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秋过来给他们松了绑,脸上写满了担忧:“你们没事吧?”
佟霁面对她紧张地说不出话,H走过来蹭蹭他的手。
王颋不知是震惊还是真的吓坏了,盯着她的脸目光有些呆滞。
阜秋给他松绑后看他还是这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醒醒,带你们去医院。”
王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把攥住她将要收回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阜秋抽回手,慌乱地看了一眼佟霁,不想对自己的出现解释过多:“经过。”
王颋没有再追问,不过这样的异常也让阜秋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还好吗?”
看上去王颋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一听她关心更是哽咽了,他摇摇头,低下了头不再看她。阜秋感觉他好像哭了,又看到他脖子上的伤痕渐渐红肿,蹲下来问他:“疼吗?”
王颋摇头。
阜秋把两人扶起来,驾车把他们带到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
佟霁身子骨扛造,从医院出来之后就行动自如了,怕妹妹看到他这副样子担心,于是让老师传话给妹妹回法院的宿舍里面住了。
阜秋把一瘸一拐的王颋送回家,牵着H站在门口挥挥手打算要走。王颋忽然拽住她的袖口:“咳……我家水果太多吃不完……”
阜秋没听懂他这是什么意思:“那……你加油吃?”
“我的意思是。”王颋拽得更紧了些,“能不能陪陪我……”
他的头低垂着,眼睛被头发挡住,阜秋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嘴,拽住自己袖口的手指已经攥得发白。
阜秋见到他这样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他平时一副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样子,但细细算来不过还是个刚毕业一两年的小孩,看来今天的事实在是把他吓到了。
阜秋把心里的芥蒂先放到一边,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一样:“好,陪你上完药我再走。”
王颋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亮了一下。H听不懂王颋说的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决定不走了,他疑惑地看看阜秋又疑惑地看看王颋。
阜秋把H拴在门口,拍拍小狗头:“你在门口一等,等他上完药我们再走。”
H汪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王颋进屋去找药了,阜秋走进门,门框忽然响起警报。王颋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关掉警报让她进来:“你带什么金属制品了?”
阜秋了然了:“随身带的小刀而已。”他这个安保措施做的真是到位。
王颋拨开凌乱的刘海,挠挠额头:“你……可以帮我上个药吗……我够不到……”话还没说完耳朵就已经红透了。
“好的。”阜秋看到他有些害羞,脸上努力装得坦然一些,如果自己也害羞那只会让氛围更加尴尬。助人为乐嘛,又不是别的,没什么可扭捏的。
除了在店里对每个房间进行必要的检查,她还是第一次进男生的卧室。他的卧室比想象中整洁,放在外面的东西不算多,床单和被子是深蓝色的,被子没有叠起来,堆在一边,看起来是有早上掀开被子就走的习惯。
阳光斜斜地投在他的窗台,还有几盆向日葵,映的整个屋子暖洋洋的,最令人喜欢的还是他屋里淡淡的鼠尾草香,清新得如同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阜秋跟着他走进卧室的小盥洗室里,看到他在脱上衣,目不斜视地走过来从他旁边拿过药。
王颋还有点害羞,从墙上扯了根毛巾抱在了怀里,又缩起脖子指了指门:“冷。”
阜秋回头把门合上,身后忽然贴上一个炙热的怀抱。一切嘈杂都被隔断在了这扇门外,阜秋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你太没有警惕心了。”耳畔落下他的声音,“就这么跟着男人进了屋?”
阜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小刀,厌恶之意溢于言表:“把手放开。”
“嘶……”王颋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因为刚刚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不要进男人家里比较好,”
“别乱动。”刚要离开的阜秋还没收起脸上的冷意,拽住他的胳膊板着张脸查看情况,“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进你家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呦……”王颋捂着肩膀松开她,“就是看看你的身手怎么样。”
“用不着操心。”阜秋没好气地把他扳过身去,“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王颋有些恃宠而骄的感觉,透过镜子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
阜秋放心他的背没有想象中那么单薄,肌肉的线条感清晰可见。
这后背这么好看,却添了几道红得发紫的伤痕,阜秋轻轻碰了碰,心不禁随着他皮肤的抽动也疼的紧。
阜秋轻轻给他涂着药膏,听到他压抑地吸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力气使大了:“疼吗?”
“嗯……”王颋并不想嘴硬。
“我轻点儿。”
王颋抬头看着镜子,阜秋正认真地给他涂着药膏,表情恬静又温柔,她每次做起事来就是这幅样子,和往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截然相反。
“好了。”阜秋涂完药膏,拍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王颋,“转过身。”
阜秋压低他的身子,给他的脸上药。阜秋一边在心里骂打人的心狠手辣,一边躲避着王颋的目光。
他似乎在一直在看着她,看得她心神不定:“你、闭眼。”
王颋闻声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阜秋这才能安下心来进行手上的工作。
阜秋忍不住瞄了一眼,他的锁骨很漂亮。阜秋止住了自己有些放肆的目光,接着给他的嘴角上药。
王颋闲不住:“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嗯。”
阜秋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一时好像忘记了怎么呼吸。虽然脸被涂成了一只大花猫,但他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熠熠生辉,惹人生怜。阜秋很快移开了目光,觉得脸好像有些热,试图专心给他的肩膀上药。
她的呼吸一簇一簇地扑在他的皮肤上,像有人拿着羽毛挠痒痒,挠得他心里也很痒。
她的眼睛很好看。像浓郁的融化的黑巧,冷的黑巧是又硬又苦的,可热的巧克力是融融的,如果有人愿意接近,温暖与温暖相遇,一切会被温柔地包裹。他很好奇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如果有天被她喜欢的人填满会是什么样子?
屋子很小,她的呼吸清晰可闻,王颋感觉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
他有种异样的感觉,如果她的眼睛终将被一个人填满,他不希望是别人,他不想让她的眼睛这样看着别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靠近,目光一点点下移,最后定格在了她的嘴巴上。
不笑也好看,笑起来应该更好看吧。
“您的心跳异常高频,持续时间三分钟,请注意身体。”阜秋腕上的通讯器忽然发出了警告。
王颋也回过神来,看她渐渐红透的耳朵忍不住发笑,轻轻拽拽她的耳朵,指尖传来的温度不禁让他的声音更加温柔:“想什么呢?”
阜秋像个弹簧一样弹了出去,慌不择路地转身却一头撞在了门上。
“嘶——”力度之大让她眼冒金星。
王颋哭笑不得地拉住她,帮她揉了揉头。
被嘲笑又出糗,阜秋已经想要挖个地道逃走了,她努力稳住自己的神情:“我先走了。”
“欸……”王颋没反应过来。
“药上完了不用送了再见!”阜秋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说话还能这么快,她披上外套牵起H。
“到家发消息说一声!”王颋披着毛巾探出头来。
回答他的是极迅速的关门声。
“怎么慌成这样?”王颋摸摸脖子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