中抽出,“我告诉你,时音辞,回西夏?我劝你早早死了这条心,你就算老死在这宫中,也休想踏出半步!”
时音辞缓缓垂下头,浑身发抖
温与时转过身便走了,脚步慌乱,像是在逃避什么。
出了太医院,温与时先回寝宫换了五爪金龙的朝服,在宫人的伺候下简单做了洗漱,自乾清门出了内廷,往金銮殿去。
在太医院耽误的久了些,到金銮殿时已经略有些迟了。这对登基三年来从未迟过朝会的温与时是个例外。
温与时径直登上宝座,已经到齐的文武百官例行惯例行礼,山呼吾皇万岁。
温与时面色不是很好,神色恹恹的唤了起。
吏部尚书先呈递了各地奏章,汇报了几项重要事项。温与时一一做出决策。
那头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官员执象牙笏出列,恭敬的垂着头,“陛下,臣有本启奏。”
“准奏。”
接着,一侧垂首而立的大太监碎步上前接过奏章,又碎步到了御前,呈在案上。
温与时翻了一眼便放下了,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出列的朝臣。
“陛下圣德巍巍,垂拱而治天下。然臣伏惟社稷之本实系于皇嗣延绵。昔周文王百子昌国,汉光武十妃兴汉,皆明君广嗣之典范也。今四海升平,正宜效法先王,广开选秀之门,使德容兼备者得侍宫闱,则社稷幸甚,苍生幸甚。”
“臣附议,陛下虽春秋鼎盛,然储君乃万年之计。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这件事在他初登基那年,便有朝臣提及。当初温与时借口推了,此后在外征战两年,朝臣即便是有话也无处说,如今可算是又逮着机会了。
温与时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语气不温不怒:“众位爱卿所言皆有理,然如今连年征战,户部呈报国库告急,此事不妨权且缓议。”
“然陛下……”
“朕说了国库亏空,此事搁下。爱卿若还有异议,下朝后递本子交由内阁便是。”
“是。”那朝臣应了声,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
接着又有几名朝臣上奏,温与时一一处理,待散朝时,外间天已大亮。
大太监跟在温与时后面,待出了金銮殿,见四下无人,小声道:“陛下,西夏方举国之力送来那么多金银珠宝,国库不充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