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时疫之后的团圆

柳青枫不解。

谈墨辰亦是不解。

“若真要感谢,就将这人情记在虞月兮头上。”无论是药方还是注意事项,都是虞月兮悉数教给自己的,若不然任凭她照顾的再过细心,也难在病魔手中争夺生还的机会,这恩情,虞月兮当之无愧。

两人被她的作为深深地折服,这副不贪功不自傲的品格,颇使他们自愧不如。

见柳青枫已无大恙,便也安心的回自己家了。

那一晚,她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安稳觉,哪怕是太阳当头,鸢也不曾去唤她起床。

虞洛兮一觉醒来,已是日头西落,她拍拍有些昏沉的脑袋,觉得自己睡的过长,反而更加精神欠缺。

刚一睁开眼,就被满屋子的人吓到了。

“你们何时回来的?”虞洛兮望着虞泊涯虞月兮等人,也不知他们何时坐在自己房中的,这样看着自己熟睡看了多久。

虞月兮轻咳,说是刚到片刻。

几人随声应和。

虞洛兮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衫,有些庆幸昨日太过乏困,实在是懒得脱去外衣,如今倒是恰到好处了维护了自己小小的颜面,不过转念想,若是自己真的是穿的衣不蔽体,虞月兮虞泊涯定也不会让他们在房中看着自己。

她一边起身一边问道:“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可是时疫稳控了?”

虞月兮满脸都是兴奋,说是前几日朝堂之上的君王不知从何得知城外发生了时疫,然后派去了好多御医大夫,所开的药方倒是同自己的大同小异,不出三日,便将时疫稳稳地控住了,仅剩的数十人也在慢慢痊愈,今日他们见已无大事,便提前回来了。

听到时疫稳控,虞洛兮也满是欣慰。

想来是那日自己的药方被太子殿下送往皇帝面上了吧,反正无论如何,能让这些平民少受些苦难,什么渠道援助的都不重要。

“你们这几日都辛苦了,想吃些什么,我带你们出去打牙祭!”虞洛兮穿好鞋子坐在床榻边缘。

张良颇为兴奋的开口叫嚷道:“听闻墨阳城的福满楼菜品一绝,不如......”

“不如我们就在家一起包些饺子吃吧!”虞泊涯一把揽过张良的脖子,捂着他的嘴巴将他的话掩在呜呜呜的声音中。

虞洛兮神色黯淡了些,颇为尴尬的说了句:“委屈你们了,若不是我.......”

几人听她这般说,心头都很不是滋味,无忧率先站起身来:“在这般日子里,自然是要吃意味团圆的饺子啊,我们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便是天大的运气,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吃才是人间美事,饺子才是人间美食,去什么劳什子福满楼,有我包的饺子好吃吗?可笑。”

几人被无忧的话逗得开怀。

结果,包的最歪瓜裂枣的模样的饺子,都是出自无忧之手,有些甚至连肉馅都裹不住,还要虞洛兮挨个帮他捏住裂开的口子,无忧也不似方才那般信誓旦旦的模样,但依旧豪言壮语的说自己第一次包饺子就能达到如此模样,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手了,几人忙不迭的点敷衍说:“是是是,对对对对。”

在欢声笑语中,有人忙着张罗着生火烧水,有人忙着包饺子,而无忧,只是忙着成为众人取乐的对象。

虞洛兮望着无忧这般样子,觉得心中的负担没有了,看来当初苏将军的建议是对的,不从军,不背负仇恨,就这样简单快乐的活着,是他最好的选择。

张良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说道:“阁老知道吗......”

虞泊涯突然就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他吃痛的咧咧嘴,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然后又开口道:“不知是谁找人顶了通瞭阁的名字,说是刺杀苏将军的人,要在三日之后处斩,真是可笑也不知是哪个........”

虞泊涯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他的屁股上,他手中的饺子也飞了出去,想要发火,就看到了虞泊涯铁青着的脸,一下子便熄了火。

虞洛兮满是紧张的忘了一眼远处在灶台边忙碌的无忧,见他没有异常,也稍微松懈了点紧绷的神经。

无忧端着两个盘子,升腾的热气虚化了他的面部,看不清是何表情,但从声音听来,也算满是欢快,“饺子来喽!”

几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热气腾腾的饺子,都觉得肚子里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筷子一分,一盘饺子不出片刻便见了底。

虞洛兮笑着说:“别看无忧包的饺子卖相不好,但吃起来还是蛮有味道的嘛。”

几人哄然大笑。

无忧也满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并未多说什么。

虞洛兮胃口小,吃了少许便觉得饱了,她拍了拍正在狼吞虎咽的张良,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张良满是不舍的盯着盘中剩余的饺子,他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吃到热乎乎的饭菜了,临出门前飞速的冲盘中抓了几个饺子出去。

虞洛兮站在院中,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颇是感慨。

“张良。”她背对着他开口。

张良急忙将饺子吞咽下去,险些噎主:“阁老!”

她回过头,望着张良许久,在她的记忆里,张良好似没有这么高大,如今站在他身侧,竟觉得无端矮了许多,她恍然大悟,是啊,这么多年了,除了他的性子从未改变,模样和身高早已不再是儿时那个给自己送馒头吃的小男孩了。

“张良,日后在无忧面前,莫要提通瞭阁!”那是无忧心中永远愈合不了的痛。

张良不解,虽然世人传言说是通瞭阁杀了苏家家主和夫人,但没有证据凭什么将这个罪名扣在他们头上。

“苏家的事,是我应承下的,若不然,苏将军怎会将独子托付与我。”虞洛兮对此,耿耿于怀难以自释。

“那三日之后处斩的那两人,又是何意?”他不解。

虞洛兮心想,大约是丞相府找人顶了这个罪名吧,毕竟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皇上因此迁怒整个通瞭阁,损失最大的,还是丞相府,如今找个替罪羔羊顶下这个罪名,对谁都是好事。

“你要记住的,只有一件事!”虞洛兮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