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玲珑”咖啡馆 美式小记2

他从我这里离开已经有100多天了，那家名叫‘玲珑’的咖啡店就在这条街的另一头，他上次邀请过我，说请我过去喝杯咖啡……所以，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去拜访一下？出于礼貌？出于客气？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总不能对别人的邀请置之不理，给人留下太过傲慢的样子就不太好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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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比我想象的中的……嗯，怎么说，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样子，那种和他外在相符的冰冷、奢华、大气或许更符合我对它的想象。

这里过于典雅也过于清新，墨绿色的外墙，奶白色的屋顶和栅栏，那栅栏外居然还有一排鲜黄色的小雏菊……很难想象这种风格是出自他手。

我就这样站在外面看着这家咖啡店，脸上很难描绘是一种怎样的表情。眼下这过于耀眼的阳光也不是我所喜欢的，它正肆无忌惮在我头顶上照耀着，丝毫不在乎我的感受，还好，我戴了墨镜和礼帽作为抵抗防御。

这时，咖啡店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干净清爽的年轻男子，他穿着咖啡色的咖啡师围裙，见到我，微微一愣，忙鞠了一躬。

出于礼貌，我朝他摆摆手，回了礼。

“您是来喝咖啡的吗？”

“虽然不太喜欢那玩意，不过尝尝也无妨。”我走向他的时候，咦？在虚晃之间，我凝了一下神，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的‘本体’——一个胸口被刀捅了一个血窟窿的男孩子。

我转头看向他，笑了起来，“哦，你就是孔……那个，他之前提过的那位啊。”

他显然有点没搞明白我的话。

“看来你的老板并没有告诉你啊……呵呵，这么说你有一个还不错的老板嘛。”我点点头，抬起头再看这间咖啡馆，觉得还有点意思。

“您认识我们老板吗？”他伸手帮我打开门，邀请我走进去。

“认识而已。”

我环顾了整间咖啡馆，店里的内饰色调主要是墨绿色与乳白色，这两种颜色相融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极妙的格调，充满复古的味道。古董和书籍是这间咖啡馆的主要装饰品，木质的桌椅上似乎刻画着岁月的年轮，具有质感，这里没有豪华的布置，只有低调的精致。

整间咖啡馆里除了浓郁的咖啡香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这种木质的独特味道，在靠近他身边时曾依稀嗅闻到过。

看来，这里已经充满了他的味道。

“我一会儿去请老板下来，您想喝点什么？”年轻人指引我坐到靠窗的位置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将墨镜和帽子摘下来。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我叫汪海。”

“对，我想起来了。”我向他递上名片，“这是我们典当铺的名片，我叫阡欢陌，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当铺，典当铺？哦……阡老板您好。”他的惊慌稍纵即逝，还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游魂。

我点点头，询价道：“你觉得我应该喝什么咖啡呢？”

“拿铁过于温和，卡布过于绵软，美式太平常……不如我单独为你做一杯蓝山咖啡吧。”他收下名片，认真的回答着。

“好啊，谢谢你。”

“既然美式咖啡如此稀松平常，为什么每天还把它做给我喝呢？”话说间，那个身材挺拔，一身黑衣的男人从楼上闲庭信步的走了下来。

汪海向他鞠了一躬，“老板好。”

“我问你呢，汪海。”

“老板您不是每次都喜欢喝这个嘛……再说它跟你挺配的。”汪海朝他呲着牙笑了笑，急忙转身撤回工作台。

“相配？是稀松平常吗？”他皱了一下眉毛。

“看来蓝山咖啡确实是为贵客准备的。”我比较满足的回道。

“也不尽然，蓝山咖啡价格比较贵一点，那小子估计看你像比较有钱的样子吧。”安之沉垂下眼眸，似笑非笑的坐到我的面前。

“不是的，不是老板说的那样。之所以向阡老板推荐蓝山咖啡，是因为长得美的人通常都会选择这一款。”汪海端上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刻有花纹瓷杯的咖啡递到我的面前。

“还是你讨人喜欢。”我向汪海露出笑容，他的脸瞬时红了起来。

“呵呵，他还是个孩子，没怎么见过世面，你别吓着他。”安之沉朝我笑笑，跟汪海挥挥手，“你可以去忙别的了。”

那个嘴角闪过的一抹笑意，让我不由想起那夜的他，好似深情与无情共存的矛盾体。一个人当掉了爱情，所以才会那般冷酷无情吗？”

他的眼睛终于看向了我，“咖啡凉了就不好喝了，请。”

“多谢安老板的款待了。”

“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敢问孔老板去哪里高就了？”他突然间转了话题。

我看着他：“前辈离开的时候，我也询问过。他并未明确告知，只是说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哦……”

“安老板找他有事吗？”

“嗯，有点。”他点点头。

“如果你有急事找他，可以‘云雨笺’联系他啊，他看到了自然会来找你。”

他慢慢啜饮着那杯咖啡，看起来心情不错，“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随便问问，因为当时告别的时候我们曾约过要见面。”

我点点头，想起了当时孔留白离开当铺时，曾说过要留时间去见朋友，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哪来的什么朋友，莫非，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就是安之沉吗？

我看着他，笑道，“莫非，你是想拿回当年放在当铺里的东西了吗？”

他抬起头看向我。

果然，那么多年看人的经验，自然知道绝非无事和所为何事。

“我脸上的表情如此刻意吗？”

“你有点小看生意人了……但，若你真有此意，找我可能更合适一点，对于生意，我们向来非常认真，约个时间可以好好谈一谈。”

“阡老板愿意涉险我的事情吗？”

我看着他，突然笑起来，“当然，如果是你，我自然乐意，想听听看是怎么一个险法了。”

他笑了起来：“呵呵，我个人这点东西倒不是那么着急……只是，恐怕有件事情真需要麻烦你。”

“你说说看，别把我卖了就行。”

他看向我的时候，那弥漫在眼睛上面的雾气愈发浓重。

有种预感突然涌上心口，我听他继续说。

“现在说来，应该是大约400年前，有个人把他的东西留在了你们当铺，我想问的，是关于这个人的。”

“他是谁？留了什么？”

我看他没有说话，又解释道，“时间间隔如果太久，我有可能记不得是哪一位……”

“你应该知道，他叫孤风，他用自己……换回了另外一个人。”

我盯着那双眼睛，终于窥探到了片刻清明，若有所悟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另外一个人’……”

我应该想到……

孔留白在离开之前曾说过一句话：孤风换回来的‘他’，现在还存在于这七界之中。

因受时间限定，此人肯定不在人界，若在其余六界，排除修罗界的话，神界为仙、鬼、魔、妖四界之上，也唯独神界某些资料会动用最高级别保密……近几百年来，新晋的神界之人……我的某个意识里早就应该知道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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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失神的时间有点长，直到安之沉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阡老板？”

我的眼睛聚回神，重新看向他，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回应，“哦……”

我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历经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穿过‘往生门’，重生于神界；而另一个男人舍掉了自己的所有全部，去换取了他的重生……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又是什么可以让他们做出这种选择？

我忽然明白了寒苏木对我说那些话的原因，安之沉，确实不是谁可以碰触的，他的人，他的心，早有归属。

我垂下了头，为了自己曾经一度的荒唐无知。

“阡老板，你还好吧？”

“你想问我什么呢？”我绷紧了身子，手禁不住紧紧握住咖啡杯。

他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一字一句斟酌道，“不管他用了什么做了交换，那么在之后的轮回之中，他至少还可以回来，但是，过去400年了，我并没有找到半点讯息，没有等到他……而且，每一次孔老板的欲言又止，让我觉得，他当年除了交换，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想知道……”

见到我的犹豫，他道，“我知道，你们当铺的规矩不能泄露客人信息，但是孤风不是旁人，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所以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

我自然知道你是他最亲爱的人，若不是如此，他怎会将自己的全部典当在那里，当掉的‘全部’里面，也包含了其中那一条‘禁锢灵魂永不轮回’，换取了你的永生，可以不再受轮回之苦。

赌上他的‘全部’之中有一条最重要，就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那个男人该死的‘全部’，该死的深情，竟是全对你。

心有种往下坠落的感觉，我轻轻摇摇头：“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什么？你，对我还没有那么重要，或者说，我对你的感情，还不足以让我忤逆我的天职。”

“违背天职？”他警惕的看着我，“这么说，确实存在我不知道的别的交换内容了？”

我暗道，“啊，忽略了他的判断力……”

“这样的要求或许对你有些为难，不过你们既是生意人，应该对我挺感兴趣……”他垂下头，眼角处的阴影让他的侧颜显得冷酷而绝美。

“你……”

“我可以应你任何要求。”

“你为了他……你的尊严、骄傲、冷酷呢？”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愤慨，“你们凭什么可以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任意给予？！”

“那是因为，他不存在了，他的愿意和不愿意我都问不到了……”

“……”

他抬起眼眸是，里面已经满是猩红的迷蒙，“只要他能回来，我都可以……我几百年来的资产，估计买上一个城市……应该是够，再加上我这个人，你考虑一下。”

我松开手中的咖啡，站起身来，“今天的咖啡一点都不好喝！”

“你考虑一下，随时都可以过来，我的想法不会变。”

“你放弃这种想法吧，他的契约不可更改，而且最隐秘的部分，我也看不到。”

“等待的时间太久了……我很怕有一天，久到连他的样子也记不起……”

我禁不住摇摇头，“疯子！”

在推开门离开的同时，我收到了一条来自修罗界的‘云雨笺’。

是修罗界的群发信息，我用修罗界特定的指令点击开，‘云雨笺’的内容是关于参加修罗古刹战神的狂欢典礼，一百年一次的盛典，我居然差点忘了。

下方还有一笺私信，我点开，是战神忌敬，他在信中说：期待你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