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疑惑这剑阵从何而来,却见上清真人和乾元真人飞身而下。
二位真人刚一站定,便赶忙上前查探众人伤势。
只见得六人中除刘夏半夏二人之外,俱是伤痕累累,赵无恙成騋虽是皮外伤,可瘴毒已然侵入体内,而辛夷不仅深受瘴毒,竟还有内伤在身。
龙七最是严重,气脉紊乱,心脉逆行,若不快些诊治,道途怕是要就此断送了!
上清真人赶忙先为龙七封住周身要穴,随后就地为他和辛夷输送灵气。
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得“扑”的一声。
“哈哈哈哈……多年不见,乾元小儿这伏魔剑阵倒是愈发纯青了。”
众人闻声望向林中,只见一白衣人扇着折扇款款而出。
乾元真人一见那人,顿时双目一紧。
“白面修罗!”
半夏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眼前金光一闪,乾元真人便飞身而出,手诀翻飞,脚步腾挪,霎时在众人面前张开一道法阵!
可还不待她眨眼,便见一道虚无金剑向来人飞去,这气势有如贯日长虹,却……
来人不过一闪,便轻而易举躲开了!
乾元真人正要再次出招,却听得那人淡淡说道:
“何必如此动气,这可是借的贵派弟子的身体,若是受了你这修为一招,岂不是会灰飞烟灭?”
乾元真人一听,心中大惊,忙收了神通,眯起眼睛望着来人。
“魔尊座下堂堂谋士,竟会看上我派弟子肉身,怎么?是不在意你这‘白面修罗’的名号了么?”
“呵呵!到底是一派掌事,这挤兑人的话还真是能张口就来。”那被称作“白百修罗”的人淡然地扇着扇子,神情泰然自若,“魔族向来随性而为,我白无常若是想要借谁的身,那便借了,你又能将我如何?”
“你!”乾元真人一时气结,竟不知如何反驳。
而此时上清真人收了功法,起身上前。
“倒是不知我元清派如今还有什么能令魔尊割舍不下,竟还劳烦身前第一谋士亲临。”
“呵!”那白无常一声冷笑,“这话说的,上清小儿,我与诸位也算是旧相识,不过是来打个照面,来者是客,何必如此针锋相对?难道这便是名门大派的待客之道?说起来,我还同那躺着的小子有些交情呢。”
躺着的?
乾元真人眉头一皱——这话何意?那可躺着三个毛头小子,哪个又能与他有什么交情?
“呵呵呵……”上清真人抚须笑道:“这话便是说笑了,吾辈好客,唯奉佳客,至于尔等魔族之人自称为客,老朽实难苟同。”
话音刚落,只见上清真人广袖翻飞,一道青光飞出,直打在白无常身上。
而白无常也似是有意不躲闪,竟还自在地扇着扇子。
“哈哈哈哈!竟有幸见得,也算不虚此行。今日便先如此,待魔尊出关,定然再次上门讨教……”
随着青光散去,那白无常的笑声也渐渐消隐,而他原本所立之处,却躺着一人。
那人身着外门弟子褐袍,不是别人,正是惠悟!
……
魔族的出现,打了元清派一个措手不及,昭冥长老为此特意加固了各峰山阵,着实耗费了不少元气。
“守山大阵并无差错,五师兄又何必这般如临大敌?”灵香说着拿起身旁一颗绝尘丹掂了掂:唔~手感不错。
“胡闹!”昭冥真人一把夺过宝珠轻轻放回了原位,“没听掌门师兄说么?来人可是那白面修罗,魔中佼佼者,多年前宗门大难众人可是见过他的手段,此人做事向来老谋深算难以捉摸,又从不做无意义之事,此番打上门来,定是有所图的!”
“昭冥师弟说得是,”乾元真人望向上清真人,“此人看似平淡,实则奸狡异常,若不早作防备,怕是还会有后招。”
上清真人却不言语,只眯着眼望着混元仪上的蜃景,那破军星位已然清明。
“嗨~防又能如何?他能如此悄无声息进阵一次,便会有第二次,防定是防不住的,老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便是加固山阵,可连他如何进阵都不知,这防得可有意义?”
灵香说着,又拿起了一串乌木串甩了起来——许久不来无极殿,不想这儿的宝贝倒愈发多了。
昭冥真人见她如此,赶忙一把抢过,拉起她便走上混元台,随即手一挥,那成色极好的乌木串便稳稳落回原处。
“那几个外门弟子伤势如何?”上清真人闭着眼问道。
“瘴毒之伤怕是难以复原,”伏印真人望了一眼灵香答着:“且这龙七血逆伤了根本,恐会卧床更久些,还需悉心安养许久才是。”
“荫虞山藤精树怪如何?”
“尚无有效之法……现下昭冥师兄已用排山阵将其隔离,阵中时间流逝缓慢,待寻着法子再行解除。”
丹阳真人心中也是焦虑异常:普通树木受了瘴毒伐了便可,可这些个精魅已然通灵,便无法如此了。虽说一开始是为了演武设下的一关,可谁也不曾想到他们竟从魔物爪下保护了一众外门弟子。
“这好办,”灵香此时却开口道:“玉灵果既然有了,只再需佐以清微峰上其它灵植炼制袪邪丹溶于水中,再以化雨之术便可解。”
丹阳一听灵香此言眼前一亮:是啊,倒是将他这小师妹给忘了。
“如此那几个弟子的瘴毒清除起来也容易多了,只是……”灵香说着,却突然摆出一副楚楚状,“小女子虽有心为众师兄解忧,奈何修为浅薄,怕是难以炼制成色极佳的丹药,倘若玲珑尚在……”
一个“在”字,愣是让她拖出曲折之感,绕于无极殿上,久不散去,听得丹阳真人浑身一紧。
“收起你那点子小心思,”乾元真人笑道:“莫要以此相胁,丹药之事,你既然提了,便去炼罢,至于玲珑宝炉,我劝你还是早些断了那念想。”
灵香一听此话,立时没了方才我见犹怜的姿态,堵着气一屁股坐在了混元台上。
“那便如此吧!”上清真人不知故意与否,竟补上这句,气得灵香顿时炸起了头发。
哼!老顽固!竟然玩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