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漫步湖边雪中情

元旦一过,李瑾就碰到了一件特别开心的事。“下雪了,好大的雪,大家快起来!”先起床的季静欢快地大叫道。李瑾一听,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急忙穿好外套衣服。来到窗前,向外看去,只见天空灰蒙蒙的,飘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无声地落到窗台上和地上。看起来已经下了多半夜了,窗台上积了有半尺厚的雪。晶晶莹莹的,洁白无瑕。远处的汽车声听起来显得悠悠的,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校园里也似乎特别宁静,难怪大家昨天晚上睡得都特别安宁呢。偶尔,李瑾看见有人从窗户里探出手来,接几朵雪花。于是她也学样,伸出白嫩的玉臂,也不怕冷,接到了好几朵洁白的雪花,不过立即就在她手心里化成了水。“这雪和哈尔滨的不一样,我们那儿的雪是不会立即就化的。”季静说道。李瑾可不在乎这个,只见她又接了好几次,都在她手心里化成了水。她还是很高兴,终于亲眼见到雪了。她赶忙出了宿舍,到了学校的路上。仔细地看着,享受着这下雪的风光。看到路边树枝上都结满了雪,树枝都压弯了。她忍不住摇了摇树枝,于是树上的雪,随着她的摇动,纷纷地落下来,弄了她一头一身的雪花。乐得她大叫着,跑了开来,她一点也不觉得冷。远处有同学开始打起了雪仗,她也搓了一个雪球在手里,不过不舍得扔出去,冻得小手红彤彤的。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扔掉了所剩无几的雪球,又捧起了一捧干净的雪,送到嘴里,品了品,嘴里还喃喃直说道:“有点甜呢。”要不是上午还有课,她能这么享受一上午。

上午只有两节课,恰恰是大学语文课,于是老师就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讲了关于雪的诗。从谢道韫,一直说道***以及他的沁园春《雪》。关于谢道韫最著名的故事就是她的咏雪诗了,据《世说新语》中记载:东晋宰相谢安,曾经在一个大雪天和他的子侄们讨论可用什么来比喻那时的飞雪。谢安的侄子谢朗即刻开口说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而谢道韫则说:“未若柳絮因风起”。于是她因为这个精妙的比喻而受到大家的称赞,名噪一时。也因为这个著名的故事,她与汉代的班昭、蔡琰等人成为中国古代才女的代表人物,而“咏絮之才”也成为后来人们称赞有文才的女性的最常用的词语。谢道韫自己后来也成为了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的妻子。然后老师在黑板上又工整地抄写了***主席的沁园春《雪》,还领着大家朗读了一遍: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接着老师说了***创作这首词的时间和背景:据党史记录,一九三六年二月初,红军刚刚长征胜利抵达陕北不久,准备东渡黄河对日军作战。红军从子长县出发,挺进到清涧县高杰村的袁家沟一带时,部队在这里休整了半个月。***在这里居住期间,曾下过一场大雪,长城内外白雪皑皑,茫茫黄土高原冰封雪盖。天气异常寒冷,连平日里奔腾咆哮的黄河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没有了以往的滚滚波涛。***当时住在农民白治民的家中,白天见此情景颇有感触,夜半时分填写了这首词。后来在中国抗战胜利后,国共谈判时期发表在重庆的《新民报晚刊》上,轰动一时,那简直就是不亚于一声霹雳,惊到了当时整个国民党上层以及文艺界。大家一边看看外面还在纷纷扬扬下着的鹅毛大雪,一边体味着伟人词中那磅礴的大气,以及豪迈的胸襟,纷纷感慨不已。李瑾还是一直这么兴奋着,听得很仔细,认真做着笔记。感受到与众不同的雪的韵味。

下课后,大家回宿舍。在回到宿舍门口时,柳薏萱突然一声惊喜地叫道:“啊!周毅……表哥!你来了。”原来,下雪了,工地停工,他便一身雪花地来到了师大。“是啊!来看看你。”李瑾和季静她们于是连忙招呼周毅进宿舍坐下。柳薏萱赶紧给周毅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李瑾帮着冲了杯热茶递给周毅,周毅道了谢和她们应答了几句话。周毅知道她们下午没课,于是约柳薏萱去湖滨看雪中的西湖。这下,李瑾不干了。她大声说道:“表哥,我不管,你想约柳薏萱一个人可不行。得带着我们大家,你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见到雪。至少我一定要去!”于是,周毅无奈只好说到:“行,大家都去!”索性又接着说道:“你看你们班上还有谁愿意,都一起叫上。”最后在李瑾的鼓动下,柳薏萱宿舍里的除了薛梅君有事不能去以外都去了,还叫上了赵子敬,徐少宏,叶子铭。人们往往这样,常常见到的,就容易疏忽,也不会当一回事,比如,当稻子快熟了的时候,也是蛙鸣如潮的时候,可是没谁会特别在乎蛙鸣。所以,季静对雪就没有李瑾那么激动。

他们是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才出发的。这时雪还在下着,他们都坐公交车到了湖边,然后他们从湖滨一路向断桥方向走去。周毅很快地租好了相机,买好了胶卷,跟了上来。抬头只见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看地上满是积雪,快一尺厚了,有很多的脚印。再看湖边所有树上都是雪,树枝都被雪压弯了。时不时的有雪滑到地上,树枝又轻松地弹了起来,带来一阵小雪迷漫。湖边的荷花,早已干枯,只剩下数根荷枝还迎风站在枯叶之间,上面也是积着白雪。似乎在回忆着它们夏日的清丽和辉煌。远处山上的宝塔还是那么高耸着,披着白雪倔犟地顶着天空,生怕天要掉下来似的。从湖滨往对面山下看,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个断桥,那个断桥其实是不断的。只是桥的两边积雪较多,桥顶部雪已化了些,所以在雪天看起来,似乎这桥是断了。湖中心的湖心亭,这时看起来也是白茫茫的。至于苏堤,那就更显得朦朦胧胧的了,如白色的梦幻一般。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拍了各种照片。几位同学更是诗话连篇,把他们能收罗到的雪的诗篇都念了出来,评品一番。李瑾更加兴奋,几乎要把这浓浓的雪韵雪意彻底地刻录下来,以备将来回到厦门还能回味。然而,周毅似乎有点赶不上趟,有点失落。柳薏萱也感觉到了周毅的尴尬,但是,现在有这么多同学在旁边,她也不能说些什么私话。就这么一路走来,到了断桥上。同学们在这里又说起许仙和白娘子来。赵子敬笑着说道:“如果现在有人在这里卖汤圆,也是大的便宜,小的贵。不知道你们会怎么选?你们会买那个小而贵的吗?”。赵子敬又接着道“当然,没有人告诉你,小而贵的会有奇遇!”于是大家议论纷纷,答案莫衷一是。而周毅却道:“当大而便宜的卖完了,而又饿,那么也别无选择,只能买小而贵的了!”同学们听了,也都没有二话,看来凡事都是有因果的,得了便宜,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而吃了亏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据传说,吕洞宾曾经在这里卖汤圆,大汤团一个铜钿买三只,小汤团三个铜钿买一只!当然,不多久,大汤圆很快就卖光了,只剩下小汤圆,而恰巧小许仙这时也要吃,于是他父亲只能买了小汤圆。可是,小许仙吃了这颗小汤圆后竟然三天不吃不喝,于是毫无办法的他父亲又来到断桥,找到了吕洞宾,吕洞宾就把小许仙倒过来,在他肚子上轻轻地一拍,这颗小汤圆就掉落到湖水里,被在这断桥下已经修行了五百年的白蛇吞吃了。原来这是颗仙丹,可以顶五百年修行功力,于是白蛇就成了仙。为了感恩,所以白娘子就来到了许仙身旁。原来,许仙就是因为这颗小汤圆,结果成就了与白娘子的一段佳话。接着大家一起到了孤山,凭吊了“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再次重温了他的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虽说此时梅花还没有影子。但是,梅树上的积雪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的。大家说说笑笑,又转了其他几个有名的去处,又拍了很多照片。转着转着,天已晚了,到了不远处的楼外楼酒楼。周毅今天看到大家高兴,于是请同学们就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去。周毅是有些怅然若失的,即便在饭桌上,他也不怎么插的上话。因为他只能谈工程的话题。其他的,他只能听他们高谈阔论。他虽然请大家的客,但是他仍然成不了主角。他有些自卑了,感到他们虽然是同龄人,但是他发现他们之间隐隐的有了距离,共同话题变少了。而柳薏萱也有点担心,她感觉到了周毅的失落。她心里叹道:“要是周毅也能读大学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