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欺人

有一侍卫模样的人走上楼来，在柳洪泽耳边说了几句，柳洪泽向云澜亭点点头。

云澜亭向京墨交待：“我现在有正事要去办，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他看京墨一幅要跟着去的模样，安抚道：“此处皆是官宦子弟，院内外都有守卫，不会有事的。你在这也能保护柳小姐。”

京墨看看温柔纤弱的柳宛凝，两相对比一下，决定在这里等着他。但也还是有点不放心，将两指放于嘴边，一声响亮又悠远的哨声传出，小白闻声飞了回来，京墨瞧着小白立在了云澜亭肩上，方才放心让人离去。

柳宛凝有些好奇，那不过是半尺来长的雀鸟，除了养做宠物，还有什么用处。但她与京墨还不熟悉，没好意思问出口。

楼下的比试已经分出胜负，家里官位高的那位自是赢了，志得意满之色溢于言表。

会在楼下围观的也皆是学武之人，武艺平平之辈看不出其中关窍，对尚书家的孙辈自己一片恭维。

只听一人道：“梁公子身手高强，我等佩服之至，”说完，他还向左右的人看了看。

众人也均附和道：“梁公子真乃少年英雄。”

“不知我等何时才有梁公子这等身手，梁公子，有空可得教我两招！”

那梁公子越发觉得自己天下第一，那身白衣也被穿出了王霸之气，连连说道：“好说！好说！有空必定指点你一番。”

这群人中也有几位身手高强之辈，既恶心众人这样恭维梁展鸿，也瞧不上许竞成用这种手段讨好权贵，站在一边脸含不屑默不吭声。

而许竞成面无表情，仿佛这些都与自己无关，收剑回鞘，欲转身离开。

这时，有一人在挤进人群中，在梁展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见梁展鸿脸色逐渐转青。他看看自己的手下败将许竞成，丝毫不信他是假意输给自己，必是那女人胡说八道，他阴骘的眼睛看向二楼。

京墨看楼下的比试已经结束了，便靠在一旁没再看。可柳宛凝正好对上那阴冷的视线，身子一抖。柳宛凝认出在说话那人是刚刚从二楼下去的。梁展鸿向来作天作地，拿谁都不放在眼里，怕是会上来找她们。

柳宛凝看看京墨，虽说是会武功，可毕竟是身姿纤细的女子，又如何打的过这些人。她是没关系，这些人不敢动她，可京墨就不一样了。她有些担心，随即拉着京墨往楼下走，去找哥哥与三王爷。

她拉了一下没拉动，京墨疑惑的看着她道：“宛凝，澜亭兄不是让我们等他吗？这是要去哪里？”

柳宛凝紧张的道：“楼下那位赢了的是梁尚书之孙，你刚说的话被他们知道的，会......”

还没等她说完，一声踹门声传来。

只见梁展鸿阴着脸，带着那一大帮子人来到了楼上。死死的盯着京墨，说道：“何方来的山野村姑，也敢污蔑本公子。”

京墨疑惑：“哪句污蔑？”

梁展鸿指着京墨，仿佛气的快要冒烟，他把将许竞成拉上前来，说道：“这是本公子手下败将，你跟他是什么不要脸的关系，这么替他说话。”

京墨当下脸色一沉，说道：“就你这身手，怕是只能与文弱书生一战。换个做力气活的你都打不过。”

人群中有人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京墨停顿了下，再次传来的声音带着寒冰之意：“你说谁不要脸。”

“说的就是你！”只见话音刚落，梁展鸿拔剑刺了过来。

只听见柳宛凝“啊！”的一声中，京墨抬手夹住剑尖，向下一旋再一抖，剑已到了京墨手中，并架上了梁展鸿脖子。一番动作速度实在太快，都没人赶的及阻止。

梁展鸿那一腔的王霸之气依旧如故，太声喝道：“你敢动我？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爷爷......”颈上的一阵刺痛让他禁了声，一身张牙舞爪的气势了也萎靡了下来，那气势收的太快，有些梗住了。

那份气势弱了，可还强撑着脸面说道：“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在这京都杀人可不得了。”

旁边有人不平道：“仗着武功高强仗势欺人，算什么英雄。”

京墨奇怪道：“他刚刚要欺负我们，你怎么不说？”

那人声音小了下去：“这不是没事吗？”

京墨问梁展鸿道：“如果我不会武功，或者打不过，你会怎么做。”

梁展鸿自然不敢说真话，继续抖着嗓子道：“我就是上来说两句，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剑，就怕京墨手抖。

京墨没有再说话了，她似乎在想，要刺上一剑还是打上几下，总得让这些仗势欺人受点教训。

旁边敢动的人不想管，不敢动的人怕越说越糟。空气一时静了下来。

这时，柳宛凝上前来轻声道：“京小姐，口舌之争，不必如此，以免给王爷惹麻烦就不好了。”

京墨看看柳宛凝，她身子有点抖，想来是在担心害怕，视线再向前扫去，不过是一些不相干的人，没什么好理的。

只见京墨手一松，剑掉到了地上，她说道：“这剑也不错，糟蹋了！”

可梁展鸿才刚脱离危险，立刻大叫起来：“把这刁民给我抓起来，我要折磨死她，让她后悔敢这么对我。”

可惜，他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他的爷爷是尚书，可他什么都不是，别人捧着他就是了，又怎么会为他卖命。

只见京墨转头看着他，那眼睛仿佛不带生气。下一刻，她就到了梁展鸿面前，将人一把撸到了前面，把头按在了桌子上。她像是突然飘过去的，依旧没有人拦住。

京墨冷声道：“一言不合就要人命，你比我狠。”

这次，柳宛凝也不敢劝了，京墨此刻就像一尊煞神，满身不带一点活人气。

好在，云澜亭回来了，身后跟着柳洪泽。众人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云澜亭看着着眼前的情景，大略猜出了是怎么回事。这梁展鸿也是找事踢到了铁板，可若他伤在京墨手上，确实是个麻烦。他走上前去，手搭在了京墨手臂上，从背后看，像是揽在怀中，极是亲密，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周围看看，再去吃午饭吧！”

柳洪泽向来重视礼教，看着自己的至交当众如此，颇是担忧。而柳宛凝眼含凄然之色，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平静。

身后的其余人等也是神色各异。

但此刻，京墨也好，云澜亭也好，都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只见京墨放开了梁展鸿，整个人那股子冷意也消息不见。

云澜亭牵着京墨的手，向柳洪泽与柳宛凝告别，在离开时，听见柳洪泽有些失望的声音传来：“你看，他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