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坐在穆夭的身边，闻到了一股酒味儿，很浓。
他现在怀疑穆夭是喝醉了。
“她喝了多少？”
燕昭回想穆夭卡座上的酒瓶，没有空的，只有被穆夭捏碎的那一个：“顶多一瓶。”
江晏隔着穆夭和燕昭的视线对上，斩钉截铁道：“她没有喝醉。”
穆夭的酒量他清楚，会醉，但是不至于一瓶就醉。
“她对我说了两遍，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燕昭不会对江晏隐瞒穆夭的情况。
江晏挠头。
“穆夭，你几岁了？”
美人哥哥？
他现在严重怀疑穆夭的心理年龄是不是下降了。
“五岁。”
穆夭身上的戾气好像消失了一部分，耳边能听清江晏讲话，不再是朦朦胧胧的。
江晏嘴里咀嚼这两个字，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猛然一僵。
他记得穆灼曾经和他说过，穆夭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事情，不记得自己被穆家收养之前的事情，医生检查过，是受到刺激之后失忆造成的。现在是想起来了吗？
江晏捏捏眉间：“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穆夭用她那空洞的眼神看了江晏一眼：“名字？”
“对，你的名字。”
“卿卿。妈妈叫我卿卿。”
耳朵里似乎是又出现了幻觉，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
“卿卿，躲进去，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记得，不许出声。”
“卿卿，妈妈爱你。”
“……”
穆夭的手抵着头，头疼的厉害，痛苦的呜咽着。
江晏见状，一个手刀劈下去，在将要碰到穆夭的脖颈的时候，突然被人反制了。他没有想到，就算穆夭的精神出了问题，身手依旧没有倒退，依旧可以如此精准的捉住自己的手腕。
手腕的骨头很疼，江晏对上穆夭的警惕眼神，总感觉怪怪的。
燕昭看不下去了，一个手刀下去，然后穆夭瘫软在他身上。
宋袭和陆风诀对视一眼，交换了自己的惊讶。燕三爷可是洁身自好的代名词啊，如今将一个女人搂在自己的身上，可怕啊！
燕昭看向江晏，皱眉询问：“怎么回事？”
江晏捉着穆夭的手腕，很警惕的看着燕昭，他是知道的，燕昭从来不会这么关心一位女士，突然这么关心穆夭的事情，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不关你的事！”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江晏将穆夭一把抱起，走出了包厢。
燕昭坐在那里，目光沉沉，指间上滑腻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散。
现在满脑子都是穆夭的那一句“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像是身处地狱，无可逃脱。
不关他的事吗？
早晚有一天，他不会让任何人在这么说了。
陆风诀问了一句：“有想法？”
“有。”
燕昭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陆风诀笑笑，看着旁边喝的有些高的池铭徽，感慨了一句：“还是无知些的好啊！”
起码不会受到惊吓。
***
穆夭从床上醒来，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感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在，她现在在江晏名下的那栋别墅里自己的房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有些头晕。
想起那一声“美人哥哥”，穆夭觉得自己可以去撞墙了。
她是喜欢燕昭的颜，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在心里极度脆弱的时候将燕昭当成了能给她救赎的人。
半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拿起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
满心的戾气得不到抒发，突然一拳打在了浴室的瓷砖上。
等到她收拾好，走下楼，果然就看到了江晏在那专门等着她。
“先吃饭。”
早餐很简单，小米粥很软，包子很香，伴着几道小菜，清舒爽口。
江晏看着穆夭放下筷子，停下手中刷手机的动作，笑着问：“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吗？”
穆夭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知道。”
她又不是喝断片了，怎么会不记得的。
“你五岁的事情，想起来了？”
江晏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爱好，但是这件事情需要他亲自确定。穆夭上军校之后，就将穆夭托付给了他照看，他总得遵守承诺。
穆夭往后一靠，手搭在桌沿，垂眸回答：“我记起父母死的那一幕了。”
昨天的穆夭有多疯狂，江晏是知道的，看到此时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平静似水的女人，不得不说，这人真的是一个疯子。
“打算怎么办？”
“确认身份。”
穆夭能想起她父母的样子，但是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
画出画像，然后将人找出来就行。
总得弄明白她的父母为什么会被杀，以防会有人找到她来寻仇，虽然二十年已经过去了，可能性也不大。
江晏没有多嘴，这是穆夭的私事，他不干涉，穆夭有足够的能力去做成这件事情。
不过他想起来昨天晚上穆夭说的话：“你昨天晚上说你叫卿卿。”
然后便看到穆夭紧皱着眉头，就知道这个称呼是她昨天晚上发疯的时候混乱之中脱口而出的。
“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不打晕你了，让你多想起来点也好。”江晏半开着玩笑，“你还记得你叫燕三爷‘美人哥哥’吧。”
穆夭：“记得。”
“你昨天扰了燕昭的场子，还将你带回了他自己的包厢，你打算怎么办？”
穆夭挑眉：“赔礼？”
江晏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了穆夭一眼。
穆夭回到自己的房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赔礼，怎么赔礼？
算了，先将自己的身份确认一下吧，拿出白纸和铅笔。
穆夭的精神很专注，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了大体的形象，然后，慢慢填补，两幅画出来，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她只是化简笔画的水平，将人画的和她记忆中的人差不多，穆夭觉得自己超厉害。
剩下的便是进入电脑领域，匹配数据。
编入算法，进行人脸匹配。
将人筛选第一遍之后，穆夭看着结果，然后在根据婚姻状况、生死状况、年龄等再筛选了遍。
经过几次筛选的结果，穆夭确定了人。
看着屏幕两个人的祖宗八代的信息，穆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