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大海为证!

“来人啊,把我准备的那块木板拿过来。”阿西里一手扛着弯刀,另一只手向后面甲板上的海盗们招了招。

海盗们顿时会意,立刻抬着一个五米见方的硬木板(想象一下你家卧室的地板)送到了阿西里面前。阿西里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抓住那块木板,只见他青筋猛起,全身肌肉暴涨,将那身海盗上衣硬生生给撑破了,露出了古铜色如公牛般健壮的身躯。

阿西里双手双腿一发力,那块宽大的木板就被掷出,砸在了离恺撒不远的海上。但木板并没有沉,而是随着海水摇摇晃晃漂浮在了海面。

“我阿西里一向公平公正,不会恃强凌弱、以多欺少。”阿西里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看着恺撒和普洛契勒斯说道:“所以我会给弱者一个机会挑战我。我自创了一种海上决斗赛,名为海龙生死战,决斗双方以生命为赌注,在航海老手们的见证下,于一块漂浮在海面上五米见方的木板之上进行决斗,只要一方死亡、认输或被打下木板掉入海中,即算决斗结束,败方必须无条件听从胜方的命令,如果败方已死亡,则胜方获得败方的一切随身物品。”

“虽然和罗马角斗场有些像,但完全不一样,两者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先不说对手是身经百战的海盗,在漂浮的木板上战斗的这种形式一般人根本无法适应,八成会迅速败在海盗手里。”恺撒紧锁眉头,冷声道。

“那咱咋办?这里外都是死啊!”普洛契勒斯有些绝望地说道,他此刻竟有些后悔和身边这个麻烦缠身的霉神少年扯上了关系。

“怎么样?考虑考虑?”阿西里一脚踩在船沿上,挑衅般看着恺撒,那些看热闹的海盗们顿时开始起哄,开始瞎喊着。

恺撒看了看阿西里,又看了看普洛契勒斯,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接受挑战,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打双人赛。”

阿西里和海盗们顿时一愣,面面相觑起来,他们还从没听过在海龙生死战里打双人决斗赛的,这倒是个新鲜场面。

“接受!接受!接受!”海盗们根本不嫌事大,正愁没有好戏看,这不,正好送上门来,他们便开始又起哄起来。

“喂!恺撒你搞什么啊?”普洛契勒斯惊慌地看着恺撒,当事人却十分冷静地眯着眼说道:“我们的实力都比普通海盗强,阿西里在众人的起哄下必然会接受双人赛挑战,到时候我挡住阿西里,你干掉他的搭档,接下来就是我们和阿西里的二对一决斗,胜算更大,不是吗?”

“呃,虽然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但是——”普洛契勒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阿西里拍腿一声喊:“好!有点意思!我接受了!”

阿西里随便抓了个海盗手下,然后从海盗船上一跃而起,以惊人的弹跳力越过近十米的海面,像一块陨石一样“轰”的一声落在了漂浮木板上,震得海水都惊惧地晃了晃,而木板居然没有丝毫碎裂。和阿西里搭档的海盗也显然有些惊魂未定。

“走吧,管他是阴森地狱还是刀山火海,已经没有退路了,如今唯有背水一战。”恺撒面露笑意拔出腰间的罗马短剑,一跃而起跳到了漂浮木板上,和阿西里对峙着。

普洛契勒斯只好叹了口气,拔出自己的高卢长剑,然后也跳了上去。

这四位参赛者分别站在了木板的四个角落,随着海水轻晃着,像是在坐过海车一样(不要问我过海车是什么东西)。

阿西里此时举起了左拳,只听他念到:

“古老的船帆,

无垠的海面,

从大海中诞生,

回荡着海妖的歌唱;

水手的音谣,

海盗的荣耀,

在利维坦(传说中的海怪)的龙目下,

以大海为证,

生命为注,

展开这场决斗。”

观战的海盗们顿时叫好。普洛契勒斯奇怪地看着阿西里,刚想问恺撒咋还念起诗来了,没想恺撒居然也举起了左拳,一本正经地念了起来:

“星列的群岛,

不尽的海浪,

从大海中诞生,

悠扬着鲸鱼的鸣叫;

罗马的光辉,

战士的荣耀,

于罗慕路斯(古罗马首任国王)的注视中,

以大海为证,

生命为注,

展开这场决斗。”

海盗们开始一愣,然后也喝彩了起来。普洛契勒斯疑惑地看着恺撒,只见他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对他说:“这个估计是他们决斗的传统,咱气势不能输。”

于是战斗开始了。

恺撒几步上前,纠缠住了阿西里,两人你来我往激烈地对决着。普洛契勒斯则对上了阿西里的海盗搭档。

那海盗拿着一把弯刀,一刀劈向普洛契勒斯,他格挡住刀然后顺势斩向海盗。几个回合下来,海盗渐渐不支。

就在普洛契勒斯即将击倒他的一刻,海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猛地一踩脚下的木板,普洛契勒斯一个没站稳,剑也没击中。

趁这一空档,海盗立刻前冲将刀刺向他,然而普洛契勒斯却轻灵地一跳,在空中稳住了身形,接下了海盗的攻击并跳至他背后。普洛契勒斯猛地落下,将木板一震,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海盗站不稳了。他又一脚踹上去,直接将海盗踹进了海里。

普洛契勒斯和海盗的战斗也波及到了恺撒和阿西里一方,但是他俩战斗素质过硬,完全没受到木板飘摇不稳的影响,仍在激烈地战斗着。

普洛契勒斯连忙赶去加入战斗,和恺撒一起进攻阿西里。

恺撒给了普洛契勒斯一个眼神,他立刻会意,猛地往木板上一踩,与此同时恺撒一跃至空中,一剑重重地劈下。但是阿西里并没有受木板震荡的影响,他的脚步就像生在木板上一样。

阿西里一步退开,恺撒的剑沉沉地砍在了木板上,发出闷响和碎裂的声音。

阿西里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恺撒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他而是脚下的木板。

恺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着手上一用力,木板顿时四分五裂。恺撒、普洛契勒斯和阿西里分别站在了三块大小不一的小木板上,本身要保持木板平衡不沉没就很困难了,更别说进行战斗,这个时候,只要……

就在阿西里努力地保持着平衡的时候,恺撒突然从自己的木板上跃起,直扑阿西里,阿西里连忙下意识地闪身,然而一脚踩进了海里,身体不稳直接摔了下去,激起一阵白色浪花,而恺撒也扑通一声扑进了海里。

海盗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

这时,恺撒和阿西里不约而同地从海里浮出头,互相看着对方。

“你输了,阿西里。”恺撒邪魅一笑。

“我们两个同时掉进了海里,只能算平局。”阿西里却不甘地说道。

然而,恺撒此时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仍站在那块小木板上手忙脚乱地保持着平衡的普洛契勒斯。

阿西里大惊失色,他竟忘了这是场双人赛,他的对手不止是恺撒一个,还有普洛契勒斯。

两人都爬上一块附近的木板,然后恺撒还没说话,阿西里就抢先开口道:“我输了,你想怎么样都行,随你处置吧。”

恺撒和普洛契勒斯不禁有些意外,他们本以为阿西里还会耍些小手段来着。

“我阿西里虽然是海盗,但我讲信用,愿赌服输。”阿西里微微一笑,将刀归鞘这么说道。

“好,我就喜欢讲信用的人。既然你输了,那就放我们走吧。”恺撒也将武器收了起来。

阿西里点了点头,然后举起右手示意海盗们:“放他们走!”

于是恺撒和普洛契勒斯乘上他们那艘帆船,在晨光的海雾中,穿过一艘艘狰狞的海盗船,乘西风破海浪向远方驶去,此时太阳正东升,在远方的海平面曙光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