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开盘倒计时的那个月,九月一日,我们才发现,对于现场的价格支持,我们还真的不多。之前花老板同意的园林升级方案,请的不知道是那边的关系户,对方好像当时答应的很好,到了这个关口,却拿不出像样的方案来,这次大家又要抓瞎了。
九月一日下午一点半,秋老虎比炎夏还要闷热。
花老板的会议室里,
打了最强冷档的空调,
也没有感觉凉快,让我研究了那架空调半天。
毕胜红坐在会议桌前,研究手上的客户资料,我呢,坐不住,研究了空调半天。
丁:这空调是不是坏了呀?
毕:还在吹呢。
丁:可是没凉意。
毕笑笑:心静自然凉。
丁:你怎么不着急啊?园林升级方案又瞎啦?
毕:今天不是来解决了吗?
丁:哪路神仙?
毕:待会你不就看见了吗?
丁:你坐会,我太热了。我去隔壁乒乓球室那儿通通风。
毕:要去快去。回头两点开会。
花老板闲时喜欢做些轻量级的运动,乒乓球是他的爱好之一。不过,他打得很烂。
我悄悄溜进去,看看没人,一个人对着墙面打了起来。
背后突然有人说话:哎,来一局。
我回头一看,看到一个纤细瘦弱的男人正和我说话。那人个子不太高,最多一米七,看起来有点病病殃殃,脸色苍白,但是一双眼睛非常好看,雾蒙蒙的,带点灰蓝,显得这个人极其聪明。
丁:你,行啊。
我们两个打了起来。果然和我估计的一样,这不是个力量型选手,是个懂算计的技术派,打得竟然不错。我打得兴起,突然发现时钟快指向二点了。
丁:哎,要做事了,下次啊。
那人点点头。
我冲进会议室,花老板、毕胜红,还有一位团团脸的年轻人都在了。我刚在毕胜红旁边坐下,刚才那个一起打球的男人也进来了。
花老板站了起来,一脸高兴样。
花:来了。我来介绍,这是VENCENT,我专门从上海请来做园林方案升级的。
VENCENT在花老板旁边坐下,向大家点点头,看到我的时候眼睛调皮地眨了一下。
毕胜红一边将餐巾纸给我擦汗,一边回看了他一眼。
我对着毕笑了笑。
花老板指着那位团团脸的年轻人。
花:这是之前我们请来做方案的小朱,以前第一高楼的建筑设计方案也是他帮我做的。这次也过来帮忙。
朱热情地向大家打招呼:花老板好,各位好,大家叫我小朱好了。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尽管说。
我心想:原来就是请的你,做的方案一塌糊涂的。专业不咋的人,好像都还挺会做人说话的。
我们开始讨论,毕将市场需求、客户要求、社区的几个重要点从策划的角度提了出来,我做了补充。小朱拿出了原有的方案。我就看着这方案悄悄地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建筑师把狮子林搬到了我们的入口,本来就不大的地方,堆满了狮子假山,搞笑的很,其他园林小景其实都没什么,就是清一色铺上了人字砖,在字里面拼了些吉祥字,都在地面做文章,立面、空间完全没有考虑到。
VENCENT直接略过朱的方案,将一份他的方案投影到幕布上,开始讲解。整体规划上的三个重点,他赋予三个不同的主题,闲敲棋子落灯花,曲水流觞古意长,梨花院落溶溶月。哇,酷啊。各个楼栋之间的小花园,他设计了不同主题的合院。尤其酷的是入口的枯山水和竹影台。他还改善了外面的一楼的花园围墙,增设了不同的花窗,顶楼的阁楼增加了马头墙的细节。完美!
毕胜红毫无疑问非常欣赏他,两个人直接在这个方案上进行进一步的成本控制、制作周期、呈现时间等的探讨。
那位朱建筑设计师,完全插不进去话。
直到末了,那位VENCENT才提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对着朱先生。
V:朱先生,我没有资质,这个方案上要借用一下你的名义,可以吗?
朱:一句话,您开口。
毕胜红和我吃了一惊。这个人不是专业的,怎么回事啊?
VENCENT再次对我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了。
一大悬念完美解决,这套方案不但专业有效,而且利于操作,成本控制又低。
会议圆满结束,趁着VENCENT和朱先生上洗手间的功夫,我忍不住夸花老板。
丁:花老板,您是从何方请来的神圣啊?牛啊。
花:那是。这孩子聪明。就是太聪明了。
VENCENT:夸我,别偷偷摸摸的。
他对着我和毕胜红:哎,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挺对胃口的,待会一起去吃饭吧。
我看看毕胜红,毕胜红点了点头。
我正想三个人,凑成四个就好了。突然好久不联系的殷柔雅来电了。
丁:再加一个美女,怎么样?
VENCENT和毕看了我一眼。
我对毕胜红眨了眨眼睛,对着VENCENT说:一个绝世大美女。
第一高楼的顶层旋转餐厅。也不知VENCENT怎么这么神通广大,竟然插进了天天排队的旋转餐厅的队伍里面,还让餐厅给我们预留了最好的靠窗位。
我们四人坐在靠窗位上,欣赏金匮城市中心的风光,倒是难得的一次享受。
难得喝酒,看着脚下,繁华如梦,夜色如水,不觉心思都晃荡起来。人也比平时放得开一些。
VENCENT:我觉得,若男,你说的话对了一半。
我看着他,毕和殷也看着他。
VENCENT:你说的一个绝世大美女,这话对了一半。我们这儿确实有一位绝世大美女,但是不只是一位,是两位。
我环顾餐厅,像殷柔雅这么好看的,好像没看到。毕胜红笑了。
丁:还有一个是谁?
VENCENT:你。
丁:我?
VENCENT:对。我这次到金匮来运气不错,能碰到你和柔雅。柔雅是一种女性的极致的柔和媚,并且美而自知,可以加倍发挥自己的魅力;而你,若男,你是中性的美,亦男亦女,美而不自知,举手投足间让人忘我。
我第一次被人这么高度赞美,羞红了脸,看着毕胜红。
毕胜红从台下握住了我的手,抓得紧紧地。
殷柔雅那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她眼波流转间,对VENCENT笑了一下。
殷:那你觉得这两种美丽,哪一种更好呢?
VENCENT:美没法做这样的比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观审美。
殷:那你觉得着两种美,哪一种更得到大众的欣赏呢?
VENCENT:这个我可以做个试验。
殷、丁:什么试验?
VENCENT:我可以为两位美人各设计一套旗袍,凸显你们的不同风格。然后,我们请大众投票。
毕:要不这样吧。VENCENT你设计两套旗袍,在开盘当天作为一道压轴表演旗袍秀推出,怎么样?增加一些开盘当天的噱头。
这家伙,只要能够增加开盘成功率的事情从来不会错过。可恶的毕胜红。
丁:我不行的。我从来没在众人面前表演过。
VENCENT:可以不用表演,站在那里就可以了。柔雅,你有空来吗?
殷:那得看你的旗袍设计得怎么样啊?
那天走前,VENCENT突然停在我面前,凑近我贴在我耳边说:我叫花无意。记住喔。
凑得我那么近,我不自禁脸红了,看着走在前面的毕胜红,还好,他没回过头来。
我傻傻地点了点头,将身体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