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些书看吧，我还有些工作。”
穆夭没有用笔记本，而是打开了电脑的中间那个屏幕，在自己的卧室，还是喜欢用机械键盘打字，劈里啪啦的有一种享受感。
燕昭看了一眼那个书柜，里面满满当当的，竟三分之一都是心理学的书。
抽出一本《心理侧写》，看到了里面还有夭夭的笔记，蓝色的圆珠笔，是有些连笔的行楷。
听到了键盘劈里啪啦的声音，看向穆夭。
“你这是在？”
“写网文。”穆夭脑海里的细纲一直都在，手速便蹭蹭的上去了。
燕昭看了一眼穆夭有些认真的脸庞，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字。
“我一直以为演员才是你的职业。”
“没想到，作家才是你的主业。”
“……”穆夭憋住了心中调侃燕昭的话，她似乎在铁岛查询到了燕昭行走的痕迹。但若是她说出了口，必然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说为妙！
“夭夭写过什么小说吗？”
穆夭反问：“看过《山河卷》吗？”
燕昭听到熟悉的名字，眉眼一挑，他曾经被自己的亲弟弟逼着看过这部剧，权谋剧，没有多少的男欢女爱，一环扣一环的故事，写尽了王朝的衰颓和中兴。
他不曾对作者感兴趣，便不知道《山河卷》的作者便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稍稍试探：“燕晞也不知道吧。”
若是燕晞知道了，以他那“炫师狂魔”的性子，肯不对着自己说？
穆夭敲打键盘的声音停顿，看着拿了旁边的椅子，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摇摇头。
燕昭的内心突然有一股暗喜涌了上来。
转过头看向屏幕，劈里啪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装作随意：“这件事情也就林长丰知道了。”
暗喜突然间消失。
林长丰是谁，他还是知道的，当时为了自家弟弟，他也去特意了解了不少东西。
穆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她能感觉到燕昭的小情绪，竟有些开心。
不是那种捉弄了旁人的开心，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欣喜。
就像是烟花绽开，在黑暗中留下了光的影子。
燕昭没有打扰穆夭的码字任务，而是借着灯光，看起了手里的书。
他突然看到了一个折痕，很重，那一页纸的笔记也很多——
【当一个人分辨不出情绪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所以我曾尽力的感知人的七情六欲，却从不知道悲痛欲绝何解。而如今却想着还是不知道的好。】
笔下有些克制，所以字体显得凌乱。
但是笔迹有些久远，看来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燕昭用手指抚上了那一片的笔迹，内心有些不稳，他在里面读出了绝望，当他想到穆夭的身世的时候，便觉得心疼更添一份。
他猜测，这个夭夭养父穆城死之后的笔记。
夭夭遭受了太多的苦楚，从被宠爱的孩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女”。
不过——他会让夭夭重新回到那些美好的时光。
悲痛欲绝这种词，再也不会出现在笔记里。
“夭夭，我爱你！”
燕昭放下了手中的书，弯下身子，在穆夭的侧脸上印下了一个吻，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珍贵。
穆夭打字的动作停止，眨眨眼睛。
许是停顿了许久，才发出来声音：“燕昭，那就别放弃我。”
燕昭捧着穆夭的脸，闭上眼睛，问了上去。
不带情欲，却是珍重。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穆夭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那个吻，摸了摸心脏跳动的位置——
到现在，她的心跳依旧有些快！
爱情，她从未涉及过，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
从一开始的见色起意，念念不忘，到后来的答应一试，时间很短，失了稳重。
她知道她所谓的爱情里面掺杂着“替身”的元素，她也知道，以燕昭的情报网和分析情报的能力，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为什么燕昭还是会对她那么好呢？
若是燕昭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觉得挺好笑：爱情这种东西，本就不可琢磨，爱便爱了，能有什么为什么？
***
卢尔瓦的酒吧里，白天有些冷清。
穆夭走进来的时候，零星的看到了几个客人，完全不复夜晚的奢靡。
吧台有一个红衣女人，红色的长裙，似是烈阳焰火，有半边的身子隐藏在了黑暗，又似是一朵彼岸花，勾人却危险。
穆夭直直的向她走去，坐下，喊了一声“柏六”。
柏家排名第六的女人，守着这么一个酒吧，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穆小姐，有何贵干？”说这话，转身向酒保打了一个响指，要了一杯酒。
“凤宇集团被燕氏打压了，但是铁岛的人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失去了凤宇集团的支持，他们却还要找，所以——他们想要的究竟是谁？”
柏六似乎有些惊讶：“你会查不出来？”
“查不出来。”穆夭神情不动。
二十年前，在邺城父母双亡的女儿，很多吗？
她就是其中一个。
柏六深深的看了一眼穆夭，眼神中有不动声色的怀疑：“穆小姐查这些做什么？又与你无关！”
“看来你是知道些内情的！”
穆夭学过心理学，大概能从柏六的神情中推断一二。
“有报酬吗？”柏六自认为是柏家的人，与外人做生意不能空手而归。
穆夭打了个响指，叫了一杯白开水，左眉微挑，心中微动：看来这件事在铁岛内部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角斗场这个季度的收益让给柏家三成！”
柏六轻哼一声：“穆小姐果然在铁岛有势力！”
穆夭不以为然，却又有些咬牙切齿：“否则如何和你家家主称、兄、道、弟！”
柏六沉默片刻：“留下方式，若是可以，我将消息给你！”
穆夭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不是什么小事儿，至少明面上不可提及，柏六还得询问一下家主。
穆夭念了一串号码，15位的数字，绝不是国内的号码。
柏六记下。
两个人相顾无言。
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友，见面也就是跟情报贩子和买家见面一样！
啧啧，真是无趣！
突然，穆夭的眼睛一眯，指着角落里的几个人：“你的酒吧也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