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罕天嘴里又嘀咕了一句“轻儿”,忽然地,他的唇猛地向着她靠近。
洛千忧心下一恼,反手一掌将他推了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本就身形不稳的苏罕天直接摔下了榻。
洛千忧没有去管他,慢慢起身,平静地理了理衣衫,道出一句:“看清楚,本殿不是你的‘轻儿’。”
说完这句话,她看也不看苏罕天,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她不否认她爱他,但是她没有那么“心胸宽广”,没有办法做到在苏罕天心里想着其他女人对自己上下其手的时候仍然无动于衷。
从苏罕天看她的眼神里,洛千忧看得出来,自己,大概是跟他的心上人相貌相近。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发凉,凉的彻骨,一颗心仿佛被封在冰川里,以至于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倘若一开始,苏罕天接近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这只看似深情款款地狐狸又会多可怕。
苏罕天这一出,彻底将洛千忧的理智打乱。
她无法思考,也没有办法回头,身形一闪边化作一缕彩光飞上天际。
再也无法装作毫不在意,少女昔日无辜又美丽至极的双眸泛起了一层雾水。
天色,已经大亮了,她却没有心思去斗法场。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尚存的理智告诉她,她是斗法场的主仙首,没有心思去,不代表她就能缺席。
……
同一时间,原本苏罕天所住的房间内,莲柔躺在贵妃椅上正端着茶杯悠哉的喝着茶,还时不时把手伸向果盘,拿盘中的葡萄吃。
她的身前不远处,还有一个人,正是吕怿娈那个话痨本唠。
这位话痨兄此刻一言不发,盘膝而坐在矮桌后面,一脸阴深,丝毫不见平日里那般喋喋不休谈笑风生。
这副深沉的模样,比起平日里的反差不是一般的大,要是被古月峰人员看到,估摸着又要大跌眼镜了。
莲柔时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抽空瞄了他一眼,轻轻一笑,语气轻佻道:“怎么?你来找我,就是来看我吃东西的?”
“你看上九尾天狐了?”吕怿娈目光森然地盯着莲柔,“他可不简单。”
“能复杂到哪里去?”莲柔并没有介意他的态度,准确来说是没有那个胆子。
她嗤笑了一声表示嘲讽,指尖轻弹,又把一颗葡萄扔进嘴巴里:“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复杂,昨夜你和他说“你和洛千忧琴瑟和谐,并且你已经占有了她的时候”,你就该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说这些没有用的?”
闻此话,吕怿娈目光一寒,暗骂一声蠢女人,冷声道:“以他的修为,如果他真的简单,就不可能有机会在我的‘化仙大阵’里逃出去。”
莲柔一百万个嫌弃地撇了撇嘴,不认同道:“没准是你的阵法水平不行。”
“你!大胆!”吕怿娈第一次被人质疑阵法水平,气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狠狠喝训莲柔这个不识趣的女人。
“你什么你?”莲柔自幼不懂观言察色,继续撇着嘴角,“我说错了吗?你这样的失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陛下让你杀他,你不也是没成功吗?!他到现在还是照样活的好好的。”
“住口!”吕怿娈啪地一掌排在了桌子上面,身前的小矮桌转瞬之间成了碎屑,“陛下派我来调查洛千忧,凭你一个婢女也敢来质疑本尊主!?何人给你的胆子!?”
莲柔被吕怿娈突然爆发吓得身子一颤,指尖都不由自主发颤,手里的葡萄掉在了地上,另一只端着的热茶也洒了不少。
“嘶——哎呀!”滚烫的少许茶水倾倒在了手上,莲柔顿时鬼叫了一声。
这一嗓子在昏暗寂静的清晨显得尤为刺耳,吕怿娈也被吓了一跳。
他心烦地“啧”了一声,深吸口气压下心头腾起的熊熊烈火。
——这要换做在天界,就凭莲柔如此做派,吕怿娈早就把她拍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哪里容得了她撒野?
可是在仙之陆,他必须谨慎。
莲柔确实是婢女出身不假,只是她本人,最为忌讳此事被人提起。
如今吕怿娈就这样提了出来,她失了理智和分寸,当即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尊主大人,你不会是喜欢上那朵极初莲华了吧?这可了不得啊,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呃!”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吕怿娈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狠狠在她左边的肩膀处打了一掌。
莲柔惨叫一声,身子飞出了两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此刻的她,已经失去了刚开始的那份从容和高贵,她爬起上半身,匐匍在地上,双目瞪视着吕怿娈:“你敢打我!?”
吕怿娈这会儿倒是不燥不怒,脚下踩着一个悠哉的滑步,坐到莲柔刚刚所坐的贵妃椅上,星目一弯,露出灿烂地笑容:“对啊,本尊主打你。”
莲柔脸色一变:“你竟然敢打我!?陛下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噗呲——”吕怿娈被这句话逗得没忍住笑出了声,仿佛是听了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干脆仰天长笑了几声,“你该不会真的觉得,你一个卖主求荣的婢女,在陛下的眼里真的能算上‘人’吧?”
“倘若当年,有你那主子在的时候,甘霖司实力强盛,陛下或许不得不给你几分薄面,可是,她已经死了,被你亲手害死的,元神都散了。如今的你没有了规则之身做靠山,在陛下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就算是本尊主杀了你,相信陛下他也不会在意。”吕怿娈的笑容越发灿烂,双目明媚地注视着匐匍在地上的莲柔,声音戏谑而讽刺,尾音却在愉快地上扬,字字诛心。
“你!你在骗我!你不敢杀我!杀了我的话……杀了我的话,陛下他就会处死你!你听见了吗!?陛下会处死你,一定会的!我是当年除掉四海八荒第一主神的最大功臣!”
“功臣?卖主求荣也敢自称功臣?好大的口气!”吕怿娈轻蔑地不再看她那张狰狞的脸,继续笑着说,“陛下会不会因为本尊主杀了你而处死本尊主这个坐拥半个神邸的得力下属,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说对不对?”
“——本尊主这个人,最喜欢赌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