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歌舞

试炼阵法内,“钱来”客栈。

“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长得很漂亮的女子来住店啊?”夏博文想了想又补充道:“可能还带着个孩子。”

掌柜凑上来八卦道:“把媳妇儿和孩子气跑了?”

夏博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满脸通红,一边摆手一边慌张解释:“不不不,您误会了,她只是我的......”

“掌柜的,二楼右拐尽头那件客房的小孩呢?”

夏博文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子打断了。

那女子双手撑在柜台上直盯着掌柜,夏博文觉得掌柜回答得晚一会儿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小孩?他昨晚走了。”掌柜淡定地回答。

“走了?大晚上的一个孩子跑哪儿去。”雷欣皱着眉头担忧地说。

“那个,姑娘,在下夏博文,请问你找的孩子是叫南宫宝吗?”

“你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夏博文回答,“南宫宝与寻常孩子不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姑娘不用太担心,姑娘可知与南宫宝同行的女子在哪儿?”

说完,夏博文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道:“姑娘,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个人而已。”

雷欣看着面前这个有点呆傻的书生,想了想道:“她去仙乐门了。”

“仙乐门?那是什么地方,她去那里干什么?”

“烟花之地。”

“啊?烟花之地,是放烟花的吗?”夏博文挠挠头,疑惑道。

雷欣:“......”

“想不想去看看?”雷欣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我带你去长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天读书会变傻的,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换个装。”

夏博文默默揉了揉肩膀,心想,这女子力气有点大,但是个善良热心的女子。

当他看到男装打扮的雷欣后,疑惑道:“去放烟火怎么要换男装?”

“额......方便行动。”雷欣摸了摸鼻子心虚道,觉得有种拐卖良家妇女的罪恶感。

“哦,原来如此,放烟花应该是夜晚,我们现在去是不是太早?“夏博文没觉得不妥。

“等天黑吧,人多好行动。”雷欣干脆道。

夜幕降临,街上熙熙攘攘,灯火通明,正是璃都最繁华美丽的时候。

仙乐门内,南宫宝乖乖待着,但一直等不到慕心回来,终于忍不住变回萧予安,走出了房门。

“听说昨日刚来的乐伶,今日就要登台献艺了,快去瞧瞧!”

“这么快,严教习同意了?”

“那可不,严教习还亲自教导了一整天。”

萧予安在拐角处,听到了乐伶们的对话,转身便向乐楼走去。

乐楼内,宾客满座,人声鼎沸,仙乐门的姑娘们穿梭其间,举杯劝酒。

“雷姑娘,这烟花之地竟是青楼,这古人有云,君子戒色......”夏博文满脸纠结,硬是被雷欣拽了进来。

“一个大男人,要你来你就来,扭扭捏捏像个姑娘似的,还搬出古人来搪塞我,你现在说句话,过个几百年也是古人有云了。”雷欣扯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你刚刚没听她们说吗?昨天刚来的乐伶要献艺,慕心就是昨晚我卖到这里的。”

“卖?”

“额,这个不重要,反正等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雷欣的手还扯着夏博文的衣袖。

“那个,雷姑娘,能放开在下了吗?在下保证,绝对不跑了。”说着,夏博文竖起两根手指,以示诚意。

“哦。”雷欣讪讪地松手,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桌上的瓜子。

正当宾客们谈笑风生时,乐楼灯火瞬灭,台上亮起点点银光,悠扬的乐声响起,银光汇聚,在歌声响起时变成一个貌美的女子,正是慕心。

她一袭广袖白裙,舞姿轻盈,若仙若灵,仿佛误入凡间的仙子。

“是浪游天地放逐酣梦,合卷独往西关,不知所终。

刹那晴川万里,别青山万重,抬眼依稀一方蓬洲........”(歌词取自黄诗扶的《万梦星》)

轻柔悦耳的歌声,让宾客们似置身于广阔天地之间,怡然自得,又似乘一叶小舟,荡漾于碧波之上,忘却俗世凡尘,品一壶美酒,享一方宁静。

慕心灵动的舞步,飘逸得如轻盈的雪花,一颦一笑皆有颠倒众生的魅力。

阁楼上,严香之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扶着栏杆笑问东方旻:“曲子如何?”。

“她,是谁?”东方旻皱着眉头,他用神识探知到台上的女子是血倾璃,但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血倾璃并不是单纯善良的人,对人间也没有真挚的感情,怎能读懂拥有凝仙琴之力的卷轴呢?再者,她为什么要到试炼阵里当乐伶?

“她叫慕心,怎么,东方护法有兴趣?只可惜她是个乐伶,护法怕是要失望了。”严香之挑眉戏谑道。

“只怕感兴趣的不是我。”东方旻朝着萧予安所在的方向冷笑,而后者正专注地看着台上之人。

一曲舞毕,余音绕梁,台下人还未能从歌声中清醒,待反应过来后,掌声经久不息,慕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属于她的掌声与喝彩。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活着,多年的孤苦,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

萧予安看着慕心,喃喃道:“你本该有完整的人生,是这世间辜负了你。”

说完,他闪身躲过东方旻的定身符,面色不善地看着东方旻:“偷袭可不是个好习惯。”

“你对尊主做了什么?“东方旻握紧拳头,尽力忍着不对萧予安下手,起码,在阵法内不行。

“你猜?”萧予安冷笑。

“你若敢对尊主不利,我不介意用试炼阵法给你陪葬。”

“啧啧.......”萧予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东方旻,“东方护法与其在这里跟我耗,还不如去想想如何拿下其余四大仙门,或许还能讨尊主欢心。”

“你.....”

“谢就不用了,再也不见!”萧予安假装没看见东方旻生气的模样,转身离去,他可得赶在慕心发现之前溜回去。

东方旻幽幽道:“在我的阵法内激怒我,可不是个聪明的选择。”

予安走在乐楼的楼梯上,正欲变回小南宫宝,却发现他的修为被封印了,更糟糕的是,楼梯口上下堵着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

萧予安拧眉,好像情况不大对劲儿。他抬眼看了一眼东方旻。

东方旻一边茗茶,一边笑道:“萧护法,小心点,这阵法中的人可都是璃都众人的法力形成的分身,要是毁坏了,可是要赔的,为了安全起见,不允许用法力,我这都是为你好,今日你艳福可是不浅啊。”

“呵~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萧予安咬牙切齿,一手撑着栏杆直接翻身下楼朝东方旻跑过去,准备祸水东引,身后跟着一群莺莺燕燕。

“公子去哪儿?”

“公子等等奴家。”

……

楼内的姑娘蜂蛹而上,萧予安虽然没有法力,但凭着出色的身手,人再多也没碰着他的衣角,但也折腾得够呛。

慕心刚走到楼梯旁,看见的就是一群姑娘追着一个蓝衣男子,后者躲之唯恐不及,桌椅掀倒一地。

慕心:…我好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愣在原地,好奇地睁大眼睛盯着那个蓝衣男子,哪家的浪荡公子能有这么好的本事,惹得整个仙乐门的姑娘追得如此起劲儿。

她瞅着,这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像萧予安呢?再沿着萧予安跑的方向看去,东方旻正悠然品茶,仿佛无事发生。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萧护法,喝茶不?”东方旻笑着晃了晃茶壶,在萧予安跑到东方旻身旁时,追着的姑娘们瞬间清醒,各自忙活去了。

萧予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把夺过东方旻手中的茶壶:“东方护法在仙乐门喝茶,可真是好兴致,闹完了,我可以走了吧,真是宁可得罪君子,也绝不妄惹小人。”

东方旻嗤笑一声:“过奖了,若是你对尊主不敬,那追着你的,就会是全璃都的人,在我的阵法里,你就像这茶杯一样。”说着,他一松手,茶杯落下碎了一地。

“那可不一定。”萧予安唇角一钩,指尖划过腰间的玉佩,东方旻便消失不见,玉佩是入阵法前,璃都学院交给他的,能够驱逐阵法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还真能把东方旻弄走,东方旻自己设的阵法还留了这个玉佩,不是挖坑埋自己么,想到这,萧予安的心情总算晴朗了。

慕心看完了热闹,一侍女上前行礼恭敬道:“慕姑娘,热水已备好,是否需要沐浴更衣?”

“沐浴?在哪儿?”她辛苦了一天,也该好好洗洗睡了。

“在您的房间里。”

慕心:......南宫宝应该没被发现吧。

“你们这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不必非得在房间里洗吧。”慕心挣扎着,她房间里还藏了个男的,虽然是个小孩,但避嫌要从小抓起。

要不然养成萧予安那十步芳草,处处留情的模样,那可真是糟糕了。

“这......”侍女为难地看着她,“慕姑娘,有澡堂子,但都是给婢女们用的,此时也已经关了。”

慕心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