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臂消失,魔纹消退,魔眼也恢复如常。
滔天的魔气不见了,一切又归于寂静。
施晨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致。
腰腹中的伤口经过黄小翠的处理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一阵阵的剧痛开始侵袭他的意志。
“小翠,带我回太平镇…”
施晨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黄小翠。
融合了魔胎,成为了完整的特殊法器的养灵墓。
又拥有着近乎魔物一样的无穷力量,黄小翠显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
就连镇压魔物,似乎也没有多花什么力气,没有彻底毁灭的理由也仅仅是不想殃及任婷婷的肉身。
“好。”
没有任何的思索,黄小翠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她对施晨的感情很矛盾。
融合了魔胎之后,她对任何感情都淡漠了很多,哪怕是创造她的淡竹先生,连这个父亲的角色,对她而言都失去了应有的重要性。
唯独对施晨不同。
又嫌,又带着一种铭刻在灵魂印记中的重要。
他不能死。
这是纂刻在她心中的一种执念。
黄小翠再次转身,变回了养灵墓的状态,轻轻的将施晨托起,就准备飞离。
这时,之前那被养灵墓镇压的怨女魔物突然发作。
压榨出残余的大部分魔气,化为魔气光柱射向飞离不远的养灵墓。
与魔胎濒死前对抗龙龟大招颇为相似。
连主防御的瑞兽龙龟虚影都无法抵挡的攻击,一下就击中了养灵墓。
被命中以后,整个养灵墓缓缓悠悠的飞行了数米,就摔落到了地上,显然在这一击中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而后养灵墓消失,施晨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的他七荤八素的,加上身体疲惫,愣是爬不起身来。
“小翠…小翠!”
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那怨女魔物,一步一步的走来!
手臂上那朵锐利的玫瑰尖刺,在月光下拉出了老长的阴影,直指趴在地上的施晨的心脏位置…
而在这之前,九叔已经赶到开阔地。
他停住了脚步。
因为看到摔落在地上的青暮铜钱剑。
这是他之前赋予文才的法器。
如今青暮铜钱剑遗落在这里,说明文才一定在附近。
九叔看到青暮铜钱剑上的气息,眉头紧锁。
“好一股污浊之气!”
他从腰侧摸出了一小瓶带着红布瓶塞的瓷瓶,将瓶塞取掉,滴出了几滴鲜红的液体。
这几滴鲜红的液体落在了青暮铜钱剑上,就像点破了肥皂泡泡一样,整把青暮铜钱剑上的古怪气息迅速消散。
这红色血液正是黑狗血。
破除了古怪气息,九叔将青暮铜钱剑拾起背负在后背上。
然后,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突然射出了一道魔光。
魔光射向空中似乎击中了什么。
九叔连忙赶去。
正好看见了自己的爱徒摔落在地,而一个魔物正在步步靠近的一幕。
“休得伤人!”
九叔一声爆喝。
手中赤红桃木剑挽出了一朵剑花,火红熠熠,朝着怨女魔物冲去。
“可恶!我恨呐!”
九叔的一击威势惊人,魔物魔气消耗了十之八九,根本无法匹敌。
杀戮与怨念第一次生出了退意,本能告诉她,她需要返回诞生出她的凶地…
魔物一个侧身,用残存的魔气浮空而起,然后朝着县政府返回。
时不时的还回头望向九叔与施晨。
男人!
又是这些该死的男人!
今天这个仇,一定要用他们的血来偿还!
施晨虚弱的躺在地上,浑身都有麻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伤了几处。
他看到了天兵天降的九叔。
“师傅…”
虚弱的挥挥手对着九叔喊道。
“文才,你没事吧?”
魔物逃走,九叔本想追击,可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徒,又止住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施晨。
“师傅,我没事…”
施晨喘了口气,极为虚弱的说道。
“我带你回镇子!”
九叔看了一眼施晨,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
此时的施晨精气不足,体虚气亏,与之前一样处于一种体能透支的状态,这种情况有些像被女鬼缠身,更像是使用了一些透支精气的秘术。
可是自己从未传授他那些禁忌的道法秘术。
看来,文才应当是有了自己的秘密。
九叔并没有多计较,也没有时间去计较。
他一把背起了施晨。
“文才,师傅带你回去。”
施晨靠在九叔并广阔的后背上,感到格外的踏实。
“师傅,可是你的任务?”
九叔可是肩负着去省城报信的任务…
“无妨,为师先带回去,再用千里神行赶路,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九叔平静的说道,脚步却不停,背负着施晨快速前进着,口中的话让施晨十分感动。
他身上摸了摸口袋,他不确定养灵墓是否安在。
还好,他摸到了口袋中小小的迷你养灵墓。
显然刚才的攻击还是对养灵墓以及黄小翠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这个怨女魔物别的方面并不突出,但是对于污浊法器,好像特别的厉害。
施晨默不作声,安心的趴在九叔肩头。
他确实需要休息,也没有让九叔抛下自己连夜去省城的觉悟。
九叔的速度很快,按这个趋势,只需要1个时辰就能到达太平镇,比来始要快了一倍。
趴在九叔的后背,一路颠簸,施晨竟然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义庄中的小屋里,屋外依然是漆黑一片,显然还没有天亮。
而屋内空无一人。
九叔速度很快,甚至胜过了带着一百多人提前出发的秋生。
将施晨安顿在义庄中,就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山林中,朝着省城前进。
前路漫长,山路难行。
“我辈道人,当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乱世下山!”
九叔忽然想起了下山前,他师傅说的话。
我辈道人。
人间砥砺!
施晨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
在义庄中睡得格外踏实。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
而太平镇中则是火把通明,彻夜忙碌。
所有的大路上都放上了拒马。
要道上垒起了沙袋工事,背负着土枪的镇民在工事后严神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