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看上去不矮,就是长在这里,和这安宫有些突兀。
秃秃的,山高至少有一二百米的样子,巍峨耸立,但是看上去孤零零的,明明安宫到处都繁华的很,在这里,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孤寂寥落。
玄兮鬼使神差一样的走了上去,她总觉得这山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这自己,也确实感应到一点熟悉的气息。
慢慢地向上走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这座山是雪山,雪山之上就是皑皑的积雪,好像回到了天幕峰,武魂山巅也是常年积雪堆积。
在山腰就可以看见这安宫的内院了,看上去很是繁华,里面人来人往,玄兮一身黑衣,在这黑夜之中隐藏的很好,而且里面的人都看上去忙忙碌碌的也没人有功夫注意这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后山对安宫来说是一处大家都明白的禁地,平时大家都不来这里,就安后偶尔一个人上来走走,着后山是当年安帝常在的地方,自从安帝战死沙场,安少又离家之后,这里就除了安后没有敢上来了,大家心照不宣,这里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却成了一处都默契的避开的地方。
玄兮此时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感觉越强,自己就越打怵,没功夫欣赏这周围的景色,不管那景色是有多么美,她都没功夫去看了。
再向上走,就看见雪花了,也有点冷了起来,这时她手上的那枚戒指有了反应,是问它也感应到天了。
玄兮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迫切的想去见一个人,却又有点不想见到他,纠结的内心,让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身上似乎是压着比江山还要重的东西,有点喘不过气来。
终于来到山顶,就好像刚刚历经了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经过天难地劫,才好不容易上来的。
玄兮看见了一个身影,赫然的站在那里,此时她的心就像是在滚烫滚烫地油锅里炸了一边,百中滋味涌上心头不知道是喜是悲。
他巍峨的站在那里,就像多年的以前,他也是那样如摇落人间的仙子,站在眼前,虽近在咫尺,却又好似遥不可及。
玄兮此时湿润了眼眶,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幻觉,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一步,又一步,玄兮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前走去,烧饼和他站在一起,它早就感觉到玄兮来了,故意模仿旁边这位,旁边这位比自己还激动,又比自己还淡定的人,不回头就朝前看。
“是你吗?”
玄兮终于走完了这段路,它看上去没多长,却感觉走了半个世纪,她颤颤巍巍地好不容易说出这三个字。
终于再次站在他的身后,玄兮的眼泪滴在雪地里,融化了几片雪花,她抬手擦调泪痕,她可不能在他面前哭,不好看。
他在她山上时就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刚刚烧饼上来,觉得奇怪难到是她来了,有一刻他幻想着她就是她。
他问烧饼它为什么会在这里,烧饼告诉他,自然是她带它来的,他问这些年,她带它都去哪里了,烧饼告诉他,她现在是北玄玄帝时,他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世界,失去了灵魂,为什么你是玄家不是圣家,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幻想破灭了,自己在想些什么,怎么可能,他笑了,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痛。
刚刚她从后面一步步靠近自己,自己原本刚刚平复的心里,瞬间又泛起风暴一般,他的气息都有些紊乱了,但是绝对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种样子,他极力的克制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听见她叫他,他良久才转过身,转过身来看到了那张让他总是刻意不去想起,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起的脸庞。
仿佛一时间世界都安静了,感觉全世界只剩面前的彼此一样。
“无言师兄”。
真的是他,这一刻玄兮绷不住了,眼泪一滴滴的从眼角滑落,留在雪地上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小孔,同样的也穿刺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脏穿透,此时他的心就像这雪地一样千疮百孔。
无言看她一脸泪花,本能的想去给她擦试,手抬到一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嗷呜嗷呜”。
烧饼看他们俩这个样子,是干着急,这俩人至于吗?
玄兮没出息的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头看着烧饼。
“好久不见”。
无言本就不善言辞,明明看见她时脑海里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留下了这四个字。
“好久不见,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
玄兮重新抬头看着他,这一刻她心里有多想,他们俩也能像七哥和许静那样,他告诉她,他就是安彻,那改多好啊。
“赴宴”。
无言本来像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想了想她现在的身份,很快后天的盛宴上,她就知道了,现在要他亲口告诉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能说出口来。
这次回来是她母亲以死相逼,说这次宴会必须要见到他,要不然她就死给他看,他知道,母亲是想接此机会向圣家提出当年的约定,他确实很敬佩自己的父亲,也从来以父亲为自己的偶像,父亲的教导他一直未能忘记,这个婚约是父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任务,他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可是他又骗不过自己的心,他没办法无尘一个未来,他的婚姻不是自己能说的算,他没办法违背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把对她的那份情决心深埋心底,听母亲的话,回来赴宴。
可当他知道她也来了时,当他知道她的身份时,当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懦弱,又是多么的无能为力,明明喜欢,却不能承认,是自己不敢爱,也是自己不配爱。
“哦”。
玄兮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是自己奢求的太多了,怎么会事事那么巧。
究竟他不是他。
他也是来赴宴的,其实都怪无言这笨嘴,就不会多说俩个字,总之这一切都是命吧。
“师兄,你还记的在天幕峰时吗?就是在和这里差不多的山顶,每天你带我练功,晨钟暮鼓。”
玄兮用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扯开话题。
“多年未见,师兄还能再陪练一次吗?”
玄兮笑着问他,笑容里是满满的回忆。
“嗯”。
无言也比玄兮强不到哪里去,只是他表情控制的比较好一点,那天生面瘫拯救了他。
俩人分别拿出了多年未用的问和天,烧饼退到一旁,它见过他们俩之间的许多次切磋,只是现在这俩个人都各怀心事,烧饼都能看出他们俩心里有彼此,不知为何,都那么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