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缘来如歌

见到三等回来,苏耳大满面笑容眨眨眼睛,头往他办公室方向轻转,三等知道了他的意思,但不知道等他的是谁?径直向办公室走去。

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着玫红色长裙的女子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的那棵玉兰树下,她面对着三等的办公室,三等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像极了李香芹,加上他满心满脑都是香芹,他认为那个女子就是香芹了。

树上的白玉兰花开得正艳,微风拂落了花瓣,落在她的肩上,脚上的绿草丛中,那美如诗如画,似古似仙。

三等停下脚步站在那儿看呀看,心想——香芹平常上班都没有时间打扮自己,原来她穿起古装来如仙女。

眼睛里晃来幻去,一下变成香芹,一下变成一个古代美人儿,他不想惊动那美,静静地欣赏着,醉眼痴迷朦胧。

突然耳边传来似远古传来的温柔似水的女子的声音:“客山,您回来了。”听到这声音,他似醒非醒,虽然不是香芹的声音,但入他耳朵里的就是香芹的声音了,嘴里喃喃自语:“花非花雾非雾,来似烟花去如风幻。”

走到那玉兰树下,嘴里还喊着:“香芹你回来了,原来你是在这等我!”

边说边两只手从后面环抱把下巴靠在她的右肩膀上,带着伤感的语气说:“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不分开了。”

齐书萍听着这话,轻轻把三等的手掰开,微笑又无奈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伤感,但收住自己的情绪,问:“香芹是谁?让你痴迷得已不成样子了。”

这时,三等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美人儿是齐书萍,晃晃头彻底醒神,脸上露出半分羞涩:“书萍,对不起,又让您久等了!”

齐书萍无可奈何地:“没等多久,我也才到了一会儿。”

三等惭愧地说:“走吧,进办公室。”

坐下来,齐书萍深藏一切不快和心里的痛,也不再追问他刚才喊名字的女子是什么人,心平气和地说:“我交代一下明天比赛的事,我已经把你抽了签,抽到的是九号,从现在开始你还有将近一天半的时间。”

然后去捞自己的提包,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三等:“这个是你的新身份证,你的本名边嘎古·客山,这名更好听,之前那个小名虽然好听,但在汉字层面上的意思不怎么好,以后就用这个了,我报名时也是用这个名字报的,今后你去哪里都要记住这个名字。”

三等接过新身份证,感动地说:“书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说来说去也只有一句谢谢,想想真的感觉在您面前我太渺小了,说一句感谢好像都是多余的,谢谢!”

“我不求你感谢我,更不求你的回报,但求你一件事。”

三等看着她没有出声,齐书萍接着说:“希望你对这次青歌赛认真对待,多用点心,不要以无所谓的态度去参赛,我也不求你一定要得冠军,但一定要发挥好,如果你不把握好,我会为你的荒废感到惋惜。”

书萍站起来要走了,为了让三等放松,她又补了一句:“我还有一个自私的念头,你成功了我也就成功了,因为以后你出名了我就要做你的经纪人。”

齐书萍挥挥手走了,三等想了很多——应该对得起人家的一片苦心,人家不图我什么,仅仅是因为喜欢我的歌而孜孜不倦地,无怨无悔地,不露痕迹地帮着我。

三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给张美花,保姆说她在喂奶。

三等说:“你告诉她,那个钱没有用出去,我明天存了再还存折给她,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她了。”

三等放下电话自己试唱了明天参赛的歌曲,关键的词句关键的音符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两首歌他都唱得滚瓜烂熟,感觉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带着一颗不安的心神去唱歌怕会出问题。

下班回到家,进卫生间洗洗澡,看着镜子对自己说:边嘎古·辉客·客山,你不能退缩,三等你不能退缩,加油加油,最主要的是今天晚上好好睡觉,安安神。

第二天一早,三等还没睡醒,齐书萍就去到了三等家门口候在那里,三等八点多才起床,听到有人敲门,穿着睡服就去开门:“书萍,这么早!我刚起床,你吃了没?”

“还没呢,来你这里混吃一顿,行不行呀?”

“行行行,怎么不行呢?我巴不得一点一点能还上你的人情呢,你先坐会儿,我去洗漱一下。”

“我让你一辈子还不上。”书萍俏皮地回应道。

三等也微微一笑,进了卫生间,齐书萍溜进厨房做起了早餐。

三等从卫生间出来不见书萍喊了一声:“书萍,你在哪儿?”

“我在厨房。”书萍回应道。

三等随声进厨房惊奇地问:“你也会做厨房事呀?”

书萍扬起下巴,得意地回答:“当然,我只会煮面条。”

“来、我来,从出来打工就做厨房事,我就做这个最行。”

书萍充满自信地用一字一句的慢节奏,俏皮地说:“今天吃我做的,吃了再说,你先去泡茶等我的早餐。”

三等出来泡茶,分好两杯,欣赏着那玻璃杯里清澈透亮冒着烟的浅黄色茶汤,听到书萍的声音:“客山先生,可以吃了。”

他端着茶水杯随声看着书萍,是第一次这么用心地凝视她,书萍轻盈地走过来,三等被吸引了,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坐到饭桌上,看着齐书萍转身又进厨房,到书萍端着第二碗面条出来时还在那儿深情地往齐书萍出来的方向看着,书萍第一次看他这样子,迟疑了一会儿说:“好吃吗?吃吧。”

三等回过神来“好吃好吃。”其实他还没吃呢,一直看着她。

“今天你就不用去餐厅了,我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下午五点我来接你,你不开车,你只管唱好你的歌就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我就是你的专职服务员。”

齐书萍说完走了,三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生遐想——怎么会有这种爱管闲事的人呢?还不辞辛苦,还那么可爱,还会做早餐,她还会做什么呢?她还有多少我不知的事?她知道我的事多少?

其实,他的事她通过张美花了如指掌,除非张美花不知道的事,她还是故乡餐厅的二股东,三等只是持有一点点干股而已,还没有发言权。

齐书萍从三等这里出去以后,直接去了餐厅,跟后厨的弟兄们吃了午饭,开饭前在饭桌上安排:“明天下午暂停营业半天,公告布条我也准备好了,等会你们去贴在门上,大家准备好去现场观看客经理比赛,今后你们都叫他客经理。苏耳大你熟悉这个城市,你就带好团队出发,我们在剧院会合,服装一律穿我们的工作服,这样可以让更多人看到我们餐厅的形象。虽然不需要我们投票,但我们在现场可以鼓励到他,观看的同时我们餐厅也做了一次广告。”

安排交代好去商场帮三等选购了比赛穿的西服套装,里里外外到脚穿的鞋袜,四点钟左右就带着这些到三等家,三等很欣然地试穿了服装,在齐书萍的指点下穿好了,照照镜子一切都合适。

齐书萍一直有购买男装的愿望和冲动,但除了偶尔跟随妈妈去选购爸爸的服装外,没有独立选购过男装,今天帮三等选购是她第一次自主选男装,她感到很满足,特别是看着三等穿着她为他选购的服装,她心里那得意、满足、欣慰油然而生。

她带餐厅团队坐在观众席上,不一会儿就开始比赛了,她急切地眺望着三等出场。

听到报幕员报:“下面出场的是九号选手边嘎古·客山,他来自遥远而古老的僾伲山寨,目前是故乡餐厅的经理、歌手,选送单位云旺集团实业有限责任公司。”

她坐在观众席完全是个小迷妹,谁也不知道她是贵客集团大老板的独生女儿,家财万贯,自身职务总经理,管理着贵客酒店,贵客会所,红颜莊坊,红颜酒坊等经营业务。

三等在热烈的掌声中上台,演唱了两首自创歌曲,第一首《太阳山的女儿》

太阳山的女儿美呀美,

绣花衣装超短裙,

身上背着满箩花,

人如花来花似人。

太阳山的女儿俏呀俏,

浓眉大眼似月亮,

笑笑笑呀月儿弯,

唱唱唱呀太阳落。

太阳山的女儿秀呀秀,

山花丛中羞答答,

山路弯弯唱情歌,

唱得山花满坡红。

第二首《无期》

你已离我远去,离开了五百里,

你已离我远去,离开了千万里,

问你归来何时?你说归无期。

五百里,千万里,此生无缘相守,思念无期。

五百里,千万里,此生无缘相守,

呜——呜——思念无期,无缘相守、思念无期——

两首自创歌曲,柔情绵绵。第一首是赞美家乡女孩的歌,是三等在家时就创作的歌曲,在高中校园歌咏比赛中获得过一等奖。第二首诉说着离愁别绪。这首歌,当下最适合三等的心情,因此,三等唱这首歌时,心里都是李香芹,好像唱给李香芹似的,唱出了他此时的心情。

唱完,台下掌声雷动,评委点评好评如潮,建议多学习一些乐理知识,要做一个歌手最起码能熟练记谱、懂得一些音乐知识,才能走得更远。

齐书萍坐在观众席上,比谁都激动,当宣布三等获得第一名时,她一直深藏的眼泪倾泻而出。

坐在旁边的故乡餐厅员工们看她这样,颇有不解,因为平常齐书萍留给他们的印象是干练,出尘的现代女性形象,不应该为一场比赛而哭泣的呀。

其实,他们真的不懂齐书萍,齐书萍是个衣食无忧,饱读诗书,云都大学文学系毕业的现代女性,她容易伤感,但不轻易让人看到自己伤感的一面,一旦爱上会为爱而执着。

表弟虽然不懂她的内心世界,但他感觉到她好像喜欢上三等哥了,也许因为他和三等是兄弟,直觉告诉他齐书萍爱上三等哥了。

“书萍姐,客山哥他有今天是您的辛苦付出,如果没有您就没有他的此时此刻,他会记得您的,您不要太伤心了。”表弟安慰书萍道。

到了颁奖环节,三等最后一个上台,发表获奖感言:“谢谢主办方,谢谢各位评委给我这个从远方来的少数民族参赛歌手这么高的荣誉。我要感谢的人很多,特别特别要感谢的是我的恩人,她此刻就坐在观众席上,一直以来是她孜孜不倦,无怨无悔地帮助我一路走来,走上这个舞台,是她的执着,鼓励,才有了此时此刻的我,她的名字叫齐书萍,谢谢书萍!”说完深深鞠躬。

比赛结束,餐厅的生意更加火爆,但齐书萍想要三等往歌唱事业发展。

还有五天三等就要去北都参加全国青歌赛了,齐书萍为三等的参赛忙碌着,请了一个音乐学院的专业老师学习乐理基础知识,因为北都青歌赛是有音乐基础知识问答题环节的,她每天接送陪读,下午六点后从他的办公室把他接走,陪他去老师家听课。

虽然只有四个晚上的学习时间,但三等和齐书萍从一个音乐文盲变成了半文盲,三等怀揣一份热爱和向往随团去了BJ。

出发那天,齐书萍开车送他到了车站,穿的用的一大包行李,她直接进车厢千交代万叮咛,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因为她知道三等的心性不善于防备。

旁边有人问三等:“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是你老婆吗?”

三等和齐书萍同时发出,齐书萍说是,三等说不是,三等听到齐书萍说是,瞬间热血沸腾,脸发烫,耳朵发热,微笑着抬起头碰上了齐书萍水灵灵的眼睛,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三等一时感到羞涩,不知说什么好。

但有意无意中,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唇与唇只差一厘米的缝隙,可以感受到彼此唇里的温度,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此时,列车员喊:“发车了发车了,请大家坐好,送车的请赶快下车。”书萍才下了车。

本来她是要陪他去的,但主办方不允许。火车缓缓起动,书萍站在站台上,看着离去的火车,含着眼泪向三等挥挥手。三等从车窗看着书萍一个人站在站台上,心里充满了怜悯,离别愁绪油然而生。

虽然车里人很多,但他感到了孤独,因为满心都是齐书萍,齐书萍的一举一动,齐书萍的笑靥,齐书萍在玉兰树下的魅影,齐书萍充满情思的眼睛,初见齐书萍的场景一幕幕,一团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随着时光流逝,在他的心里李香芹会渐渐远去。他与李香芹没有和齐书萍这种相处时光,虽然两情相悦,激情四射,极速火喷,但除了激情没有多少片段刻在脑海里,时间一长便相忘于江湖。

恋人之间,肉体会产生情火,会产生激情,会产生生物欲望,正如烟花楼里的男女,但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的相遇只能是短暂的,灵魂相伴肉体才能天长地久。

三等和李香芹就属于肉体的相拥,没有灵魂的相遇。三等和齐书萍的相遇属于灵魂与灵魂的邂逅,将会产生天长地久的灵肉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