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兮在泊涯房间仔细的翻寻,想着能找在一些女儿家的物品来印证自己的推想,可除了一张拙劣画技的画像,能隐约的从长长的线条中发现是个女子之外,再无别的可疑物品,有些失望的躺在床上,慢慢的进入梦乡!
寅时左右,房门被推开,随后便是窸窸簌簌宽解衣带声!
高大的身影向着床榻移动,身后是散落一地的衣物,长靴也被随意的甩开,歪歪扭扭的落在身后!
最后只剩下中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但来者似乎并不满意,一只手伸向中衣系带粗暴的扯开,刺啦的声响之后,地上便又多了一件衣服!
掀开被子的手突然顿住了,而后他转身走向桌边,拿起火折子点燃蜡烛,端着小心翼翼的走回去!
床上的洛兮睡得香甜,丝毫不被打扰!
泊涯借着烛光看着睡梦中得人,神色不禁温柔起来,今夜他饮了些酒,有些迟钝,若是平时,只怕刚进门都能发现屋里多了人。
良久之后他才发现此时自己上半身不着寸缕,虽说她睡得沉稳,但依旧有些难为情,慌忙捡起中衣灭了蜡烛!
他这数十年来,从未像此时这般手足无措尴尬不已,这中衣系带怎么这般不结实,随手一拉都能坏,这坦露的胸口,让他惆怅不已,有些懊悔方才的粗鲁!
从衣柜里取了一床棉被,捏手捏脚的放在床榻边的地上,一半铺一半盖,欢喜的躺下!
胳膊垫在脑后,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开心极了,儿时的他们,曾经也是这样同宿一间屋子里,一晃数年过去了,他已然比她高出一头多,而她再也不能随意的揉他松软的头发了!
许是酒劲犯上,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翌日清晨。
洛兮这一觉,睡得舒畅无比,昨日那小毛驴,慢悠悠的晃的她浑身都快散架了,乍一时间换了地方睡觉也没有觉得有何不适应!
朝阳从窗柩照进,打在床榻上,洛兮手搭在眉梢遮挡少许,有些不适应这不算刺眼的阳光,少顷揉了揉都眼睛,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啊......”
“呃.......”
她惊慌的收回双脚回到床上。
他痛苦的蜷着身体来回翻滚。
“你怎么睡在地上呀!你回来怎么也不叫我,你这是要吓死我啊!”洛兮尽量的压低声音!
“嘶......”泊涯红着脸侧身蜷缩!
她起身跪在他身旁:“怎么了?可是我刚才踩疼了?”
缓了许久,他脸色恢复正常,只是声音中还带着丝丝的沙哑:“我见你睡得香不忍叨扰。”
“泊涯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昨夜你可是去见了哪家姑娘?”见他已无大碍,便关心起旁的来!
“若你方才下脚再重一些,我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去见哪家姑娘了!”他颇为不悦的皱眉!
想起方才,不由得羞得满脸通红!
谁是谁非一时间也掰扯不清楚,她也懒得掰扯,见他依旧侧着身子有些疑惑,便伸手想要掰正他的身体!
“啊......”院子里的鸟雀也扑闪着翅膀飞远了
隔壁不远处的房间就是洛兮的住处,方才第一声的惊呼已经吵醒了陌尘。
房门突然被推开,洛兮夺门而去!
陌尘稳了稳差些被撞的身形,顺着门望去,一地衣衫,还有一男子敞着衣襟扶着额头坐在床边!
满脸愕然,而后转身,离去!
泊涯呆坐了许久,最后还是起身去衣柜取了件贴身上衣换上,残破的那一件掂在手里,被捏的皱皱巴巴,然后被愤愤的甩进衣柜砰的一声关上!
茂密的大树下,虞月兮犀利的望着对面的人:“我奉劝公子莫要招惹家妹!”
“哦?不知姑娘妹妹姓甚名谁?我怎就招惹不得?”一阵晨风吹来,和他的话语一般清冷!
月兮眼神凌冽。
“公子不必在此装糊涂。”通过方才在泊涯门口他望向洛兮时神情,她便断定,他定是知晓洛兮是女儿身。
有些人,还是划清界限的好,免得倒时受些无妄的委屈,“那不知公子可知自己谁?”
突然的,陌尘就笑了,笑得怎么都止不住:“那敢问姑娘,在下是谁?”
月兮愤然起身,手掌重重的拍在石桌上:“日后你是谁,于我无关,但今日的你,只是她带回的路人,仅此而已,还望公子好生思量我此时的话,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你们之间就莫要有过多的纠葛!”
她眼白有些许红丝,整个人都变得凶狠起来,像护仔的动物一般,毫不吝啬的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利爪!
陌尘咀嚼着她方才的话,若眼前的这个人能知晓这些,那她定然也是知道的吧!
果真如青枫所言,她那日闯入是蓄谋已久的吗?
“月兮,陌尘,你们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你们可是在争吵?”洛兮看到他们两人便远远的都开始打招呼。
月兮收起泛出的怒气,警告味十足的剜了一眼陌尘。
陌尘轻笑:“你阿姐说衣袖有些不妥,方才碰到了便问我何时有空帮她修改一二!”
看到洛兮,陌尘难免想起方才的情景,突然间好似发现了什么。
“这泊涯跟二位,相貌来看,大相径庭!”他问的漫不经心。
月兮眼神犀利的投向他。
洛兮却笑得温柔:“子似母,女像父!”
“徒儿言之有理!”陌尘挑衅的望着月兮扬眉,那“徒儿”二字叫的更是百折千回!
月兮犹如被雷击中一般,半天缓不上来。
“前些时日我留在书房的东西你可曾看过!”她拉着洛兮转过身低声的问着!
洛兮思考了片刻,“自然看过!”
“那你便当知晓他是何人,怎还跟他有所纠缠?”月兮有些着急。
“自是知晓,我有分寸,莫要忧心!”她将昨晚从泊涯房中寻到送她的步摇递到月兮手中,一双眼睛满是亮晶晶的光泽!
月兮起身,走了几步回头说道:“刚才的话,还望公子劳记心上!”
人早已走远,洛兮依旧愣愣出神,良久之后开口问道:“她可是同你说了些什么?”
“要我记得帮她修改衣袖,还能是些什么!”陌尘打量着洛兮,语气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清浅疏离!
洛兮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道声失陪便也离去了!
昨日他们回来,陌尘不曾与月兮见过,那月兮是如何得知他是裁缝呢?虞洛兮从方才她听到的零零散散的对话中分析一番,有些吃惊的发现,他们可能是熟识!