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话未说完,飞影便如雷电一般喝至,只见观山派掌门的布衣掠来,何时取出只苍老如枯枝的手抓住银霜已经瘫软的手直直的刺了下去,正中孟与的心口,落血无息。
焚仙刃落地,银霜却听不见声音,上步紧扑抱住孟与,贴着她的白衣也染上了血,她想抱紧孟与融入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不让他溜走:“阿与!”
孟与的眼睛半眯着,已经是黑暗的虚无,他看着银霜的脸,又好像不在看着,手机械地往上抬,嘴角上扬笑着说:“我到了,这一次我没有毁约。”
银霜不停的点头,他趁着最后的力气又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银霜刚好听的清楚:“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可曾爱过我?”
“阿与,你别说话,我会救你的,一定会。”银霜手忙脚乱,她不停的擦着孟与脸上的血迹,穿掠在孟与正在降温的脸上。
孟与啊,未等银霜再次开口就已经垂下了最后一丝的眷恋,手儿如同银霜心中的阳光一样堙灭了。
银霜的脑子“哄”的一声陷入了更无声的空白,连他自己在心里的何处都不知道,沉入了冰冷的湖底,那是末日的光景,窒息却还不能陪他去死,也死不了,孟与的话变成一个保护她的囚笼,她想出去出不去,她想赴死殉情不可能的。
一个人走了上来:“来人,把这孽障扔到山中去喂狼。”
一人附声而上,想把孟与拉走,孟与的身体却被银霜死死的抱紧,可此时的银霜分明有眸也是虚存,无眸中探晓如他杳无声息,了无生机的,她变成了什么,仿佛木头,一块雕塑,一座墓碑,是为孟与立的墓碑。
那强盗要抢走的他的孟与,可是此时的银霜感官是没有的,是空白,是黑暗,是黑白的交杂。
但强盗抢不走的,拉了几次也没有效果,也是,孟与是被樛木缠绕衔着的,是在雕塑里筑着的,是让那墓碑压着的。
后来太大的动静惊醒了银霜,红肿的眼睛里噙着大粒的泪珠,无神的眼眸望向那些强盗们:“不要!”
又起一阵狂风,在这叠炼狱里吹来黑云,把天掩得严实了,昏暗的光影下拉起了一道嘶厉。人影攒动中,随风飘荡的幕帐后,竹亭孤立,不含天光,隐约透见银针一闪,银霜的身体倒下了,她到最后只模模糊糊看到孟与的尸体被人給抬走了。
后来,当她醒时,她已经成为了观山派最令人敬重的大弟子,是她手刃了狱教教主,下面的弟子都以她为荣。
呵,但这些都是她的伤疤,是撒在伤疤上的盐,讽刺着她的肌肤,直捣她已经没有,遁入虚无中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