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人

许苏瞬间变成乖乖女,

胡圆不耐烦地哎呀一声,看了看远处:“师兄,李鱼儿那个女人又来找你了,上次也不知道她受没受罚,你说这么一个把乾元派门规当成儿戏的女人是怎么进派的啊?”

陆归雁看了他一眼:“她把乾元派门规当儿戏?”

胡圆理所当然的昂了声,

“你和她也差不多。”

胡圆:“……”

许苏快憋出内伤来了。

李鱼儿人未到语先到——

“师兄,鱼儿来了。”

挽菱拱首伏腰的跟在李鱼儿后面太难受了,以往在万花楼里她可是主子,现在倒给别人做起婢女来了,可一想到拿钱办事吧,她心里还舒坦些,她又微微抬头看了看那边站着的许苏,心想这就是那个杂役?长得还挺俊俏的嘛,也不枉她这一副好身子了。

偏巧了,

许苏向来不把注意力放在李鱼儿身上,刚才她不经意扫了眼挽菱,又把视线落到了她略微战栗的双手上,

她挑了挑眉,

这婢女的皮肤现在都这么细腻白皙了?

看来婢女的前途比杂役要好啊。

胡圆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哎她又来给师兄吃东西了,你说她这次不是为了毒死师兄吧?”

许苏没说话,送给他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确认过眼神,这是个脑子有坑的人。

李鱼儿微微侧眸,递给后面挽菱个眼神,

挽菱咬咬牙,刚才她小心的看了眼坐着的陆归雁,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这个男人俊美是俊美,就是气势太吓人了,她前面这姑娘也不知怎么跟个杂役结了仇,万一让这男人知道了……

主子都是护狗的,

她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被牵连进来。

“愣什么呢?!”

“还不把饭菜给师兄递过去?!”

李鱼儿见后面的挽菱傻站在那儿,恼怒的低声呵斥,

挽菱哆哆嗦嗦的把食盒递过去,吓得出一身冷汗,

许苏要给陆归雁摆盘子却突然被他拦住,他的手虚虚按在许苏的虎口上,看向李鱼儿的时候一脸的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的事情,我已经如实报给了李长老,明日他便会出关,你且做好准备。”

李鱼儿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许苏和胡圆对视了一眼,后者简直快乐炸了,

不得不说,大师兄这招后发制人暗度陈仓釜底抽薪干的漂亮啊!

许苏心里吐了个舌头,惨喽,被叫家长喽。

“大师兄,我……”

“你不必狡辩,”陆归雁的脸色有些冷,“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乾元派门规。”

“任何人?”李鱼儿往前一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可她好像认准了这句话,“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陆归雁罕见应了她的话:“是。”

“大师兄,你太让鱼儿伤心了,鱼儿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从不曾拿正眼相看,如今竟还百般的羞辱于我……”李鱼儿说的泪雨泣下,

胡圆瞪着眼,一副鸡妈妈护崽的样子:“你别血口喷人啊,谁羞辱你了,是你自己上门说一些废话的,怎么样啊,还有什么把戏要对我师兄使啊?”

“你说什么呢!”李鱼儿楚楚可怜,面对胡圆的‘刁难’也仿佛来了脾气,“我和师兄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

三个人在一边相爱相杀,旁边的许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就差给她抓把瓜子再扔个遥控器了,她可不是傻的,总觉得挽菱这个视线吧,有意无意的总落到她身上,

嗯……有点儿奇怪。

但哪儿奇怪吧,许苏还真说不上来。

胡圆和李鱼儿对骂得都要喷火了,转眼想找许苏来帮架,谁知道她直愣愣的盯着人家婢女看呢,

“哎!”

“兄弟,你别见色忘义啊!”

“老盯着人家瞅什么呐。”

许苏囧,这家伙措词能准确点么。

“哎呦。”

挽菱突然捂着肚子叫了一声,

许苏最先看过来,挽菱一脸窘意,怯怯的问小姐:“姑娘,奴婢,奴婢肚子疼,奴婢想要如厕……”

“快去吧。”

李鱼儿一口答应她,随后又道:“师兄慢慢吃吧,鱼儿就先回去了。”

许苏心里纳闷,李鱼儿之前都要死要活的不走,现在怎么这么着急啊?

“哎,就这么轻易的走啦?”胡圆挠挠头,

一会儿他又觉得无趣:“算了,我也走了。”

临近傍晚,许苏从长风绛林挖了壶酒回来,进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陆归雁手里握着那枚黑匣子若有所思,

她假装没看到似的走过去,进屋的时候又被陆归雁叫住,

“第三百七十一条门规是什么?”

许苏还想着盒子的事儿,冷不丁被他问了句:“啥?”

陆归雁把盒子放在手边,抬眸看她,

许苏就和他对看着,满脸尴尬,她可记得个鬼的三百七十一条门规,

“我,我想想啊,别急。”

“你没记住?”

这还用问么,一千多条门规谁能记住?!

她艰难回想着自己抄写门规时的血泪记忆:“不许,不许……”

不许什么来着?

“酗酒。”陆归雁替她说了出来,

“啊!”许苏恍然大悟,“对对对对对,不许酗酒!”

陆归雁看向她的怀里,

许苏默默的、又抱紧了两分:“大师兄,这个,你要知道,这酒嘛,和茶的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饮品,解渴用的东西而已,比你的梅子汤还好喝呢,况且那天李师姐不还给你送养身子的酒呢嘛,没关系的,你要不要试试?”

她怂恿的扒拉过来两个茶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了两杯,结果刚挨住嘴边就被陆归雁多了去,茶盏倾斜倒了个干净,

许苏看着地下的那滩酒水:“……”

强还是他强。

“那,那就算了,算了啊。”她默默的把酒塞子塞回去,抱着就往门口走,

“干什么去?”陆归雁没什么表情,

“我再把这酒埋回长风绛林里啊。”许苏扭头看他,

真不知道这大师兄坚持个什么劲儿,其实酗酒这一条现在好多乾元派弟子都破戒了,就连一些教习掌事都喝酒的,他倒是始终贯彻美好风尚啊,整日里只喝浅浅淡淡的茶水,人也变得清心寡欲的,

就是嘴毒。

陆归雁起身往自己屋走:“天色已晚,别出去了,早日休息吧。”

“哦。”许苏答得从容淡定,其实心里心花怒放,

陆归雁的门轻轻关上,

许苏把手从门框上放下来,猫手猫脚的去了厨房,重新把那壶酒搬到了屋里,迅速关上门,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妈呀,守着陆归雁喝酒跟做贼似的。”

床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下来,把整个床遮得严严实实,

一双眼睛从床帘中间的缝隙中透出,随后是香肩微露,轻纱滑下,红色的指甲轻轻勾住床帘,把缝隙拉大了些,

那张美人脸,是精心打扮过的挽菱。

坐在自己住处的李鱼儿悠闲的喝着茶,嘴角勾出深深笑意,

想必,那个风尘女子应该已经爬上小杂役的床了。

……许苏对着眼前的酒咽了咽口水。

昨日胡圆告诉她长风绛林里有个酒窖,里面储藏的都是几十近百年份的酒,这酒的来历颇为神秘,不知道是谁放在那儿的,反正好多年都没人管了,

嗨,她拍了拍脑袋,刚才忘了问路归雁知不知道这埋酒的人是谁了。

不过,这酒清香悠远,味道太好了,她实在忍不住了,

床上的挽菱本来做足了心思要勾引她,我可看她一人在那儿饮得自在,索性又心生一计,不如待会儿等她醉了之后更容易实施,

许苏喝得浑然忘我,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半杯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