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漫漫孩童回家路

时间还是这么不紧不慢地前进着,不觉又过了两个多月。这天,赵子敬和周毅都接到了当地公安局的电话,通知他们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前往省公安厅开会。

于是,第二天早上,周毅和赵子敬准时赶到了省公安厅,在公安民警的带领下,来到了会议现场,他们在这里受到了公安厅领导的热情接待。周毅和赵子敬刚在座位上坐下,只见来了三对夫妇抱着她们的孩子,她们的后面还跟着好多个老人。只见她们来到周毅和赵子敬的前面停下,立即带着孩子跪了下去,这一下弄得周毅和赵子敬好不尴尬,赶忙起身拉起这个,又跪下了那个,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后来还是公安干警帮着劝开了她们。原来她们正是周毅和赵子敬在火车上,发现并报告给公安干警的三个孩子和她们的家长们。她们千恩万谢,还要给他们俩红包,周毅和赵子敬当然没有要她们的红包。后来,她们还是让这三个孩子认他们俩作干爹方才罢休。接下来,公安厅领导就宣布开会,表彰了周毅和赵子敬,以及所有参加这次解救拐卖儿童行动的乘务员,列车长,铁路公安乘警以及其他人员,并且还发了奖状和奖金。公安厅的领导还介绍了整个破案过程情况。解救了多达七十七名被拐卖的儿童。今天在场的三名儿童都是被人贩子从上海附近拐骗来的,是两男一女,一个姓刘,一个姓童还有一个姓钱。她们分别被人贩子在上海不同的区,以不同的方式拐走的。刘姓小朋友是在家门口不远的地方的路上看蚂蚁玩时,被那个出现在火车上的妇女抱走的。她只用了一根棒棒糖就达到了目的。童姓小朋友是在商场里和奶奶走散时,被那个人贩子妇女骗他说:她带他去找奶奶。还给他买了一个冰淇淋甜筒杯,于是就被顺利带走了。而钱姓小朋友则是在公园里,她爷爷带着她在逛公园,在她爷爷上厕所时,被那个人贩子妇女骗她说,去对面看猴子捞月表演,还说她爷爷马上就过来一起看,去晚了,表演就要结束了,那就看不到小猴子了,当然还给她买了一包爆米花,小姑娘于是就跟着那个妇女走了。当然,此后家长们疯了似的到处找,可那时监控还没有到处普及,所以怎么也没有找到。那个人贩子妇女当晚就乘坐上海到昆明的火车离开了上海,而就是那天晚上,周毅和赵子敬上了同一趟火车。周毅和赵子敬看到这三个孩子睡得特别沉,那是因为,那个人贩子妇女在上火车前,给她们又强行喂了掺了大剂量的安眠药的酸奶。后来,公安干警们,在昆明正当那个人贩子妇女和她的同伙们交接的时候,一举解救了她们三个孩子。接着,公安干警们又顺藤摸瓜,抓获了她们整个团伙,到目前为止,解救了七十七名被拐儿童。大多已经被卖了,所以花了两个多月直到现在才结案。

那解救儿童的过程,则跌宕起伏,极度不易。原来大多数孩子都被卖到偏远地区的村落里。那些地方不通汽车,要上山下山地走个一天,甚至两天的不在少数。而且那些村里人全都是法盲,包括村干部。而这些人没有孩子就会想方设法去买一个,因为他们极度迷信,没有孩子来继承香火,那比什么都严重。谁家买了孩子,村里其实人人都知道,但是他们认为,他们没有任何的错。孩子是他们花钱买来的,就是他们家的了。谁想来找孩子,救孩子,在他们眼里那就是来抢他们家的孩子。那么他们当然要奋起反抗,而且是那种全村人共同团结起来对付外来的解救人员。如果外地警方联系了当地警方,那么当地警方一般也会和乡村干部联系。但是,一旦联系了,那么就等于给他们通风报信了,到时候孩子将不知道被藏到了哪里,更不要说营救了。要是不联系的话,那就突然袭击,但是除非你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目标,否则你几乎找不到你要找的孩子。因为,整个村的人都会对外面来的任何人非常关注。这些地方太过偏僻,平时不太可能有外人到这里来。所以,你这里还没进村呢,他们已经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而且做好了准备,不管你问谁,谁都是不可能告诉你任何消息的。他们做事只以他们村子为中心,不计任何后果。而且即便你成功找到了孩子,你除非出动许多警察或者部队,否则你也几乎出不了大山。他们甚至还会向当地警察寻求支援,会倒打一耙说你们来抢了他们的孩子。

这次,第一组公安化妆前去侦查的时候,真的就差点被他们给害了。他们化妆进到村里,问了问路,想打听消息,可是不久一群村民就围了上来,把他们给绑了起来,收走了身边的一切东西,关在附近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幸亏他们还留有后手,那时即使有通讯设备也不管用的,当然那时手机也还没有普及,不过那里即便是现在,就是有手机也没有信号。公安干警采用的还是解放初期剿匪的老办法,不远处安排有接应小组,从高倍望眼镜里看到了他们被关在哪里。他们一直等到天黑才过去把第一小组救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这些村里人看到了他们的警官证,其实他们一开始本来就知道他们是警察。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但是他们就是认为他们只是在保卫他们村里人,保卫村里人的财产,保卫村里人自己的孩子。他们人人尽职尽力,因为如果他们现在不尽力,那么以后他们自己遇上事,也同样没有人会帮你,没有人会为你尽力,你就几乎被出脱了村籍。你如果因此而被抓进监狱,那么在村里你就成了英雄,你的家人会有大家照顾。再说那些村干部还说过法不责众的话,所以他们行事根本无所顾忌。

另外,他们村里还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村里有好多男人的老婆也都是买来的。他们附近的山洞里,还关着些买来不久的女人。那些女人则更惨,她们都是被骗或者直接被抢来的。只要是落单的年轻女孩子,都可能成为他们人贩子的目标。有些人贩子会自来熟地和你聊天,还装得很高尚,慢慢地消除你的警惕之心,然后请你吃东西或者喝饮料,你一旦吃了他们的东西,那么接下来也就由不得你了。所以,请你注意,“不要接受陌生人的食物”,这句话不仅仅是针对孩子才说的。还有些人贩子往往装得非常可怜,编出各种各样凄惨的故事。利用女孩子的同情心,把她们骗到她们预先布置好的陷阱里。一旦落入他们的掌控,立即就凶相毕露,或喂下安眠药或强行带走。即使被发现也只说是家人吵架,很容易被其他人疏忽掉而逃走。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你再争辩说不是一家人,甚至被你真正的家人看到也难轻易得救。他们人贩子往往一伙人,还会反咬一口说你的家人想要图谋不轨,而且这时往往没有人会信你们。这一招也是他们在拐卖孩子碰到熟人时,惯常采用的手段,极易混肴是非,而为他们赢得逃跑的时间。所以有人建议此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损坏他人财产,或者犯了不能当场私了的错误,引发群众的众怒而不让他们离开脱身,那么等警察一到,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那些年轻女人被卖到这里,简直像进入了地狱一样。也许有人说她们可以逃啊,好吧,我们先不说她们在大山里走一两天会不会迷路,即便你跑到了镇子里,他们村里在那儿,还是有他们的眼线,你很快就会被带回去。即便警察来了,他们也会说是家庭纠纷,或者说你有精神病,你越争吵得凶,你就越说不清,而且没有人会信你的。其实,那些警察还有镇里的干部也不是心中没有数的,可是你要知道,他们也不好管。一则,可能他们还是熟人,二则这些村里人的确是花了钱买来的。如果他们人才两空,来找到他们闹或者报复,也是个后患无穷之事。那些年轻女人不是没有人逃过,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被抓了回来,暴打一顿,再次关进山洞,像牲口一样绑着绳子或链条,被圈养着,不断地被蹂躏。其实,她们刚被卖到这里,就不断地被蹂躏,被骂被打还有被饿,那是常事。她们不会一上来就弄残废,可是一旦逃过还不低头,那就说不准了。甚至还有被打断手或者打断腿的,触瞎眼的,割了舌头的,只要不会死,只要还能生育就行。如果要问什么时候可以得到自由,那么就要等到她生了几个孩子,彻底麻木,彻底地认命,完全融入这个村子为止。实际上,现在村子里就有这些妇女加入她们的所谓“保卫行动”,她们已经忘记了她们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往事了。哪怕她们原来是大学生或者研究生,在这里也是一样结果,没有例外,村里人只把她们当能生育的女人而已。

公安干警的第二次行动是在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和县里的警察局先进行了沟通,然后在当地警察的陪同下进入了村子,但是他们费尽心血,什么孩子都没有找到。这还不算,就连上次绑过他们的村民也没有见到半个,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且,没有村民对他们提供任何有用信息。于是领队的刑警队长心里就明白了原委,只是他仍然不动声色,因为,在来之前他就考虑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并做了预案安排,所以故意耽搁拖到天黑才撤离,但是暗地里他却留下了两组侦查员。五天后,两组侦查员才返了回来,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不仅摸清了被拐卖的孩子情况,还顺带着搂草打兔子,把被拐卖的媳妇的事情也了解的一清二楚。这次,他们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向上级详细汇报了这里的情况,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公安干警的第三次行动是在两省公安厅认真沟通后进行的联合行动。这次,下面的人没有敢再通风报信,也没人敢随便应付了事。所以,尽管村里人如此这般地对抗,但是当特警出动抓了一批顽固分子后,还是成功地解救了那几个被拐卖到这里的儿童,而且还顺带着解救出来了全部的被拐卖到这里的年轻妇女。不过后续善后却很难,因为这些女人已经生下来了好几个小孩子,而这些孩子是无辜的。当然,当地很多干部被严肃查处了,撤职的撤职,法办的法办,无一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