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宿主,系统检测到该生命体征不稳定,建议宿主尽快救治。”

“不稳定?”鹿呦呦瞄向地上的人,赶紧把那件之前浸过水但是已经干了的衣服罩在男子身上,衣服只能勉强把肚子到大腿那一截遮上。

地上的人脸上虽然有污渍,但是仍难掩其上品白玉似的肌肤,白色的眉下是长而卷翘浓密的睫毛,高挺精致的鼻子下是自然嘴角翘起天生带笑的嘴唇,微翘的下巴,白色头发一部分散在胸膛。

鹿呦呦忽然喉咙有些发紧,这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就是神仙颜值,这一刻她仿佛知道了为什么有人追星了,天啦!她的爱豆这么帅的话她也天天舔屏好吗!

男子这时眉头有些皱起,很不舒服的样子,鹿呦呦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肌肤发烫。

“糟了,这是发烧了啊!”她赶紧继续烧制热水,然后找过外套重新把男子裹住,把刚才那件薄的衣服浸湿冷水敷在他的额头上。因为变身的缘故,男子身上之前敷的草药七七八八的掉在地上,也不能用了。

以前她发烧时记得妈妈还会把毛巾敷在她的手腕小腿上,鹿呦呦于是拿过钢扣把衣服割成了好几块,分别敷在额头和手腕以及小腿的位置,然后把不烫的水给他喂了好几大口,之后又急急忙忙的去采摘草药。

等把草药采摘回来煎煮好,又给男子换了新的草药后,她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脱力,低血糖的症状,很不舒服,赶紧吃了好些果实,静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缓了过来。

“这样下去不行啊,得补充些肉之类的蛋白质,要不然还不等走出去自己的身体就先垮了。”鹿呦呦想起昨天制作的鱼笼,去河边上小心的靠近后一拉出,发现是有鱼,但是提起来的时候因为动作不利索被溜出去了。

“可恶!”没办法,鹿呦呦重新把鱼笼放下去,这种方法看样子可行,等下一回提起来她得更迅速。

她又揉制了好多泥团带回去,一口气做了好几个锅和碗,然后放一边晾干,并把之前放一旁晾过的锅拿到土窑里烧制。期间一直不断的给这名男子,也就是兔子换布片来降温,还拿布片擦拭他的手心和脚心。

这个人真的很神奇,不知道怎么长的,脸上的皮肤这么好就算了,身上的皮肤也是如白玉锦缎一般,不仅无暇还光滑,身材好像有些瘦的样子,但你再一看,啧啧,这腹肌,这腿上腰上小肌肉结实的,手指修长,脚趾指甲都是透着粉嫩。

鹿呦呦羡慕中老脸一红。

太阳西沉的时候,她又去河边看了看,鱼笼有了收获,让她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捕获到的是一条浑身银色的大鱼,看来今天的晚饭可以很丰盛了,终于可以补充些蛋白质。

“啊!天不亡我!”

鹿呦呦在河边用钢扣给鱼开膛破肚,虽然是第一次动手杀鱼,但是以前在长辈下厨时看过不少,也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因此处理鱼起来也算有条不紊。处理剩下的内脏她担心会引来危险的野兽,于是走了好一段路把这些东西埋起来。

鹿呦呦把鱼分成了三段,打算今天先给兔子熬个鱼汤,鱼汤要把鱼肉也熬烂给他喂下去,要不然估计还没等和伤势斗争胜利,估计人就先归西了。

剩下的鱼,她打算一份留着明天吃,一份尝试腌制,看能不能保存,因为那个像椰子一样的果实,内部果肉是咸的,或许可以把它熬煮出来看能不能得到盐分。

鹿呦呦好久都没有这样照顾过别人了,她把兔子扶起来靠在她的腿上,不,应该说就没有这样照顾过别人,当她把熬好吹凉的鱼汤用凿的勉强的木勺喂兔子时,她忽然想掉泪,因为她想家人,想妈妈爸爸了。

虽然妈妈最近两年经常给她相亲,催她结婚,但是母女两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鹿呦呦家里就是一般的工薪家庭,不大富大贵,但小日子也是安居乐业,有滋有味,家里也没怎么给过她学业和事业上的压力,每次和爸爸打电话,爸爸也经常说要是不想待川市就回来,家里虽然不富贵,但是还是养得起她的,每次她都会说我都是大人了怎么还会让你们养嘛,心里倒是暖暖的。

正在回想时兔子被呛得咳嗽起来,鹿呦呦赶紧放下东西给兔子轻拍背,等缓过来便继续小心翼翼的喂他,之后喂了不少草药汁。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一天又落下尾声,鹿呦呦虽然吃了些鱼感觉胃里有了多日不见的充盈感,但还是觉得精疲力尽,累的很,胳膊腿之类的好像更酸了,以前健身也是,很久没锻炼后一下子锻炼,往往要疼个3天4天,有时候运动强度过大,第二天走路下楼梯那个酸爽劲儿别提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鹿呦呦感觉到异响,睁开眼来发现另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你醒了。”她赶紧撑起来,男子的一双眼是通透的红色,在旁边火光的映照下格外好看,仿佛经过上古时间打磨的宝石,闪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看久了,像有股魔力一般,让人心跳加速。

有陌生的发音从男子的口中吐露,鹿呦呦一头雾水,这才反应过来语言不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鹿呦呦又说到。

男子也发现他们无法通过同样的语言交流,于是沉默了片刻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

“你想出去?”她也指了指外面。

男子点点头。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你出去很危险的况且你伤势也没好。”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你是.....”鹿呦呦想到他会不会是想去上厕所,但是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上厕所这个含义。

男子挣扎了一下,想起身而不能,还疼的发出一声闷哼,鹿呦呦赶紧过去扶住他,然后把他扶起来。

兔子眼睛看了她两秒,眼睛弯了弯,仿佛在说谢谢?

等把他扶出去挪到一个地方,兔子站定看了看鹿呦呦,把眼睛闭了闭,鹿呦呦领会到,转过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走远了些,等到差不多,就过去,果然他已经好了,然后两人又是龟速挪动回休息地。

这一折腾,鹿呦呦也睡不着了,兔子也没有入睡,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鹿呦呦指指额头然后做了一个扇风的手势,接着把手伸过去想看看他有没有退烧,兔子也配合的闭了闭眼。入手温度没有那么烫了,应该恢复了正常,她不禁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接着又给他换了草药,到了下半夜添了柴火后,她还是熬不住先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发现兔子已经睁开眼睛自己半坐起来,鹿呦呦让他吃了些果实垫垫肚子,然后继续把昨天没用完的鱼熬鱼汤,之后就是开始烧制捏好的其他用具,她打算今天尝试能不能熬盐,如果还有捕到鱼就烤个鱼,再然后可能还得采些草药和收集一些木材,她打算做个方便装东西的背篓,不然每次来来去去装不了多少东西也浪费体力。

兔子伤势这么严重,行走困难,短时间看来得先在这里修养了。

鹿呦呦示意兔子往土窑和火堆里加火,保持火不灭,之后在吃完鱼肉喝完鱼汤后,她就出去干活了。

幸好附近的小树也多,鹿呦呦把树霍霍的差点秃头,然后带着一大捆树枝回去,正在编制树枝背篓,男子就指了指木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腿,接着笔画了一个大小形状,鹿呦呦扣扣脑袋,觉得兴许是骨折了需要上夹板,于是想了想挑出比较粗的树干,把其树皮和细枝叶去掉递给了兔子,兔子接过后,自己板住腿,然后一个用力,骨骼的响声让鹿呦呦一阵牙疼,之后他拿起木棍和手边之前割裂的衣布,熟练的进行固位包扎。

鹿呦呦有些怒瞪口呆,看着这个动作,暗自揣测他的来历。

等男子包扎好,忽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帮助一人脱离生命危险,获得功德值100点,升1级,获得身体素质强化奖励,请宿主再接再厉,功德无量。”

随着这句话,鹿呦呦感到精神一振,一股暖意在四肢升起,而后归于平静,她站起身来走了走,动了动,发现身上现在力气充盈,元气也足。

“宿主达成第一次升级,鉴于现在生存情况,系统奖励语言记忆一次,望宿主再接再厉,功德无量。”

鹿呦呦正想问这个语言记忆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就听到耳边响起兔子的声音:“你没事吧?”

鹿呦呦征了征,天啦!她她她她她能听懂对方说话了!

“我没事。”她回头看向兔子,笑道,口中说出的话也在心里默认的交流中成了对方的语言系统,这回换兔子有些怔住了。

“天啦,系统,这个太棒了吧!爱死你了!”

“宿主,不用谢。”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鹿呦呦兴奋的寻问。

“这里......大概是白祁山脉,我们顺着河流走应该就没问题了。”兔子的声音音色很温柔,让人如沐春风,但是细细回味却也好像能感受到春风中仍然有一种坚硬的疏离感。

看着兔子红宝石一般的眼瞳,睫毛倒映在眼瞳中,便又带了些幽深。

“你的伤势....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赶路。”

“那就劳烦姑娘了,我还需要另一种能清热祛邪的草药,跟姑娘采的这个草药,两者搭配效果会更好。”

“嗯......我叫鹿呦呦,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巫白。”

“巫白.....”鹿呦呦念了念这个名字,倒觉得蛮好记的,巫白,五百,噗嗤。

“我这有泥土,你可以把外形画在泥上。”她拿起一堆泥土,加了点水随意揉了揉,然后递给巫白。

巫白捡过旁边一个小树枝,在上面几笔就勾画出一个简单生动的形象。

“哇,你还会绘画,画的挺好的。”鹿呦呦称赞到,她也会绘画,以前学艺体选的美术,集训了好几个月,之后上了大学也是选的设计专业,所以也算是有些美术功底。

“一点拙计,不足挂齿。”巫白言语彬彬有礼,很有教养的样子,鹿呦呦想兴许他是哪有名的家族也说不定,想到走出山林后不知哪里是归处,她就有些惆怅,转瞬又觉得天高地阔,路靠人走,无限的未知可以让自己去选择发掘,一下又略微高兴起来。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去。”

“鹿姑娘,这种植物多生于水边,你可沿河找找。”

鹿呦呦拿着泥块,一路便往河边走,还真让她找着了,这种植物和高挺的一种植物伴生,往往长在它脚边,倒也好找,于是没半会儿,她就采了不少,兴冲冲的拿回去。

接下来,巫白照料火势,处理自己伤口,鹿呦呦就准备烧水熬盐,“对了,巫白,你知道这种可以熬出盐吗?”

巫白看到她手中的果实,点了点头,”这是盐果不错,也确实可以通过熬煮的方法留下的盐体,不过这种盐不能经常吃,容易拉肚子。“

“那我可以用它来腌鱼吗,到时候可以路上吃。”

“可以。”

语罢,鹿呦呦便开始剥果实挤压留汁水敖盐,但还没等她下汁水,锅忽然就开始漏水,仔细看了看痕迹,之前的裂痕好像变大了,“看来这锅不能用了,幸好我还烧的有其他的,应该可以用了。”

鹿呦呦把土窑的顶揭开,用树枝掏出陶器,发现另一经过晾干的锅表面没有裂痕,还有些捏的碗是碎的,不过总体不错,有两个碗一个锅可以用。

重新架好锅,烧水,下汁,等待,最后果不其然得到了盐体,不过盐体是发黄的颜色。

“这种果实熬出的盐就是有些发黄。”看到鹿呦呦疑惑的神色巫白在一旁说到。

她点点头,之前剩下的最后一段鱼拿出来,码上盐,穿上树枝,想了想,又拿过一根稍粗的树枝,把尖短削成了V字插在火堆旁,然后把插了鱼的树枝架在上面,这样就能坐在一旁节省力气架着树枝烤鱼。

“巫白,我去看看还能不能捕到鱼,就麻烦你转转这个鱼了。”她做了做示范,然后起身又去往河边,这次收获到了两条鱼,鹿呦呦把鱼处理洗干净高兴的带回去。

等回去后,那一小半截鱼已经烤好了,巫白把鱼肉放在一边的叶子上,正闭着眼睛养神。

“对不起,耽误了一些时间,你可以先吃了。”鹿呦呦发现对方在等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接着扬了扬包住的鱼:“你看,收获不错,两条。”

眼前女子的大眼笑成了一个月牙,嘴角咧开,露出了一颗小尖虎牙,真挚又可爱,巫白不禁觉得心里一股久违的暖意,也笑了笑,“没事的,等你回来一起吃,看来今天你的运气不错。”

“我观这天要下雨的样子,鹿姑娘可以早些收拾做做打算。”

“嗯?要下雨了?”鹿呦呦抬头看看天,觉得没什么异常。

“嗯,我感觉到有湿气,其远处山中雾气在山腰盘旋,昆虫结团而飞,应该会有一场大雨。”

受到提醒,鹿呦呦便加快了进度,利索的把鱼码好盐,然后用树皮串过吊在枝蓬中,并把土窑盖好,拿了好几片叶子搭在上面,又去霍霍了不少叶子和树枝,捡了一堆石头,把石头垫在底下,上面放一堆细小的枯树枝和树叶,然后把搭的枝蓬扩建重新固定,本来也想把火一起纳入枝蓬下,但是考虑到会着火就放弃了,可能一下雨火堆熄灭,就会比较冷,思及此,她马上开始着手编制可以勉强挡挡风的树枝木门。

“要是有洞穴就好了。”鹿呦呦心里暗想叹了口气,最后还不放心的把鱼笼也收了回来,又摘了不少果子屯着。

等到了半夜,果不其然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而后竟然越下越大,还打起雷,在林子上空轰隆作响,仿佛要把这天地扯一道口子。

雨水水势过大,河水由平缓变为了湍急,幸好鹿呦呦选了一个高处的地势,倒也还比较安全,也在之前用石头垫了一垫蓬里,这时火也被浇灭了,不过有刚才编制的木门,自成一个空间,倒是能维持一些温度和可怜的安全感。

黑暗中,鹿呦呦蜷缩起来,听到外面的声势脑中有些发怔。

忽然巫白说道:“鹿姑娘。”

连着叫了两声,发现鹿呦呦好像没听到,便把手放在了她背上。

“嗯?怎么啦?”说话间正好一个响雷炸起,不禁身体一抖。

“鹿姑娘不要害怕,有我在,安心。”平和的语气,但让人格外安心。

鹿呦呦愣了愣而后挤过去,挨着巫白,身边的温度让她感受到一种安定。

“谢谢你。”

“没事。”

一夜狂风骤雨后,清晨。

鹿呦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起来推开门,一股清新的风扑面而来,地上的花草承担着露水,生机勃勃,林间有鸟叫,河水的水势仍然有些大但已经不再湍急,水位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