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总输他翻云覆雨手。
指标冲突
快过年了,但是这次指标的达成,我和陈总裁再次产生了矛盾。
公司年终大会正在大会议室热烈举行中,近二百号年轻人将场子塞满的同时,也带来了热量。
我站在远离会议室一边的走廊上,继续和陈总裁就指标达成和年终奖再拉锯中。
丁:陈总,这次承兑汇票是多了一点?可是您不能因为承兑汇票的问题,就不算我们金匮达成指标。你也知道的,恒达现在对外全部是给的承兑汇票,这不是我们服务的问题,而是甲方资金衡量的考虑。
陈:没到期,就是不能算到今年去。
丁:陈总,我们现在就差七十多万,就差恒达的这张承兑汇票。你如果说一定要当期到账的话,我当时也问过你的,你是同意算指标的。否则,我可以让财务损失一点贴现率,在当期内去拿回来,那我们金匮就是完成指标的。
陈:哎呀,丁总,你不要为了你的一点点奖金在这边纠缠了。你也不想想,去年你可是多拿了点。
丁:去年是因为超额完成指标。
陈:那去年的指标还是因为你死撑着才订那么低的。
丁:今年的指标也是陈总裁不经商议就订下来的。
陈:你不要和我抬杠,丁总。现在的市场很好,谁来都一样!
丁:陈总裁,我正式说一下,我申请将恒达的承兑汇票计入17年指标,原因是你之前收入这张汇票的时候曾经答应过的。这件事情,往来微信有记录,财务那边也有信息留存。我希望您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陈:你,丁总,你注意自己——
丁:您不用说,我知道自己的态度应该是什么样的。明年您是否还要用我,那是明年的事情,但是17年的指标是否达成,不是关乎我个人的奖金,而是整个二百号人的所有奖金都在这个奖金池子里面。您一天用我丁若男,就请信守承诺。
陈:你,好你个丁若男!你等着瞧!
陈总裁气得扔掉了电话。
我又打给他。
他不接。
我再次打给他。
他还是不接。
我留了一条短信给他:陈总裁,我待会就去年终大会上公布指标达成的事情,你要是不回复,我就当同意了。
陈总裁的电话打回来了。
陈:丁若男,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丁:陈总,17年虽然市场好,但是底下的小孩子其实真的很拼、很拼,才能实现指标。至于我自己的指标,你算不算我完成都由你定,但是金匮的这个年度指标确确实实是完成了。我不能对两百多个小朋友失信,奖金也会按照指标完成去兑现。至于我,您是不是还要用,随您的意吧。
陈:你胆子不小啊?
丁:至于后市,我想陈总裁这么多年地产经验呢。市场不可能永远疯狂,对吗?
陈:算你狠。
丁:那我按照完成指标执行下去了,陈总裁?
陈:你别想还有下一次。
丁:谢谢陈总裁。
我打完电话,长长嘘了口气。
一回头,看见赵忠年站在背后。
赵:你何苦为了别人为难自己?
丁:别管了,没事。
赵:若男。
我摇了摇头。
丁:回去再说。
自从2016年下半年市场转好以来,我和陈总裁的矛盾冲突已经不止一次。
就像小新说的疯狂的市场不需要脑子,只要会说话写字就能卖房,还要你丁若男干什么?
自从去年年度和赵忠年有了第一次的亲近以后,赵忠年对我更加好了。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份感情。然而,我的心底却始终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快一年多了,这个人始终没有主动联系我。我无法克制自己,在18年的农历春节前,我悄悄地踏上了西行的道路。
理想幻灭
我循着一年前毕胜红给我的地址,来到他的民生文旅集团公司办公室。
我以为不过最多不过一层办公室,没想到竟然已经是整栋大楼。
大堂人声鼎沸,穿梭往来。让我怀疑,这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我正在迟疑之前,就看见毕胜红从电梯里面出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人。
他没有看到人群中的我,往一楼大堂的会议室走去。
我跟着人堆里面,也悄悄进入会议室中。
喔,千人会场。看样子,全国的分销公司都到了。
大屏幕上“文旅大时代”的演讲标题。
毕胜红走上讲台,台下掌声雷动。我赫然看到,主席台旁,毕胜红的位置两边,左面分别是边赢和小杨,右面还有另外两个不知名的更年轻的美女。
文旅大时代来了。
民生和您分享新的时代。
百万富翁才起步,千万富翁一小步,亿万富翁共进步。
毕的演讲热情洋溢。既有翔实的完全一面倒的数据,这个是做策划的强项,用自己需要的数据来佐证自己的观点,又充满对于金钱欲望的煽动力。
短短的演讲,数次被掌声打断。
天哪!这还是毕胜红吗?这竟然是毕胜红!
我看到多年来偶像轰然倒地。
我的地产专业理想不值一提。
我看到小杨也在激动的鼓掌,而边赢则自信地微笑。
毕胜红演讲说完,走下台去。边赢送上了亲热的拥抱,毕胜红也热烈地回应她。
场下一片掌声,金钱美女的搭配本是大家乐于见到的。
天哪!这还是那个有精神洁癖的毕胜红吗?
两年,两年不到,这个毕胜红彻底蜕变了。
来都来了,千万别像以前年轻时那样,总要见面聊聊才知道吧。
我早早来到离场必进的后台走廊处,想着给他一个惊喜。也许可能变成惊吓?我心里不太有底。
毕胜红退场出来,步履匆匆。
毕:下一场,赶紧的。年前全部走到位。
我看着他那匆忙的步伐,差点不敢去打扰他。既然来了,就问候一下吧。
丁:嗨。
毕:你——
毕:你怎么会来?!
丁:出差,顺便来看看老朋友。
毕:你等我。我现在要去——
丁:不用,不用,我待会就走了。我只和你说两句话。
毕:喔。我这会儿实在没空。
丁:你是在做分销?喔,不,文旅地产本来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要用到分销?
毕:啊!啊!你等我一下,我们回头再聊。
边:胜红啊,是谁来了?
边赢从后台那边赶过来,笑得竟然很端庄贤淑。
小杨,另外两个美女也跟在后面。
丁:我明白了。我不耽误你,你忙吧。
毕做着打电话的手势,回头看着我,然后在众人催促中从我面前匆匆而过。
我并没有死心,当天晚上我留在昆明。
我在旅馆苦苦等着毕胜红的电话,实在等不到。我就打过去,一次两次,总是没人接听。
我还是不死心。我给毕胜红留了言,说在机场等他见一面。
我一直等到所有人都上了飞机,只有我一个了。
他还是没有来。
反而机场到处都是他项目的广告。
看来,文旅地产踩对了节拍,毕胜红这次赢了。
一个赢了的男人,在赢的那个时刻,在中国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我,也许只是一个沉重的过去式了。
他,早就抛下以往一切大步向前了。
我在飞机上看着昆明的滇池,和江南风光好像啊。
我轻轻地说:再见,毕胜红。
我的导师,
我的偶像,
我的理想,
我的爱人,
我的情人,
我的搭档。
再见!再也不见!
当我心灰意懒地从飞机上下来,在夜风中走出候机大厅时,我看到了赵忠年那张可爱而又温暖的娃娃脸。
他再次带我去了鹊桥仙,这次我同意了。
天太冷,我需要一点温暖。
有了一,就会有二,有了二之后,那三也就正常了。
我和赵忠年真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